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充满了喜怒哀乐！早十点，王清辉接到电话，急忙来敲侯沧海房门。手机端侯沧海开门时着装整齐，居然穿着平时难得一见的正装。“这么早出去了？”“送了个朋友，刚回来。”“今天晚蒋处长有空，安排在哪里？”“东城区有一家餐馆，在格格府里，味道不错，档次也够，距离蒋处长办公室也不远，较合适。我有名片，可以打电话订餐。”王清辉知道侯沧海在京城没有关系，原本推荐一家自己常去的餐厅，谁知侯沧海没有征求意见便订下餐厅。他很技巧地道：“蒋处长不吃辣？”侯沧海道：“昨天我才去过这家餐厅，是山南菜，但是没有辣味，有一道参芪老鸭汤既营养又美味。”定下晚饭局，侯沧海单独留在房间里，脱下正装，换休闲运动服。他站在窗边，能见到远处天空不时有飞机出现。今天姚琳便要飞回深圳，此刻，想必已经登机。与姚琳在京城偶遇，侯沧海无意间打开了与京城的联系，算得一次重大收获。这次阳九公司对沧海集团的攻击，让他更加明白生意竞争的残酷。沧海集团经过虚拟受让股改造，已经形成了一支队伍。队伍每个人各司其职，一共将这艘船划向远方，获取更多的财富。作为船长，不仅仅属于自己，也属于自己的团队。要想将大船开得顺利，个人情感和荣辱显得不太重要了。洗浴时，侯沧海眯着眼，身体又有一种划船的摇晃感。在这种特别的摇晃，他走了云端。从卫生间出来，侯沧海思维完全集到了工作，将个人私事丢在一边。他昨夜一直细心观察在部委机关工作并担任处长的老乡，得出结论，部委机关干部也是长得有一个嘴巴两个鼻孔的人，所思所想与寻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不同之处在于其位置，处于他的位置，掌握信息多，接触的人和事层次高，让付处长具备了更宽视野。但是，归根到底，他们还是人。这是表面看起来很简单的事实，在没有实际接触到时，往往会让人产生一些迷糊，将居于这个位置的人神秘化。侯沧海这次直接接触，其实是增长了见识。见识是知识也是一种感受，见多识广后，心胸自然会发生变化。有了与付处长见面的经验，晚与另一个部委的蒋处长见面时，侯沧海态度平和得多，不卑不亢，热情大方，恢复了以前面对地方干部时的潇洒劲。潇洒和无视自然是两个不同概念，他对蒋处长足够尊重，又没有唯唯诺诺，分寸感拿捏得很好。蒋处长最初还颇有几分部委官员的架子，主要跟校友王清辉说话，对侯沧海爱搭不理。酒至场，气氛慢慢好转，蒋处长发现侯沧海不是没有见识的小地方商人，言谈举止颇有大家之风，这才开始和他交谈。到了晚宴即将结束时，蒋处长才对侯沧海说了一句接近解释的话：“这一段时间被部长点了名，跟着他一起跑了几个省。我在这个岗位是一个陀螺，每天都被部长拿着鞭子抽打，完全停不下来。”昨天与另一个部委处长聊得尽兴，这让侯沧海对蒋处长的话有了基本判断：半真半假，真在确实事情多，假在拉部长作大旗。这句话还有另一层意思，变相解释为什么要让侯沧海在宾馆久等。不管解释是真是假，只要能够作解释说明态度在转变。花了一个多星期，侯沧海在京城与两个不同部级单位的处级干部见了面，有收获。至于更高层的领导，侯沧海还没有接交欲望，在实力不济之时，没有恰当机遇，强行越层，并不一定是好事。飞回南州之时，侯沧海展开王清辉列出的纸条，面写了七个名字，有两个名字已经互相留下了电话号码。从这次见面情况来看，山南老乡付处长年龄和学历都有竞争力，情商也很高，明显更有投资价值。到南州，侯沧海下车将昨天已至南州的杨莉莉叫到宾馆。侯沧海原本可以住进张小兰在大学的宿舍，要办公事，便直接在宾馆开了房间，这样效率更高。杨莉莉拿出一张纸条，道：“你给我打电话后，我找了汪海公司。汪海公司效率很高，将付家兵一家的情况查得很清楚。”“汪海公司效率一向不错。”侯沧海接过纸条，认真研究起来。昨天与付处长见面之后，侯沧海便决定结交这个朋友。他准备先摸清楚付家基本情况，寻找付家最需要办的事情。