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废物,君子六艺都学到狗身上去了?”杨庆鄙夷地说道。说话间他还抬脚踢了一下旁边一只正在哀嚎的青虫,后者的下巴都被他打成粉碎性骨折,不得不说这读书人就是缺钙,这骨头强度也太差,估计不进行手术是很难把那些碎骨头整理好了,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就算长好这张嘴也合不上了,也就能往里倒点粥,想要吃鸡恐怕有点难度。其他也好不了多少。这个混蛋的拳头都是招呼在青虫们的脸上,全都是照着让他们以后没脸见人的标准揍。但打死的肯定没有。这一点杨庆还是有所收敛的,打死的话崇祯也很难做,但如果只是打毁容那就不值一提了,而这样比打死他们还让人印象深刻,毕竟打死往土里一埋很快就被遗忘,但他把人家打成这个鬼样子,以后他们会像一堆招牌般时时刻刻提醒别人杨爵爷的凶残。“你,你……”史可法指着他悲愤无言。杨庆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史阁部恨恨地放下手,扶起地上一只被打伤的青虫,后者用血淋淋的嘴呜咽着,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指着杨庆控诉其罪恶,然后突然间喷出嘴里的鲜血和最后两颗牙齿。而在现场四周同样一片鬼哭狼嚎,那些在蝶园吃喝了一天的锦衣卫们正抡起双节棍,生龙活虎般追打那些青虫,后者虽然也带着些家奴,但这些家奴明显和这些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粗坯有巨大差距,在双节棍的暴打下,他们哪还顾得上管他们那些少爷们,全都一样哭嚎着抱头鼠窜呢!至于维持秩序的衙役和本地的卫所兵们继续看热闹。“还敢不服?”杨庆凑到那指着自己的青虫面前,扬了扬那砂钵般大的拳头很凶残地威胁道:“信不信我再给你补一拳?”那青虫立刻尖叫一声,直接晕倒在史可法的怀里。“还敢装死?”杨庆鄙夷地骂道。史可法深吸一口气,颇有些沧桑地扶着那青虫站起身,连看都没看杨庆一眼,带着脸上的沉痛与自责,把他交给身旁的随从,然后缓缓走进那些哀嚎的青虫中,一个个把他们扶起来交给随从们送往医馆救治……他当然不可能感动杨庆。这个恶棍在那些锦衣卫簇拥中带着四名美婢,抬着从王家抄出的各种财物,如同凯旋的将军般,踏过那满地的鲜血,在两旁畏惧的目光中就这样离开了蝶园,最后一个离开的锦衣卫关上大门直接贴上了封条,要是在南京或许杨庆就抢占了,但高邮就算了,留着以后拍卖吧!凯旋的杨庆最后看了一眼奎楼上。然后他再一次伸出中指。“这个阉党简直丧心病狂!”奎楼上原本历史上咱大清弘文馆大学士,少保兼太子太保陈之遴恨恨地说。他在大明是没什么前途了,这个崇祯十年的榜眼,因为他爹顺天巡抚陈祖苞在清军入侵时候失职下狱,结果在监狱自尽,因此激怒崇祯,将他革职并永不录用,不过也让他逃过北京一劫,而他的好朋友陈名夏却落在李自成手中,这时候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史道邻简直无能!”他身旁决黄河版本之一的主角,前开封推官,原本历史上骂马士英祸国的东林党主要喉舌,左良玉清君侧的主要推动者,左梦庚降清的主要鼓动者,为咱大清带路攻陷福建的主要带路党,亲自为咱大清手刃抗清的族兄的好奴才……好吧,他头衔太多了。总之明末的一朵奇葩黄澍同样愤愤地说道。“跟这些阉党客气什么?咱们没兵马吗?牧斋公,若早依我之计,请宁南侯二十万大军南下迎驾,又何至于在此坐视阉党猖狂?牧斋公,你总是对皇上报有幻想,难道你还以为皇上是过去的皇上?看看他一路南下都做过什么?衍圣公一家死得如此蹊跷,从北京几乎空手南下的皇上,手中那些金银又是从何而来?尼山剧盗杨丰?我怎么就没听说过有这样一号?”他紧接着冷笑道。“君臣大义岂可废?”默默看着杨庆竖中指的钱谦益叹息道。水太凉并没有起复,他之前已经被革职在家,原本历史上弘光继位后为了笼络东林党启用他为礼部尚书,但崇祯对他没什么好感,所以他并不在启用的名单当中,至今依然是赋闲在家。