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丢失了记忆,但是看到单于这幅模样,还是瞬间明白过来了他在打什么主意。我气的面色苍白,其实更多是吓得面色苍白,我的腿开始不住的发抖。我不能挣脱单于,只好外强中干的说:“你要干什么?你放了我。”单于上下打量着我,眼中有掩饰不住的贪婪,他摸了摸胡须:“我们这里有一座阏氏山,可是我却还没有阏氏。”我听得迷迷糊糊。不过也知道他不怀好意:“你……你什么意思?”单于哈哈大笑:“中原的男人手无缚鸡之力,我最看不起他们,但是中原的女人细皮嫩肉。我却很喜欢。”我苦笑了一声,现在总算确定单于是什么意思了。我求助似得看了看佛奴。而他们几个都晃了晃拳头:“中原人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你试一下就知道了。”他们的武器已经被收走了,但是这几个人身经百战,个个能以一敌百。尤其是大胡子,更是跃跃欲试,好像要把单于撕了一样。佛奴看着单于,淡淡的说:“把她放了,她是我的妻子。”我没有反驳佛奴。心里倒期盼着单于也承认我们的关系,然后本着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放开我。然而单于微微一笑:“我们北方健儿胸怀坦荡,和你们中原人不同。我们不搞假惺惺的那一套,喜欢就是喜欢,管她是谁的妻子?现在是我的了。”佛奴脸色一变,有些生气的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好得罪了。”单于的大帐里面有身怀利刃的武士,虽然佛奴一伙人身手很好,但是要杀了单于并不容易。杀人之后再逃出去,那就更不可能了。然而,大胡子已经不等命令,抢先动起手来了。单于不紧不慢的摆了摆手,对佛奴说:“朋友,先让你的人停下来。”佛奴吩咐了大胡子两句,大胡子不甘的停手了。单于在大帐中抬头想了想,低声说:“你是中原的名将,而我是你的敌人,你忽然来拜访我。虽然没有说出来意,但是我已经明白了。”佛奴脸色不变,显然料到了单于拥有这种聪明。单于指了指我:“留下她。你就是我的朋友。从此以后,你可以得到我的帮助。我们北人一诺千金,你不用担心。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就是我的敌人。至于怎么对付敌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佛奴听到单于这么说,顿时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单于,一时间没有表态。单于笑了笑:“我听说,你们那里有一句谚语,形容痴情的人。说要江山不要美人。在我看来,这句话蠢得很。如果江山丢了,美人能保得住吗?”佛奴咬了咬牙。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惊讶的看着佛奴,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恐怕大事不好了。而大胡子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佛奴。他这一次没有叫将军,他改了称呼,叫了一声:“大哥。她是天仙啊,你不能把她交出去。”佛奴苦笑了一声:“她不是天仙,你不要相信你奶奶的那些故事了。”大胡子跺了跺脚:“如果不是天仙,那就更不应该把她留在这里了。我们从军打仗。不是为了保护妇孺吗?你不是很喜欢她吗?如果把她交出去,那我们和胡狗有什么区别?”单于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位朋友,你的话可有点不中听啊。”大胡子连看都没有看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佛奴:“大哥,你怎么想的?”佛奴缓缓地抬起头来:“如果不把她留下来,我们都得死。如果留下来。我们出来这一趟的目的就达到了。你跟着我打仗这么多年,不会分不清轻重吧?我们……我们就当刚刚认识她吧。”大胡子向后退了一步:“我跟着你从军那天,我奶奶在村口送我。她跟我说。凡是当将军的人,都是踩着死人的骨头爬上去的。她看到你身上背着索命鬼。凡是跟随你的人,都不得好死。”大胡子长叹了一声:“这么多年,我们的兄弟战死了一批又一批。可你永远不缺新的兄弟,你的地位也越来越高了。我也厌倦了,大哥。我想卸甲归田。”佛奴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犹豫。大胡子惨然一笑:“你放心,你来这里的事,我会保密。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的性格,你应该很了解。”佛奴缓缓地点了点头。大胡子又转过身,向身后的武士伸了伸手:“借刀一用。”武士用目光询问单于,单于点了点头。而武士把刀递了出去。大胡子把右手放在地上,左手拿刀,低声说:“以后,我不会再打仗了。我的命是你救的,但是我还想再回故乡看一眼,所以。先还你一只手吧。”随后,大胡子手起刀落,把右手斩了下来。佛奴吃了一惊。上前一步,要拦住大胡子,只是不过他的手伸到半空中,出现了一丝迟疑,这一迟疑,就已经来不及挽救大胡子了。他马上血流如注,面色苍白。不过单于倒挥了挥手,马上有人进来帮他包扎。单于倒了一杯酒,递给大胡子:“我们最敬重勇士。我请你喝酒。”大胡子接过酒杯,随手丢在地上:“给我一匹马,我要回家。”单于看了看地上的酒杯,淡淡的说:“备马。”大胡子回头看了我一眼,声音有些异样:“对不起。”我勉强笑了笑:“没关系,与你无关。”大胡子摇了摇头:“有关,当然有关。我领了军饷,就应该挡住胡人,可不是把自己的族人送给这些胡狗的。唉,我那些战死的兄弟,一定不会放过我,我一定会冤魂缠身……更何况,我一直当你是大嫂,没想到,嘿嘿,没想到啊……”大胡子似乎有些疯疯癫癫了,他摇晃着脑袋走出了大帐。而佛奴冲单于抱了抱拳:“那我们商议的事……”单于笑着说:“你放心,只要你派一名信使来,我的大军,马上配合你。”佛奴点了点头,低声说:“那就告辞了。”随后,他带着手下走出了大帐。自始至终,佛奴没有再看我一眼,也许,他是不敢看我现在的表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