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傅天泽问起,简宁便无法回避,谁在出了事的时候总难免要找找原因,傅天泽的问听起来合情合理。简宁若真是聪明,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回答。但像傅天泽这种性格的男人,骨子里都自私且自大,他可以给莫苒许多,却不允许她一丝一毫的背叛,无论是感情上,还是别的什么上。他要求莫苒对他崇拜,如果她真的说了真话,说沈露来找她麻烦是因为他杀了人犯了罪,刻意来揭穿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接下来恐怕会被傅天泽打入冷宫——一个从宫女爬上贵妃地位的女人,无论多么得皇帝的宠爱,一旦惹得皇帝不高兴,多宠爱都可能弃如敝屣,何况那真相还关乎皇帝本身的名誉。简宁还想要傅天泽的“感情”,她不能说实话,也不能说谎话。“为什么和露师姐起争执……”简宁沉吟着,神情很纠结,犹豫着道:“这……我不知道怎么说。”傅天泽为了套她的话,完全掌控她的行踪和心理,也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耐心,他叹了口气道:“宝贝,有什么就说什么,你说到哪,大叔就听到哪,恩?”他可真是善解人意。“恩……”简宁犹豫着答应了下来,接下来便开始了胡诌:“其实,我到现在都搞不清沈露师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大叔明白,求大叔跟我解释解释……自从上个月开始,沈露师姐便一直找我的麻烦,尤其是最近几天,她找我找得很频繁,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我的电话号码,不停地给我打,就像今天,我本来都不肯接电话,可是她在电话里说,带来了很‘好玩’的东西,让我出来聚一聚,如果不肯见她,她就会……公布大叔的丑闻,让我好自为之!”从一开始的结结巴巴到现在的一口气说完,简宁轻松了不少,那边的傅天泽却沉默了一会儿,简宁可以想象他此刻的神情,尽管当上宠妃不易,她还是要在老虎的屁股上扯下一把毛来。说真话要不得,说假话也容易被拆穿,那不如就说说半真半假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能明白的话吧,她点到为止,任傅天泽自己去脑补。简宁等待着傅天泽的回应,半天了,傅天泽才笑着问了一句:“你见到沈露之后,她说了什么?”涉及自身利益时,傅天泽的衣冠楚楚暴露无遗,全然不在乎其他,只在乎沈露对她泄露了什么秘密,是否值得他撕破脸皮。简宁不傻,她忽然急了,叫道:“不好!大叔,沈露师姐说手上有大叔的丑闻,我就是为了抢她手里的东西才跟她发生了冲突的,她说那是关乎大叔身家性命的丑闻,我太着急了,就去跟她要,抢着抢着,她就……失足滑下了窗台!大叔,我都吓疯了,我不该跟她抢,不该跟她吵,对不对?”她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演戏,哭道:“可是我害怕啊,我怕她真的会让大叔身败名裂,虽然我最后连她手里的东西是什么都没看清,但是我还是想说,大叔,你让人去酒店沈露师姐坠楼的地方找找看,假如沈露师姐真的留了什么东西下来,损坏了大叔的名誉,那就太迟了!一定要尽快去找!”她焦急地提议,一心一意为傅天泽着想,连方方面面都想得清楚。傅天泽忽然变成了哑巴,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宝贝,大叔爱你,剩下的事情交给大叔去做。大叔是晚上的飞机回国,你先回家好好陪陪傅妈妈和简妈妈,别再去想沈露的事,她做了太多缺德事,这个下场并不无辜。知道吗?”人面兽心何解,大概就是傅天泽这般了。他怎么能轻飘飘地撇清关系,只说沈露做了缺德事?自古有些不得好死的人,无论有名或无名,常常只是旁人的替罪羔羊,可见一个人若是没有能耐,千万不要妄图与虎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