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举起刀来的中年妇女,心想:“真是荒唐,怎么能这样呢?”我看了看白狐,白狐仍然不动声色的坐在椅子上,半点出手干预的意思都没有。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我咬了咬牙。打算站起身来,阻止那女人。当然,我这点本事根本不够看的。不过只要我喝止他,白狐一定会紧跟着我出手的。然而,就在我刚刚要站起身来的时候,原本趴在桌上的老道忽然抬起头来,猛地向中年妇女吐了一口气。这口气完全是黑色的烟气,和刚才供香散发出来的烟气一模一样。那中年妇女提剑杀人,正在吸气的时候,这一缕烟气吹到脸上,她一点没浪费,全都吸进去了。随后,我看到中年妇女的身子晃了晃,然后一把刀软软的垂下来,掉在了地上。而她的身子,也扑通一声坐下了。中年妇女挣扎了两下,想要盘腿坐起来。但是试了几次,始终因为力量不济,做不出那个动作来。这时候,那一僧一道已经站起来了。道士笑嘻嘻的说:“这迷魂香,效果真不错啊。只可惜,害不到我,把你自己害了。”和尚说:“师弟。你要找的东西,就是她?”道士点了点头。我看着这一僧一道,心中一动:“他们是不是天厌子和浮尘?”可是我再看他们的脸,却又觉得很陌生。我正在思考的时候。道士已经拿出来了一把桃木剑,比划着要挖去中年妇女的心脏。和尚笑着说:“师弟,你真是有眼光。看这个家伙,也修道有一段时间了,她的心脏,肯定好用得很。”道士点了点头:“是啊,所以我一路跟到这里来了。”我低头看了看,这一僧一道,以及躺在地上的妇女都有影子,看样子大家都是活人。那道士用刀剥开了中年妇女的衣服,随后我们都愣住了。因为她胸脯扁平,根本就是一个男人。道士伸手把妇女的头巾拽了下来。抬起他的头仔细看了看。这人脖子上生着喉结,嘴唇上有明显的胡茬。看样子,他是一个小道士。只不过把道髻拆开了,又把长头发剪成了女人的式样,再戴上头巾,就很难被发现了。道士提着桃木剑,看着那男人,笑眯眯的说:“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男扮女装的。也罢,不管你是男是女,这颗心脏都归我了。”道士正要下手,白狐则伸了伸手,微笑着说:“朋友,我早就看中这颗心脏了。”道士直起腰来,有些生气的说:“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先来后到了?明明是我先来的。”白狐笑着说:“你只要把心脏让出来,我可以另外给你一些东西做补偿。”道士摇了摇头:“修道之人的心脏太难得,这颗心我非要不可。”这时候我才想明白了,原来白狐的目标根本不是这个老道。而是躺在地上,抱着孩子的人。白狐见道士态度坚决,又问了一句:“无论如何,这颗心你都不肯给我?”道士点了点头:“当然。”白狐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和你争了。”道士笑着说:“算你识相。”然而,白狐紧接着又加了一句:“可是我也需要一颗修道之人的心。这男人的心,你拿走好了。你自己的那颗心,好像也是修道之人的心,勉强能用。”道士愣了一下,随后眯了眯眼睛,目露凶光:“这么说,你打算杀我?”白狐点了点头。旁边的和尚走过来,对道士说:“咱们先解决了这小子,然后再取心。”看样子,白狐和他们两个之间,马上要有一场大战了。这场争斗没有任何避免的可能,我只好祈祷白狐获胜了。这时候,我看到男人因为气力不足,怀中的婴儿滚落在地上了。我奇怪的想:“这婴儿似乎太大了,起码得有三四岁。怎么还被裹在襁褓里?”我快步走过去,随手把襁褓掀开了,随后吓了一跳。我看到这婴儿半边身子都是焦黑的,剩下的半边身子,却是金黄色的。这哪里是孩子?我伸手摸了摸,却发现这孩子还有弹性,似乎不是木头刻成的。我正在研究它,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指着孩子说:“这……这不是金身吗?这是杨程的金身,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叫声吸引了白狐和那一僧一道的主意,他们全都扭过头来了。躺在地上的男人看着我,思索了良久之后,忽然说了一声:“原来你是赵如意。”我吓了一跳:“你怎么认识我?”那男人嘿嘿笑了一声:“我金身被烧的时候,你正好看到了。除了你,还有谁?”我指着男人,惊讶的说:“你是杨程?”旁边的道士疑惑的看着我们:“你是赵如意?那你旁边这个似人实鬼的家伙就是白狐了?”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道士:“你也认识我?”道士干笑了一声:“我就是天……”我吃了一惊:“你就是天……”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道士就伸手向下压了压:“别声张,免得被这家伙听到了。”眼前的一僧一道,正是天厌子和浮尘。而白狐则抹了抹脸,恢复了本来的样貌。浮尘笑着说:“白狐,你的修为更厉害了,连我都没有看穿你的真面目。”白狐微笑着说:“如意只是用围巾蒙着脸而已,你不是照样没有看出来吗?”天厌子干笑了一声:“她只是普通人,对我们没有威胁,我们看她干什么?”我问天厌子:“你们的模样怎么变了?”天厌子笑着说:“你忘了?我们师兄弟隔几个月就换一次脸。行走江湖,这样比较安全,比如有的倒霉蛋,找了我们几千年,也不知道我们是谁。”土丽阵才。浮尘走到杨程身边,踢了踢地上的金身,笑着说:“果然是那个婴儿,看来这家伙找到了。”杨程看着天厌子和浮尘,眼睛里面快要冒出火来了:“是你们两个,当年就是你们偷走了我的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