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尽欢当然知道中国是有出口型的导弹防御系统，不然他也不会来b市走这一趟了。一直以来，中国都有对外出口军舰，而现代级的军舰上，又怎么可能没有导弹防御系统呢？所谓的导弹防御系统，其实也没有多神秘、多高大上，就是靠雷达监测目标、锁定目标，然后再引导导弹进行拦截。雷达是整个系统的核心，雷达性能的优劣，直接影响到整套防御系统的优劣。在相控阵雷达这个领域，中国的技术很先进，甚至已经超越欧洲、俄罗斯，直逼美国的程度。来之前，吴尽欢查过相关的资料，对此他也是很有信心的。听完两名业务主管的讲解后，吴尽欢问道：“购买一套sr2410c型雷达，搭配fm3000型舰空导弹，大概需要多少钱？”“这个……”两名技术人员没有说话，双双看向孙德祥。在武器价格的定位上向来是有很大的浮动，根据不同的买家、不同的用途，售价也都不一样。这件事上，他俩做不了主，还得看孙德祥的意思。孙德祥并不知道吴尽欢是总参的人，但通过吴尽欢能把杜振清请出来，为他牵线搭桥，想来他二人的关系也很不一般。另外，无尽公司目前正在做离岛填海工程，这个工程可不是寻常的公司能搞得起来的，哪怕拥有再雄厚的资金，若没有中央高层的点头，也不可能自己来做。通过这一点也可以看得出来，吴尽欢的背景很不简单。只是让孙德祥不解的是，他从未听说过哪位大领导的家里有吴尽欢这么一个亲戚，在四九城的太子党中，也从未听说过有吴尽欢这么一号人。他对吴尽欢的印象是，神秘，又背景雄厚，门路通天。他眼珠转了转，说道：“集团出口的武器，向来是对国家、对政府，而不是对个人，或者对某个公司。”言下之意，无尽公司是没有资格购买武器的。见杜振清正要说话，他又哈哈一笑，说道：“不过吴先生是由杜局长介绍来的，那就另当别论了，集团这边也一定会最大程度的配合吴先生，至于价格嘛，好商量，只要不让集团亏本就好。”吴尽欢闻言，心头大喜，主动伸出手来，含笑说道：“多谢孙书记了，这次孙书记可是帮了我们公司的大忙。”“哈哈！”孙德祥和吴尽欢握了握手，大笑道：“吴先生不用客气，希望我们之间能合作愉快！当然，”说着话，他又看眼杜振清，笑道：“也希望杜局长以后能少找我们集团点麻烦！”杜振清老脸一红，笑道：“孙书记这么说可就过了，我只是个小局长，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找机械工业集团的麻烦？”话是这么说，实际上，总参还真能干涉到机械工业集团的生意。集团这边就算和别国政府已经洽谈好了业务，在总参那里也是可以否决的，只需一个理由，不符合国家战略需要。很简单的例子，工业集团旗下企业制造的大型绞吸挖泥船，也就是目前离岛填海所用的船只，以前中国是允许对外出口的，不过在近期，正是总参出面，禁止了这类船只的出口。原因就是刚才说的那条，不符合国家战略发展的需要。这当然也是有道理的，中国靠着大型绞吸挖泥船在海南大规模填海造岛，自然不希望有领海争议的其它国家也在这里填海造岛，和中国对着干，不过这条禁令倒是让工业集团损失了不少的国外订单。这只是其中的一个例子，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工业集团旗下企业的武器出口，在总参那边的确是可以挡下来的。杜振清是二部的局长，负责搞情报的，他在总参属于能说得上话的人，这也是他可以请得动孙德祥这位副部级高官的主要原因。有杜振清在其中穿针引线的搭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吴尽欢和孙德祥约定好，从工业集团旗下的中国精密机械进出口公司购买一套sr2410c型雷达，并搭配八枚fm3000型舰空导弹。饭后，吴尽欢和杜振清送走了孙德祥，而后受杜振清之邀，吴尽欢到他家中做客。杜振清目前是单身，一个人住，房子的面积不算很大，两室一厅，七十平米左右，住他一个人是绰绰有余了。煮了两杯咖啡，两人坐在客厅里，边喝咖啡边聊天。杜振清乐呵呵地问道：“尽欢，你对这次的竞标有几成把握？”吴尽欢耸耸肩，说道：“现在还不好说，主要得看其它公司参与竞标的方案，如果他们的方案和我们公司的方案差不多，我觉得圣庭胜出的机会不太大。”杜振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如果圣庭能在这次竞标当中胜出，可是一件大好事啊，不仅对圣庭公司本身而言，对国家也是很有利……”不等他说完，吴尽欢放下杯子，向他连连摆手，说道：“得得得，别扯到国家，一扯到国家准没好事！”