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杜达满脸诧异地说道:“前两天您还不是说龙口那边主力尽出,精锐健锐尽在昌邑,只要拿下这一役龙口就要完了!”实在没法跟这种军事上的白痴沟通,因此邢达只能用最简单的事实来说服周杜达:“您别忘记了,柳鹏柳小贼还没出场!”“那倒是!”邢达的这种说法非常有说服力,周杜达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柳鹏没下场,这说明龙口应当还没出全力,邢驸马,您能不能加把劲,帮我们衡王府灭了柳鹏这贼子!”邢达知道周杜达跟柳鹏过去有私仇,只是没想到周杜达为了私仇连公事都不顾了,只是这样也好,邢达当即说道:“所以我们要先退一退,暂时先退过潍河,等柳鹏带大队人马过了潍河,我们来一个半渡而击!这样就能把柳鹏彻底解决了!”“好好好!”周杜达听得那真是欢欣鼓舞,他连声赞好:“周驸马好计谋,周驸马果然本领非凡!只要能收拾了柳鹏这小贼,您只管往后退,别说是退过潍县,就是退回了青州府,我都会在王爷帮你把事情搞定了!”邢达可不敢告诉周杜达自己就是准备一路退回到青州府,严格来说退回到青州府与莱州府的边境附近,到时候坐拥主场之利自然轻松拿下想要乘胜追击的顾山河.只是他觉得自己应当作好万全的准备:“现在就担心柳贼来得太急,我们到时候还没做好准备就跟柳鹏撞上,那时候就被动了!”从军事上来说,邢达的担心并没有任何意义,青州府可是衡王府的主场,而且现在邢达占据战场主动,但是周杜达完全不懂军事,因此他当即说道:“那就要想办法拖住柳小贼的手脚,不能让他这么快就杀到昌邑支援顾山河,甚至率马队直接杀过了潍河!”邢达连连点头道:“周内使您说得太对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万一柳贼带马队飞驰而来,那我们这近千人马就立即陷入危局之中了!”周杜达当即十分关心地问道:“邢驸马,你觉得有什么合适的办法?”邢达当即透露了一点内情:“我听说了,现在柳小贼接招远县丞位置的事情差不多能办下来了,他如果接手招远县丞的位置,到时候往莱州府这边调兵就方便了!”邢达既然是德王府的仪宾,而且现在替衡王府办事,那消息自然比其它人灵通得多,更不要说德王府就藩济南,省里有什么重大消息,德王府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虽然邢达不知道司礼监已经在文书批了红,只要六科不批驳事情就能顺利办下来,但是他知道钱巡抚与赵巡按都给柳鹏写了一份提荐文书,只要不出什么差池,柳鹏接任招远县丞的事情已经是十拿九稳。柳鹏表面是接任招远县丞,但是按照龙口一贯以来的作风那是直接就把招远这块地盘给完全接收下来,整个招远以后就是柳鹏的一言堂,而招远被龙口收编以后,整个东三府的形势就肯定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柳鹏可以直接从招远出兵进入莱州府。在这种情况下,邢达觉得一定要想办法拖住柳鹏的手脚才行,而周杜达听说柳鹏要接手招远县丞,那脸上是一片茫然,好一会才说道:“胡闹,真是太胡闹,柳鹏这么一个无耻之徒,怎么能到招远去当县丞,别说是县丞这么重要的位置,他这人连一个班头都当不好!”等周杜达把柳鹏骂了一通以后,邢达当即问道:“不知道你们衡王府这边有什么办法没有?光凭我们德王府的微薄之力,恐怕拖不住柳小贼的脚步!”“我们衡王府?”周杜达也是锁紧了眉头:“光凭我们衡王府那恐怕也不行,这个这个……”周杜达虽然在军事上不在行,但是他这个阉人自然也有阉人的长处,所以周杜达踱了一圈步子,突然想到了什么:“邢驸马,不知道您知道不知道临清郑家?”“临清郑家?”邢达想了一想:“是不是郑齐生那一家子!”“对对对!”周杜达当即说道:“就是他们家,他们临清郑家这两年可是被柳小贼给害苦了,至少是损失了几十万两银子,嗯,这已经拼命低估了,搞不好他们郑家都损失了上百万两银子!”