付家兵不过三十刚出头，从现在结交，如果其职务不断提高，那这种“近似烧冷灶”的友谊极有价值。何况，算付家兵职务以后没能提起来，在现在的位置也能帮助沧海集团做很多事情。侯沧海最初辞职之时，曾经对着政府大楼过指，以为从此一刀两断。虽然是被生活逼迫而辞职，可是辞职后内心自由，不受庞大机构约束，这种感觉很不错。在最初一段时间，他确实很少和政府机关打交道，随着生意越来越大，渐渐陌生的政府又重新回到身边，变得威严无，必须要仰视。“他们家的情况不错啊。”从汪海公司收集到的情况看，付处长父母都是大学教师，有妹妹在省级机关工作，还真没有什么事情能由沧海集团办理，要想烧冷灶，要想雪送碳，真有难度。杨莉莉道：“付家兵本身条件不错，而且据汪海公司的人说，当地政府部门逢年过节都要到付家，虚寒问暖。我们暂时插不手。”“那我们每逢佳节时也虚寒问暖，办这些事情你拿手。以后肯定还要不断增加虚寒问暖的名单，你得心。”侯沧海又道：“每个人和每个家庭都有弱点，找到弱点，帮助他们，我们能成为他们的好朋友。你以前是山岛俱乐部的成员，我将另一个重要任务交给你，在省城开一家与山岛俱乐部相近似的酒吧，将山岛俱乐部重新运作起来，定位于年轻新锐的人才。”杨莉莉道：“我们若是搞酒吧，旬字肯定不能叫做山岛酒吧。那么，俱乐部还能叫山岛俱乐部？”侯沧海道：“各地政府机关要在省城建办事处，这是现实需要。新建酒吧是沧海集团的产业，是沧海集团在省城办事处。我们是企业，企业和政府不一样，我们这个办事处在完成任务的同时必须要赚钱。杨兵坚决不同意你来省城，我想来想去，你熟悉沧海集团内部的人事，和小兰是好朋友，又是山岛俱乐部老成员，所以由你来搞这个酒吧最合适。酒吧要成为山岛俱乐部成员的主要活动地，成为青年人才的筛选器。集团缺人，是真缺。另外，酒吧还要和汪海公司联手，成为商业情报收集点。你以后每月有一份简报报集团，谈你们看到和听到的所有事。”杨莉莉如今在沧海集团买了不少虚拟受限股。虚拟受限股需要花钱购买，反而增加了杨莉莉的归属感，这一点侯沧海最初并没有想到。在运作过程，他才发现凡是购买了虚拟受限股的职工，对企业归属感明显更强。他从这一点也想到另一个问题：王清辉是层以干部唯一一位没有花钱购买虚拟受限股的，也是说明他在高管的归属感最低。杨莉莉是那种安静又机敏的女子，听侯沧海讲了酒吧主要功能，道：“那名字叫沧兰酒吧。我在找酒吧时尽量找那种有两三层楼的。以后高管到南州办事较多，住宾馆太贵，不如住在沧兰酒吧。”侯沧海同意了杨莉莉提议，正在商量细节，杨永卫也来到侯沧海所住宾馆。杨永卫精神状态极佳，进屋道：“我和天翔一直在沟通，效果很明显。他对我们沧海电子商城的设想不感兴趣，觉得国内国外都已经有相类似的电子商城，我们后发，劣势明显，很难异军突起。他们对沧海电子商场没有投资意向。”侯沧海见杨永卫神采奕奕的模样，道：“你有沧海电子商城更好的新项目？”杨永卫道：“这也是我和天翔讨论的结果。我们想搞基于移动互联的产品。在留学期间，我对苹果itouch很熟悉，也知道乔斯的基本玩法，趁着现在移动互联刚刚起步，开发出新产品容易占据市场高地。天翔很看好这个项目，愿意投钱来做。机会难得，机不可失，失不再在，一步落后，将步步落后。”侯沧海迟疑地问道：“移动互联是在手机用？”杨永卫见侯沧海不能理解自己的所言，用坚定的语气强调道：“手机迟早要变得和笔记本电脑一样强大，这是大势所趋。在将来，谁抢占了移动互联高地，谁是王。”侯沧海道：“沧海集团暂时不需要移动互联的产品，我们需要的是能打破行政壁垒的电子商城。移动互联还早，等到发展起来，我们再跟随不迟。”侯沧海读的大学一般，又没有出国留学经历，眼界明显不够开阔，杨永卫恨不得掰开侯沧海的脑袋，将自己在米国看到了更先进理念塞进去。他苦口婆心讲解了半天，见侯沧海始终没有太大兴趣，大为失望。（第三百四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