杜振清瞪了他一眼，说道：“亚历山大和俄国的总统、总理都有很密切的往来，通过亚历山大这个人，也能了解到俄国政府的一些重要决议。”“所以，你又想在游艇里安装窃听设备？”吴尽欢连连摇头，说道：“先不说这个竞标案按我们公司能不能拿得下来，就算最终公司顺利拿下来了，这个忙，我也是绝对不会帮的！亚历山大不是那些境内的间谍组织，对中国，他没有威胁，我不可能为了帮你们窃听俄国的情报，冒那么大的风险，把窃听装备放在圣庭制造的游艇上。”杜振清不满地哼哼两声，说道：“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好，有一连串的话在等着我。”“国际贸易，诚信第一，何况这么大的一桩生意，真闹出什么丑闻，无尽公司固然会垮掉，对我国政府的脸面和声望，不也是一次重创吗？”吴尽欢不以为然地说道。杜振清耸耸肩，现在事情还没有定下来，他也不想和吴尽欢多做争论。他话锋一转，问道：“小辛在离岛怎么样？”吴尽欢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不会自己去问辛哥？”杜振清翻着白眼说道：“我去问他，他的回答永远都是两个字，很好、很好、很好！这也好那也好的，就没有不好的地方！”吴尽欢笑道：“事实上确实挺好的，离岛那里景色美，空气也好。离岛安保部的员工现在都快有上百号人了，都归辛哥管，比辛哥在部队里管的人还多呢。”杜振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道：“你以为管得人多就好吗？不累不操心吗？不过最近没听说越南闹出什么幺蛾子，小辛也算能轻松一点。”等两人聊得差不多了，时间业已不早，杜振清留吴尽欢在自家住一晚，后者婉言谢绝了。如果他只是一个人，住在杜振清家里没关系，和他一起的还有金、项猛等人，一起住在这里太不方便。当晚，吴尽欢返回酒店休息，翌日，他便搭乘飞机回往n市。他回到n市不久，高航带着艾德蒙等设计人员也到了中国。在吴尽欢的安排下，他们先去了h市的精密度进出口公司，查看雷达和导弹的实物，由此再来改变游艇设计的一些细节。毕竟当初游艇是按照dr2型导弹防御系统设计的，现在要更换成sr2410c型导弹防御系统，一些相关的设计都要进行细微的调整。一月，正式竞标的日期已经临近。高航是提前三天到的莫斯科，吴尽欢是参加完学校的期末考试，在竞标日当天到的莫斯科。这个时候，莫斯科已经非常冷了，气温在零下十度左右。吴尽欢到时，恰逢大雪，坐在车内向外看，宽敞的街道上行人不多，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街道两旁的俄式建筑，银装素裹，别有一番异国风情。竞标的会场就设在拉法尔金融公司。全世界知名的游艇制造企业，几乎没有遗漏，全部都有来参加这次的竞标。与其说这是一场竞标会，倒不如说是一场全世界知名游艇制造商的大盛会。五亿欧元的竞标案，无论对哪家公司而言，这都是一桩大生意。现场除了参与竞标的商家以及工作人员外，还吸引了不少的记者。不只是俄罗斯的记者，其它国家的记者也都有，其中包括中国记者。圣庭游艇是唯一一家参与竞标的中国籍公司，也是唯一一家受邀的中国籍公司，现场的中国记者自然而然的把目光集中在圣庭公司这边。经过高航的许可，他让两家媒体的记者过来，一家是cctv驻莫斯科记者，一家是中国日报驻莫斯科记者。两位记者都是三十左右岁，一男一女，看上去很年轻。男记者率先和高航握了握手，说道：“我叫冯宇，是中国日报的记者，谢谢高总愿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高航笑了笑，说道：“竞标就要开始了，咱们长话短说。”冯宇点点头，问道：“高总对这次的竞标有信心吗？”高航下意识地看眼一旁的吴尽欢，笑呵呵地说道：“我们这次来莫斯科，就是抱着中标的信心来的！”两名记者闻言都笑了，女记者问道：“这次参与竞标的游艇制造豪门不少，高总认为圣庭游艇在其中能排在什么等级？如果分成三个等级的话，圣庭游艇可以排在一等、二等还三等？”这个问题比较尖锐，没等高航说话，吴尽欢插话道：“我们圣庭不会妄自菲薄，但也不会自视甚高，如果把全世界知名的游艇制造商分成三个等级的话，我想，圣庭是排在三等偏上的位置。”听闻他的话，两名记者双双向他看过去。冯宇好奇地问道：“这位先生是？”看年纪，他不大，但能坐在高航这位总经理的身边，想必在圣庭公司的地位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