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萍觉得,自己五十多岁,与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并入同门,是件非常打脸的事。然而,在周炎看来,她真的是多想了。老子根本就懒得搭理你。庄力行一脸的期待,问周炎是否愿意做他的学生,因为周炎是他见过的最有天资的学员。只要自己稍加引导,他注定成就不凡。郑处眼中尽是羡慕,国医大师的学生啊,这货将来肯定会飞黄腾达,一定要早早的抱紧大腿。他突然明白了华院长的心意,这样的人才要是流失了,对中医院而言绝对是一笔巨大到无法弥补的损失。必须将他留下来,哪怕坑蒙拐骗,也要把他留下来。郑处斗志昂扬,再看向周炎时,眼神变得炙热无比,宛如在看一颗闪着璀璨光芒的宝石。谁知,周炎却朝着庄力行鞠了一躬,十分礼貌的回绝道:“庄老的一番好意,小子心领了,只是很可惜,我已经有了老师了。”周炎找了一个借口,拒绝了庄力行。自己注定不会在中医院长留,来这里实习也仅仅是为了历尘合道,如果让庄老倾注了太多的期望,将来离开时,对老人家就是一种伤害。与其如此,倒不如把机会让给其他人,也不至于让庄老的心血白白浪费。“你已经有老师了?”庄力行显得很惊讶,现在中医学校的学生,会自己拜师的少之又少,基本上都是跟着教材走,像周炎这样的,实属罕见。不过在庄力行看来,也正是因为周炎渴而求学,做了其他学生没有做的事,才会有如今这般独到见解。“敢问尊师是哪位,居然能够教出如此优秀的学员,找个机会我一定要去拜访一下。”庄力行原本以为周炎的老师一定是个中医大家,华夏的中医大家他基本上都认识,所以很好奇是哪一位。然而周炎却笑着摇头道:“老师并非国医大师,在中医界也籍籍无名,是我当初在乡下偶然遇见的一位老先生。”“真是可惜了。”庄力行没有怀疑,只是惋惜没能将周炎收为自己的学生。华夏的很多地方,都有赤脚医生的存在,这类人或许没有多大的名气,但是他们的医术与国医大师相比也丝毫不差。这就像周炎先前所说,有些人是扁鹊,而有些人却更愿意做扁鹊的大哥,淡泊名利。这一类人,往往都怀有一颗对中医文化最纯粹的赤诚之心。周炎的老师想必也是这样的一位高人吧,所以才能教出周炎这样优秀的学生。庄力行对周炎口中的‘老师’敬佩不已。周炎说道:“庄老不必惋惜,我虽然无缘成为您的学生,但是有一个人我可以推荐给您,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庄力行顿时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道:“哪位?”周炎如此坚定推荐的人,一定不会差,庄力行年事已高,真的很希望自己的一身本领能够后继有人。像江慧萍这样不争气的学生……哼!周炎笑着指向一旁痴痴看着他发呆的女孩,道:“我看陈梦就不错。”实习姑娘胸前佩戴的卡片上,用十分娟秀的字体写着‘陈梦’二字。周炎纵横太古仙域百余载,熟知观人之法,先前扫了一眼陈梦的灵根,确实是上上之选,十分聪慧的一个姑娘。陈梦正幻想着该用怎样优雅的姿态扑到周炎的怀里,突然见后者微笑望来,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颊瞬间就红透了。“啊?我……我吗?”陈梦青葱玉指点着自己的琼鼻,无法置信的摇头道:“我……我不行的。”“你可以!”周炎的声音十分坚定,似乎有着某种强烈的感染力,让人信服。陈梦一愣。他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庄力行也将深邃的目光移到了陈梦的身上,问了她几个问题,陈梦都一一回答了,只不过声音有点小。她的确是一个聪慧的姑娘,对中医的见解虽然不及周炎深刻,但都能表达出自己独到的观点。“不错,真的是一棵好苗子,哈哈,今天我真是捡到宝了。”庄力行问过几个问题后,心情大好,显然对陈梦的表现十分满意。“不过,你以后跟着我,可不能再这么害羞了。”庄力行哈哈笑着说道。陈梦很优秀,只是有点害羞。其实学校会把她安排进国医堂实习,就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能够来这里实习的,在学校那都是成绩优秀的尖子生。只是陈梦的运气不太好,遇见了一个比较刁难的带教老师。“谢谢老师。”陈梦受宠若惊,忙向庄力行行了一个拜师礼,然后她又十分礼貌的望向江慧萍道:“见过师姐。”江慧萍十分不悦的冷哼一声,将头别向它处。今天她的脸实在是太疼了,两个被她刁难的实习生,结果都被庄老看重,这不是在赤裸裸的告诉她,你没有眼光吗?江慧萍能有好心情才怪。最后,陈梦将脸颊转向周炎,白皙的天鹅颈上浮现点点红晕,羞赧道:“谢谢你……周炎。”周炎笑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是你自己不懈的付出努力,让你变得优秀。”“嗯。”陈梦重重的点头,心中洋溢着一种温暖的幸福感。周炎的笑容,周炎的声音,就好似温暖的阳光,融进了她的心扉。庄力行越发的满意,尤其是看到陈梦对江慧萍十分礼貌的问候时,他的心头也被触动了。胸襟广阔,这是中医大家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再一看满脸怨妇状的江慧萍,庄力行气得直跺脚,这都教出来一个什么玩意儿。“我们到隔壁的空房间去交谈,不要在这里妨碍了患者看病。”庄力行如获至宝,带着周炎和陈梦去到了另一个房间,离开之前也没有再多看江慧萍一眼。郑处把安保人员赶走后,也妄图混过去听听庄老要说什么,然而他胖乎乎的脑袋刚从窗户口伸进去,就被庄力行赏了一个爆栗。“郑科长,你不需要回科教科工作的吗?”“嘿嘿,这就走,这就走。”郑处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挪动着圆滚滚的身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