洛北村村头有一块很大的粮场,每年收割完小麦之后,都会将小麦拉到粮场进行脱皮。黄昏将暮的时候,粮场上已经推起了一垛又一垛的小麦。离粮场不远处的几间房屋里燃起了炊烟,一众百姓仍旧在不停的忙碌着。夜幕降临,四周慢慢安静了下来,吃过晚饭后,夏凡将村里的苦力分了几拨,要他们轮流看守,而后他便自去休息了。洛北村中,唐家是有一处宅子的,秦舒和唐舟等人吃过晚饭后,也各自去休息。只是唐舟和林青素两人回到房间之后,却并无睡意。今夜的月光很亮,透过窗棂照进来给人一种朦胧美感,林青素躺在床上轻轻挥着扇子,突然笑道:“小侯爷喜欢这样的生活吗?”唐舟本来正躺在地板上枕着双臂,听到林青素这话有点不能理解,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问?”林青素道:“小侯爷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应该做那些治国安邦的大事,如今却要你在这里负责收割小麦,不是有些屈才吗?”听到林青素这话,唐舟已是明白了林青素的用意,不过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道:“那你呢?你是孙老先生的徒弟,医术高超,如今却也跟着我来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林青素突然侧身望着躺在地上的唐舟,明眸微微半启,道:“我跟你不同,我是个女人嘛,嫁了人自然要随自己的夫君了。”“既然要随夫君,那不如我们两个今天晚上……”“想都别想,跟你说正事呢,你总是不正经。”唐舟笑了笑,也侧过身望着林青素,道:“好,好,我就陪着我的夫人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好不好?”林青素显然不买账,撇了撇嘴:“谁跟你聊诗词歌赋,人生理想。”说着,林青素竟然躺平,再不搭理唐舟了,唐舟笑了笑,却仍旧望着她,月光撒在她的脸上,竟然是那样的美。屋内慢慢安静了下来,两人虽然都没有说话,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觉。也许,在两人的内心中,虽然都向往建功立业,可也有一小块地方,是想要平静生活的吧,就像今天晚上,在浪漫月光下,想要说一些平淡话语,想要静静的注目着对方,想要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夜色渐深了,不知何时窗外起了风,在这炎炎夏日倒令人觉得舒服了许多。可能是因为认床的缘故吧,林青素和唐舟两人都没有睡意。时间慢慢,不知道过了多久,唐舟好像突然听到外面有阵阵吵闹声,正奇怪间,外面突然传来夏凡的声音:“小侯爷,不好了,粮场着火了。”唐舟本就没有睡沉,此时听闻粮场着火,立马翻身而起,林青素亦是起身,问道:“怎么回事?”“粮场着火了,我去看看,你继续睡吧。”“这怎么能行,万一有人受了伤,我也好帮忙,我跟着去吧。”唐舟觉得林青素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两人穿上衣服,便急匆匆向粮场赶去。两人刚出洛北村,便看到粮场那个地方燃起熊熊大火来,一群百姓不听的挑水灭火,喊叫的声音不绝于耳。粮场有二十几堆没有蜕皮的小麦,唐舟大致扫了一眼,有差不多一半的粮堆起了火,就算能很快灭火,只怕损失也是惨重的。唐舟微微凝眉,问夏凡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引起的?”夏凡显然有些紧张:“小侯爷,不是我们的人,发现着火之后,我们的人看到一个黑衣人向西边跑了,但因为急着救火,因此也就没去追。”“不是你让安排的人在这里看着吗,怎么还让人给混进来了?”“小侯爷,这些人今天白天干了一天的活,晚上都有些累,难免打个盹,谁会想到有人要烧我们的粮食啊。”说到这里,夏凡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连忙说道:“小侯爷,会不会是那个李勤,今天我们废了他一条腿,他怀恨在心,因此就派人来烧我们的粮食。”念及此,唐舟心中猛然一沉,道:“快,派人去地里看看。”那伙人既然敢来粮场烧粮食,说不定地里的也不会放过,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就太严重了。夏凡带着人急匆匆的赶去了,一众百姓还在拼命的救火,本来令人感觉凉爽的风此时却令人十分的讨厌,风助火势。夏凡那边很快来了消息,田地里的确有人放火,不过他们赶去的极是,很快把火与其他地方隔离开了,而且现在也已经看护了起来,应该不会出现其他问题了。夏凡带来的消息并不算好,因为他们仍旧晚了一步,没能抓住放火的人,抓不住放火的人,想要算账也有些困难。唐舟凝着双眉,心中多少有些后悔,古人常言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今天他算是见识了小人的厉害,他们很令人厌恶,总是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弄得你防不胜防。但唐舟很快又露出了一丝冷笑,他觉得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句话是不对的,君子贤良,与之结交如沐春风,怎么能因为他们是君子不会背地里害人就随便得罪他们呢?如果因为他们是君子就得罪他们,这跟小人有什么分别?而小人,向来令人厌恶,他觉得他不仅要得罪他们,而且还要教训他们,让他们明白做小人会引来怎样的后果。粮场上的小麦虽然被烧了,但唐舟不会就此罢休的。就在粮场这边忙碌着救火的时候,从睡梦中惊醒的秦舒大是慌张,她以为唐舟还没起来,于是连忙来找唐舟,可来到唐舟住处一看,发现门开着,里面没人。“原来小侯爷已经去了。”秦舒暗自嘀咕了一声,正要转身赶去粮场的时候,突然发现屋内的地上铺着一张席,席上放着一个枕头,一张床单。“这……这是怎么回事?”秦舒被屋内的情况给惊到了,她那天晚上明明听到里面有动静的,而且第二天也的确发现了落红,可唐舟怎么跟林青素分床睡?秦舒的脸色微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