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梁盼弟如何想,在船上林海珊和范进实际是做不了什么的。即使这个大胆的海上女子不太在意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做些什么,范进也不会拉下脸来就真的来一把现场演出。再者林海珊也不可能真的把范进送出广东水域,上船后也只是送了礼物,接下来就只是说话。虽然两人已经突破了最后一层关系,可是在范进心中,依旧没法把对方与梁盼弟或是胡大姐一样看待。两人之间谈不到什么感情,最多的还是利益互换,简而言之都是生意。乃至上次两人深入交流,于范进看来也不过就是生意的一部分。自己将来会成为进士,林海珊靠着这种**关系,能让两下联系的更密切,好为她谋取更多利益,两人的关系仅此而已。从始至终,范进都不认为上过床,她就会对自己一心一意从一而终,他还没那么幼稚。如果不是林海珊表现出强烈的女性取向,范进甚至认为对方会在船队里再找几个面首,并且也不认为这有什么大逆不道。毕竟两人之间所谓的婚礼,就是一场闹剧,谁也没白痴到真的认可这种名分。大家只谈钱不谈感情,对谁都好。可是今天的送行,却让范进这种认知大为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许不会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固然林海珊大大咧咧表示自己只是路过,顺带问一些问题,但是这话他当然不会信。事实上她光是出现在这,已经承担了极大的风险。与上次相比,这个海盗头领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具体变化内容范进暂时看不出,但是可以感觉的到。从直观反应看,林海珊努力让自己的举止变得斯文,虽然这种努力成效不大,但至少是在往好的方向转变。坐的样子不像是过去那么豪放,脏话也在努力变少,也不在嚼槟榔。两人谈的大多是些闲话,并没有涉及到大员岛建设或是未来整个部队发展的问题。林海珊还为范进做了饭,味道自然都不怎么好吃过饭,范进很自然的将手伸向她的衣服里,林海珊却挣扎了一下,没让他继续深入。“怎么了?有男人了,不给碰了?”“我……可能真的有了,不过不是在外面,而是在肚子里。”林海珊努力地笑了笑,声音放的很低。“现在我也说不好是不是真有,但是一些老经验的妇人说,很像。我不想麻烦你,也不是要你来养,只是觉得你是他老子,怎么也要告诉你一声。我不是一个好娘,但我会努力。我不会麻烦你,我自己的仔自己养,我会让他学武功,学杀人,学抢东西。但也想让他学着读书,写字……最重要的是,他是有爹的,我们这些人的名声不好,你怎么看我都可以,但我可以对妈祖娘娘发誓,除了你,老娘没有第二个男人……如果你敢不认这个仔,我就一刀捅死你!”“你有了?”范进脸上一喜,由于未成婚的关系,他始终在避免梁盼弟和胡大姐有孕,而于林海珊就没有这种顾虑,做起来也比较狂放。现在听到有了后代,心里自然是欢喜,同时也明白林海珊变化的原因。不管怎么豪放的女子,一旦做了母亲,总归会有变化。何况于这个女子而言,还要担心这个孩子是否能得到承认,其负担的精神压力更大。他将手搭在林海珊肩上,轻声道:“我自己的后代,怎么会不认?还有啊,你想教他什么都可以,但是一定要让他读书认字,不管将来他要做什么,总归是要读书的。我范进的儿子,怎么可以不识字?”海上女子声名狼籍,于林海珊而言,最担心的莫过于范进质疑孩子的血统。得到这个承诺,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任范进的手摸着她的小腹。“还不确实,只是个可能了……再说也摸不到啊。”“那我也喜欢摸一摸,你生孩子时,我可能不会在你身边,别怪我就好了。”“你在我身边有什么用?这种事也可以帮忙的?”林海珊白了他一眼,又有些胆怯地问道:“万一是女儿……怎么办?”“先开花后结果,一样好的。不过我觉得小孩子还是该送到广州,大员那地方,不适合小孩子生活的。”“你是说……愿意和我再生?”“你没问题,我就没问题了。我多棒你是知道的。”“干三小!都要做爹了,还是没正经话。孩子生下来我会让人送进城,但是她们也要认啊。”“我一会给你写信,你让她们拿着信就可以了。还有啊,都要做娘了,还敢像个猴子一样跳上船!真当自己铁打的。做老大有点做老大的样子,不要什么事都冲在前面,该享受就享受。至于这种事,打发个人来就好了,总好过自己拼命。想好没有,孩子要叫什么,要不要我起个名字之类的。”两人低声说着,想象着孩子的性别,样子,甚至连名字都想好了。按林海珊的意思,这个孩子需要姓林,继承林氏舰队的香火。对于这个时代男性来说,这种要求有些过分,又不是入赘的,一般人不会答应。好在范进对这些东西看的很淡,自是一诺无辞。由于他的大度,更让林海珊觉得欢喜,两人的头也就靠的更近了。从小出生在海盗窝的女海盗,基本没感受过正常家庭生活,与范进在一起时,说的也大多是关于舰队建设,未来发展等话题。现在这样谈论着家常里短幼儿教育,甚至生育时的注意事项以及卫生知识,让林海珊惊诧于范进所知之博的同时,心里也莫名升出一阵暖意,或许所谓的夫妻也就是如此了。毕竟恋爱这种事,对这个时代的原住民来说,本就是奢侈品。于海盗这个行业而言,更是可望不可及。能遇到一个未来的进士,年纪比自己实际还小一些,相貌出挑家财丰厚,又肯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这怎么看也都是良配。林海珊听着范进的话,头靠在他肩膀上,渐渐陷入梦乡。在梦里,她梦到自己像个普通妇人一样,不需要提着刀杀人越货,只需要侍奉夫君,操持家务就可以度日。与丈夫吵架挨打,也会说笑温存,等到生了孩子,便看着儿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带着一群小萝卜头,在自己膝下跑来跑去,直到自己白发苍苍,衰老不堪。而终其一生,那个书生始终陪在自己身边,这个梦……很美。船渐渐快要开出广东,到了两人该分手的时候。拍着范进的肩头,林海珊嘱咐道:“小心些啊衰仔,不要路上遇到水匪被斩掉,要斩只能我斩,其他人没资格的。还有啊,记得,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