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仲逸再次前往卫司,只因他首提要找的人是林啸义,卫司的人自然不敢怠慢,来人还是那名书办,只是告知他的一如昨日:指挥使大人外出公干,那个叫宗武的总旗也一同前往。自知卫司事务不同于普通衙门,仲逸便没有继续追问,随意客套几句只得怏怏离去,快出卫司大门口时,迎面过来一人似乎有些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叫什么名字。“你是??”,那人似乎看仲逸也有几分眼熟,却同样叫不出名字来:“次,卫司,那只蓝色的小鸟……”。仲逸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卫司的指挥佥事,好像是姓王的来这。一时拿不准是何姓氏,仲逸只得笑道:“佥事大人说笑了,当初那也是权宜之计”。那人也是一阵客套,仲逸心却是有些不悦:看来这个林啸义真是个大嘴巴,这些事都往外说。不过反过来再想想,这指挥佥事居正四品,在卫司也是不是小角,看来他与这林啸义关系着实不错,不然如何知晓这些事?而那指挥佥事对仲逸这个无品无阶之人能如此客套礼节,自然是也是因为林啸义,当然还有自己的师兄-------宗武。话已至此,仲逸便趁机问道:“方才在下去找宗武兄,卫司的弟兄说他随指挥使大人外出,不知是为何事?何时才能回来?”。王佥事笑道:“这几日你如何能找到他们?你是初来济南吧?没听说最近有一批倭贼侵犯我沿海之地,指挥使大人奉朝廷之命前去应敌,宗武也一同前往,短期之内,恐怕是难以见到他们了”。其实,作为一个正四品的佥事来说,林宗武这种小角色平日里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自然也不会记起他的名字。只因林啸义身边经常出现宗武的影子,况且因为次校场武之事,不少人还是记住了这个原先叫仲启,如今改名为林宗武的小小总旗。听的此言,仲逸脸微微一惊:“哦,原来是这样?有林指挥使亲自出面,那想必定会旗开得胜、万无一失,在下回客栈等着便是”。王佥事微微笑道:“那是,那是,指挥使大人已与那倭贼交战多次,每次都能大胜而归,这次自然也不例外,至于令兄宗武,忠勇可嘉,武艺非凡,更是大显身手之时”。如此说着不痛不痒的话,仲逸觉得索然无味,既是为那倭寇之事,多余的话也不必多问:此等大事,何时将他们剿灭?何时才能回来?多问无益。至于师兄宗武,有指挥使亲率,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的意外,王佥事所言也不无道理:此次正是师兄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以他的能力,绝不会放过这次绝佳的机会。正欲告辞,却听的那指挥佥事道:“这样吧,你既是住的客栈,把地址留下,他们回到卫司后,我差人通知你一声”。“如此甚好,只是卫司衙门事务繁巨,还得有劳佥事大人”,仲逸道:“真是过意不去”。那佥事摆摆手,爽笑道:“这等小事,何来繁巨,说句话而已……”。出了卫司大院,仲逸便径直回到客栈,原本想着找到师兄后一同去凌云山拜见师父,如今宗武外出,看来只有他一人独行了。仲逸在请示过祖父与爹娘后便打算次日一大早启程,给蠡县洛儿与仲姝的书信已在路,想必他们收信后不日便可抵达,自己一人独行,自然不会耽误多少时日。为避免岳父母过多问起凌云山之事,仲逸决定:自己与凌云子卫缨叔同行,洛儿一家有仲姝相护,自然万无一失,大家在济南府会和便可。在仲逸将众人在济南府相聚一事安排妥当之时,远在龙王庄的宗武正带着他的属下,借着月色,慢慢向龙王山的倭贼靠近。月光下,连同宗武在内,总共四十人的身影,众人皆是一身黑衣,个个小心翼翼,怀揣各自拿手兵器,正围着宗武听候部署。“你带九人绕道山北侧,举起火把大造声势,之后趁机脱身”,宗武对眼前的几名亲信道:“之后,你二人各带九人从正面与左翼伺机进山一探虚实”。眼前三人立刻点头领命,此队人马并非全为宗武旗下,是经指挥使林啸义亲自挑选,临时组建,由他差遣而已。在卫司无论武艺、应变均列等,负责引开北山引来倭贼的那十人,更是轻功了得,个个皆非等闲之辈。稍作部署后,宗武低声道:“剩下九个兄弟随我从右翼潜入”,他叮嘱道:“大家切记,我们此次主要是打探龙王山这伙倭贼的虚实,万不可恋战,况且我们对这里地势不甚清楚,大家要记住路线,以便指挥使大人他日率众弟兄攻山之用”。末了,宗武笑道:“若只是小股倭贼,大家便可放开手脚,好好犒劳一番手之刀剑,为我大明子民出这个口恶气”。众人立刻会意,这果真是个令人振奋的指令,从大局来看,能发现大股贼寇是最好的,如此指挥使林啸义便可率大队人马一举将其拿下。可从眼前来看,他们却多么希望是宗武所说的:好好犒劳一番手之刀剑,说白了也是大开杀戒。心虽是这么想的,但此话当时林啸义已有叮嘱,一切见机行事便可。既能被挑选到这四十人当,自然是胆识过人,若能顺利完成任务,卫司定然会为他们请功,故此谁也不敢怠慢。众人领命之后便纷纷行动,宗武摸摸手的利剑,心一种无限激动之情,自从来卫司之后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虽是仅有四十人,但毕竟可独立指挥,若属建功,他是首功的首功。次校场武为林啸义带来不少麻烦,此次定要为他争得脸面,一展雄风。一阵微风拂过,宗武望望前方,用手轻轻一挥,众人立刻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