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向外面张望。客厅里面没有黑灯,黑乎乎的,但是窗外的路灯光漏了进来,我能看到一个人影。这个人正站在桌前,看身影正是方龄。在她面前则放着那个大挂钟。我心中一动:“她把挂钟摘下来了?”我一步步向方龄身后走过去。想要看看她在干什么。可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感觉身后有一个人。我的眼睛并没有向后看,实际上屋子里面黑洞洞的,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跟着白狐抓了太多鬼,遇到危险的时候,自然而然生出了感应,这大概就是第六感吧。这种感觉很强烈,那个人就在我身后,蠢蠢欲动。终于,客厅里面的影子也发生了变化。外面的月光照进屋子里面之后就变得很淡,所以人的影子也相应的很淡。我看到有一团阴影正在接近我,它已经到我身后了。我想也没想,猛地向旁边跳了一步,与此同时,向后挥出去了一拳。这是和白狐学的。遇到这种事,不要想着逃跑,一旦逃跑,就给了敌人收拾你的准备时间。最好是以进为退,主动给他来上一下,打乱他的部署。如果我身后站着的是一个人,这一拳会打到他的面门上,把他的门牙打落几颗。女生的力量虽然偏弱小,但是毕竟是人。瞬间的爆发力仍然不可小视。我挥出去这一拳之后,连我自己都洋洋得意。然而,身后有一只手,居然挡住了我的胳膊。我心中一惊。想也没想,就一脚向对方的下阴踹去了。那人像是吓了一跳一样,连连后退了几步,低呼一声:“是我。”我一听这声音,连忙停下手来了,是无名。我借着外面的灯光看了看,可不是无名吗?他一脸慌乱的看着我,指着自己的脸说:“是我,是我。”我奇怪的看着他:“你刚才想干什么?”无名嘘了一声:“别惊动方龄。”然后他和我藏在了沙发后面。无名指着方龄说:“刚才我正在客厅里面睡觉,方龄忽然出来了,不知道在做什么。我正在观察她,你又出来了,我担心你惊动她,所以提醒你一句。”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无名看了我两眼。皱着眉头说:“你刚才那几招也太狠了,你怎么还会这个?”我笑了笑:“行走江湖,没有点防身的东西怎么行?”我说了这话之后,连我自己都有点奇怪。白狐确实教过我保护自己,可是……刚才那几下反应,几乎是无意识做出来的,现在回想起来,仍然精彩的很,像是演练了几百遍,神经都有了条件反射一样。我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我挠了挠头:难道是前世的记忆?我正在胡思乱想,无名悄悄地拉了我一把,指着前面说:“咱们两个悄悄地过去,看看方龄到底在干什么。”我点了点头,就跟着无名蹲在沙发后面,向方龄的侧面绕过去。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也有一座老式的挂钟。每年回老家的时候,我妈第一件事是给老挂钟上弦,调整时间。只不过后来被我玩了两次,拧的力气过大,把锁簧拧坏了。而这种挂钟已经很少见了,没有人会修,也就彻底成了摆设。小时候每天晚上我都是听着挂钟的滴答声睡着的,这个声音已经印到了骨子里。现在滴答声被方龄弄得乱糟糟的,没有任何规律,我觉得心里面痒痒的,总想把她拉开,让钟摆正常的工作。我旁边的无名忽然低呼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我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方龄正在钟摆上一滴滴的滴血。那些鲜血沿着钟摆滴下来,钟摆在不停的晃动,鲜血滴下来的位置也不一样。而在钟摆下面站着一只红嘴麻雀,这麻雀仰着头,张着嘴,偏偏能把每一滴血都吞下去。我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由得心中发寒,我对无名说:“她这是在干什么?”无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书上没有写,不过我猜和她身上的尸斑有关系。”方龄滴了两滴血之后,又伸出手指来,把指针倒着拨了一圈。一边拨,一边嘟嘟囔囔的说:“你喝了我的血,可要帮我办事啊,嘿嘿……”忽然,那挂钟当当当,响了三声。挂钟的报时声似乎惊动了那只麻雀,它扑棱一声,从窗户里面飞出去了。土台序才。而方龄叹了口气,慢慢地把挂钟关上,又挂回到墙上去。然后摇摇晃晃的向卧室走去了。我看到她双目紧闭,根本还没有睡醒。她到底是在梦游,还是在鬼上身。方龄进了卧室,我却没有跟进去,因为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对无名说:“你有什么想法?”无名想了想说:“血对一个人来说,太重要了,我们一定要……”我打断他说:“我当然知道血很重要。”无名干笑了一声:“我的意思是,如果小鬼得到了方龄的血,就可以用这些血来行邪术害她,太危险了。”我们两个商量了两句,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只能希望到明天晚上的时候,方龄还平安无事,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找到摆阴阳宴的小鬼了。我和无名走到卧室去看方龄,她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身体,发现她的温度更低了,而且皮肤开始发硬。我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不过好在她还有心跳和呼吸。我对无名说:“她还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吗?”无名点了点头:“你放心吧,人体其实很强大,只要没有外来的伤害,可以慢慢地恢复过来。”他看了看方龄,嘱咐我说:“你记得看着她点,不要让她趴着睡,最好也别侧身睡,仰面躺着就行了。”这个古怪的嘱咐让我很紧张:“为什么要这样?”无名叹了口气:“如果趴着的话,尸斑会出现在胸前,脸上……方龄会很容易察觉到。如果是平躺着,尸斑一般出现在背后,这个位置不容易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