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和叶菲聊天的时候,我已经详细的看过卧室了,不可能有人呆在里面,那么现在的哭声是怎么回事?我的脑子里面迅速的闪过一个念头来:“是鬼。”我从沙发上站起来,两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房间,现在我更加确定了。哭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难道说,公司给我们租的房子是一间凶宅?有女人死在里面,魂魄不得解脱,所以夜夜做鬼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公司也太缺德了。我想要把叶菲的房门推开,带着她逃走,但是转念一想,她自己在这里住了将近两个星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会不会是我听错了?我想了想,就握紧了美玉,慢慢地靠在了房门上。里面的哭声更加清晰了,她哭得悲悲切切,说不尽的哀伤,如果不是在这么恐怖的环境下。连我都要有些同情她了。我缓缓地推开了房门,这扇门不知道多久没有被推开过了,发出了吱扭一声。而这声音响起来之后,屋里面的哭声戛然而止,再也听不到了。我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一半,然后把头探进去了。屋子里面没有开灯,黑乎乎的,但是借着客厅的灯光,我也可以勉强将里面看清楚。里面的陈设很简单。除了几样家具之外,就是我的行李,既没有人,也看不到鬼。我挠了挠头。心想:“难道是我幻听了?还是鬼藏起来了,我看不到它?”我在门口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不敢进去。我想了想,在客厅的抽屉里面找到了一截蜡烛,端着它一步步向卧室走去了。我站在门口,火苗燃烧的很旺盛,颜色也没有发生变化,这说明里面没有鬼,我又伸了伸胳膊,把蜡烛完全递进去,它还是老样子。我松了口气:“看来是一只胆子很小的鬼,活人来了之后,她就逃走了。”虽然知道鬼不会害人,但是想想几分钟前。这间屋子里面曾经有鬼住着,我心里面就有点不自在。我随手打开了灯,白色的光芒顷刻间把卧室照亮了,我看到光之后,心里面也踏实了不少。我把蜡烛放在桌上,回到客厅把电视和灯关上了。我挠了挠头,心想:“今天晚上我倒不如去和叶菲挤一挤。”想到这里,我就走到卧室,打算把被子抱出来。结果我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幽幽的哭声,而桌上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青色。屋子里面的灯光暗淡到了极点,像是蜡烛一样,忽明忽暗,像是随时要熄灭一样。土贞冬才。这一次我没有再惊动那只鬼,而是站在门口。仔细的听着,哭声是从床上传来的,没错,也有可能是从床下传来的。我心惊肉跳的想:“难道那只鬼在床下?”我找到手电筒,缓步走到了房间里面,等我走进去之后,哭声马上停止了,一切都恢复正常了。这有点像是小时候在乡下抓蛐蛐,你听到它正在草丛里面叫,声音嘹亮,像是唯恐别人抓不到它一样,可是你走近了之后,它的声音却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我摁亮了手电筒向床下照,床下空荡荡的,只有我的一双鞋。我很仔细的又向鞋里面照了照,那里也没有。我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只鬼肯定还在屋子里面。像是夏天的蛐蛐一样,它隐藏了自己的声音,好让人失去它的方向,而它自己其实一直在草丛里面趴着。”我在屋子里面团团乱转,开抽屉,拉柜子,像是一个入室盗窃的贼一样,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但是我什么也没有找到,不仅如此,桌上的蜡烛连颜色都没有变。我挠了挠头:“这可就奇怪了,难道这只鬼还能隐藏气息不成?”我累得气喘吁吁,坐在了床上。结果这时候我才发现,床上放着一本书。这本书颜色暗红,有点像是血。我看到这个颜色,心里面就有点不自在:“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床上为什么会出现一本书?这本书不是我的啊。”我随手把书拿了起来,然后翻了一页。上面的字很大,歪歪扭扭的写着:“我好可怜……身体都碎了,没有人管我,我好可怜,呜呜呜……”我看到这些字,头皮开始一阵阵的发麻。这本书很厚,每一页都是同样的字,重重复复,无论从哪一段开始看,她都在哭。我从床上站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本书,一步步后退:“刚才在哭的,是这本书……那个碰瓷的老鬼,变成一本书来找我了?”这时候,窗外吹来了一阵冷风,这阵风吹到书上面,上面的页码开始迅速的翻动起来,随着这本书在急速的翻动,那哭声又响起来了:“我好惨啊,你把我害的好惨啊,赵如意,你要赔我的身体。”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眼看着桌上的蜡烛青幽幽的快要灭掉了,我横了横心:“让你们两个以毒攻毒吧。”我端起蜡烛,慢慢地走过去,尽量不让火苗灭掉,然后点燃了那本书。火苗烧得并不旺,但是那本书终于还是着了。当火光冒起来的时候,哭声变成了笑声,我听到那个女鬼阴惨惨的笑着说:“我要让你赔……”她虽然在笑,但是这笑声也哀伤的要命,我听得直打冷战,忍不住说:“我只是撞到了你而已,你何必这样呢?”我知道和鬼讲道理没有用,但是还是忍不住要争辩两句。而这时候,那只鬼哀声说:“那我也要了你的肉身,你又何必不给我呢?”转眼之间,那本书已经烧成了灰烬,我看到有一股浓烟飘到窗外去了,那女鬼的声音在外面说:“我很快……就能拿到你的身体了。”她的声音飘走了,屋子里面一切恢复正常了,而我则瘫坐在地上,几乎动弹不得了。我长舒了一口气,看到我的床单烧出来了一个大洞,而上面的纸灰中,有几片纸还没有燃尽,我捏起一角来,看到上面有花花绿绿的纹路,这根本不是什么书,而是一叠冥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