邢达当即问道:“那就是自己人了,临清郑家能帮上咱们什么忙?”而周杜达也兴奋起来:“临清郑家在官场上已经营了几十年,在京里省里的路子可野得很,上到六部下到道员他们都有门路,我想着不如请他们派个官员到招远去拖住柳鹏!”“官员?”邢达也是眼睛一亮,他觉得周杜达这张嘴倒不是乌鸦嘴:“派一位德高望重的官员到招远坐镇,这柳鹏不过是八品的县丞罢了!”虽然县丞是八品官,而且还是县里的第二把手,但是在邢达的眼中八品县丞实在算不了什么,他前两年甚至逼得一个知州差点倒台,省里有太多比柳鹏品级高得多的官员了。而以德王府、衡王府以及临清郑家的力量,三家合力,自然能从省里请出一位品级很高权位也很重的官员,到时候让这位官老爷到招远坐镇直接压住了柳鹏,到时候肯定能让柳鹏忙于自保,根本不敢到莱州来撒野。一想到这一点,邢达就觉得周杜达这主意实在不差:“周内使,这主意不错啊,你觉得应当请谁到招远来坐镇?”周杜达信心十足地说道:“以我看,最好能请一位道臣出来,只要道臣来了,就绝对能拖住这小贼,不怕这小贼反了天!”邢达也是大笑起来:“一位道臣吗?那这件事情确实非得临清郑家出手不可。”自从这场大灾全面爆发以后,柳鹏就很少回到东良海口巡检司,而是派了江纵云在东良村主持巡检司的日常事务,即使回到东良村也是只呆个一两天时间就离开。但是现在自从姚姐姐确定了他即将接任招远县丞之后,柳鹏就长驻在东良巡检司等待任职文书与勘合的到来,也随时准备到招远接任县丞的位置,为此他不仅仅自己回到了东良村,而且还把自己的一套班都底带到了东良村。史钦明这个大秘自然是时刻紧随着柳鹏,而研习所的德蒙斯与聂川也搬到了东良村,他们甚至准备新一期的研习班就在东良村口开班,而史钦明不但参加了上一期研习班最后阶段的学习,也在继续在这一期研习所学习。巡防队也挑了好几十名精兵强将跟着柳鹏到了东良村,而且主管巡防队的江清月也跟着柳鹏来到了东良村,一方面准备大举出兵莱州府,另一方面却同柳鹏过起了幸福的小日子。东良巡检司原本是招远县内的独立小王国,特别是江纵云代管巡检司的事务以后更是跟县里没有什么来往,但是现在局势既然开始明朗,所以很多人就来往于东良村与县城之间,而柳鹏的势力也开始向招远县内全面渗透。“看来这个年是要在招远过了!”柳鹏放下了手上的一堆公文对江清月说道:“没法回黄县老家过年了!”“那这样不是最好吗?”江清月笑盈盈地说道:“咱们一起在招远过年,到时候庆贺柳鹏弟弟又大了一岁,不知道梦雨姐来不来招远过年?”柳鹏明白江清月的意思,江清月的意思自然是谷梦雨最好能留在黄县或是府城过年,她就可以跟柳鹏过着幸福的两人生活。可是虽然这段时间两个人过着很性趣的生活,但是柳鹏不敢深入谈这个话题,只能赶紧转移话题:“如果招远县丞拿下来的话,佟国用他们说了,准备把福康钱庄的总号设在招远。”福康钱庄就是北海钱庄与辽东商人合股办的新钱庄,只是福康钱业虽然已经在登莱两府正式开展业务,总号却没确定设在哪里。只是江清月却是幽怨地扫了柳鹏一眼,然后才说起来福康钱庄的事情:“佟国用他们想把钱庄放在招远我不管,但是玉蝉儿那种事我可不想再发生第二次。”虽然柳鹏到了东良村,玉蝉儿这个女管家也应当跟过来,但是江清月却让张玉蝉带着一批精兵强将回诸城老家去了,张艺赫被衡王府软禁以后,诸城县内是风起云涌,很多人都把张家视为一块大肥肉,随时准备上来咬一口甚至已经上来咬一口了。所以江清月就打着这个借口让张玉蝉回一趟娘家,顺便让自己能快快乐乐地过两人世界的快乐生活,只是很快江清月就继续说起来钱庄的事情:“不过我觉得福康那边也应当有东莱钱庄的股份才行!”柳鹏正想说话的时候,那外面传来了史钦明的声音:“柳少,调之来了!”柳鹏当即答道:“调之既然来了,那请他进来吧!”只是史钦明却是箭步走了进来:“柳少,今天调之来得跟平时不一样,所以柳少您还是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