这一次是和陈之遴一同前来,正好遇上崇祯抄王永吉家,于是再加上黄澍凑在一起,指使高邮士子围堵锦衣卫,他虽然并没什么官职,但事实上相当于东林党魁首,陈之遴同样名满天下,他俩一起出手鼓动些青虫太容易了。“君臣大义?”黄澍冷笑了一声。他们三人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杨庆嚣张地离开。可怜王永吉二十年宦囊就这样便宜了崇祯。杨庆的抄家团这一次总计抄出了三十万两的各种财物,另外还有数万亩良田和好几处宅邸的地契房契,当然,不包括某些部分,而这些统统没入了王承恩的內库,话说老王就像个守财奴一样开心地看着自己日益膨胀的内库,看杨庆的目光都像是看黄金。至于那四个美婢当然早就直接送到圆圆的船上了。她们名单在老王那里划去就行。而王家的九族也在接下来迅速被锦衣卫统统抄没,奴仆官卖,九族亲属无论男女老幼统统装船押往海南岛流放,锦衣卫北镇抚司在昌化单独设立昌化监,杨庆特意调了两百家奴跟随南下,这些家奴同样编入锦衣卫,以后抄家流放的尽量都往那里扔,开发铁矿需要的是数以万计的劳动力,为了节省投资就只能靠他们了。“任重而道远啊!”杨庆站在船头感慨道。或者说这抄家真得不能停啊!“忠勇伯何事感慨?”他旁边的刘孔昭笑着说。这是诚意伯,刘伯温的后代,南京勋贵中仅次于徐弘基的,他现在的职位是督师操江,相当于长江水师的统帅,黄蜚理论上归他节制,除此之外还有黄斌卿以吴淞总兵身份率领另一支水师驻军崇明,再就是张名振以芜湖总兵率领水师驻芜湖。督师操江下属就这三总兵巡防长****依然是黄蜚所部,毕竟黄蜚的水师里面有不少是跟着杨庆打过辽东的,这些人的战斗力在明军中已经算得上强悍。而刘孔昭以勋贵作为其统帅驻南京,不过实际上就是个牌位,南京勋贵们早就废了,吃喝玩乐当然是高手,要他们指挥军队那就扯淡了。不过他们对杨庆倒是比文官对杨庆要亲近一些。毕竟他们同样也不喜欢文官,事实上勋贵与文官的斗争绵延已久,只不过现在勋贵集团早已经被打趴下了而已,但这一次又给了他们机会,毕竟南京城的经济很大程度上说控制在他们手中,这些家伙被当猪养了两百年,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成功的,而已经被封伯爵的杨庆此时和他们也已经算是一个阶级了。虽然杨庆不是世袭。而他们都是真正与国同休的。但二十多岁的三等伯,只要不出意外变成与国同休的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这已经踏入他们这个勋贵的行列里了。“我在想这扬州城里如今有多少人?”杨庆看着越来越近的扬州城说道。“百十万吧?万历年间扬州府八十万口,但这是税口,八十万口真正人数就得两三倍,但这些是民,还不算奴婢,隐户,军户之类,如果加上这些的话整个扬州府三百万是有的,算到扬州城怎么也得六七十万。而这些年北方天天打仗,南逃的官员百姓很大一部分都留在扬州,毕竟他们这么多人都得吃饭,只能选择那些粮食供应最充足之处,而扬州是整个江南粮食北运的集中地,没有比这里粮食更充足的了。还有滞留在此的商人,这样算起来整个扬州新旧二城塞了至少百万人,这还不算住在城外的。”刘孔昭说道。“那你说要是把这些人全杀光会怎样?”杨庆说道。“忠勇伯真会说笑!”刘孔昭说道。杨庆笑了笑,转移话题问道:“这扬州多美女吧?我可是多次听闻那扬州瘦马之名。”“忠勇伯有圆圆难道还贪心不足?”刘孔昭很猥琐地笑道。这个话题明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别胡说,我们可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没见我们都兄妹相称吗?我和圆圆可是清白的,只是不忍她落入李自成那些土匪之手,所以才把她救出来的,据说刘宗敏进北京后就找吴襄要她,若不是被我冒着生命危险救走,这时候说不定就被刘宗敏祸害了。”杨庆说道。他倒是没说假话。“竟有此事?忠勇伯怜香惜玉之高风亮节真是令人敬仰啊!”刘孔昭感叹道。“要说这扬州瘦马,我倒是还有几个,忠勇伯如此怜香惜玉,那就请忠勇伯代为怜惜她们了!”他紧接着笑眯眯说道。“这,这,我岂能夺人所爱,诚意伯此事休要再提!”杨庆义正言辞地说。刘孔昭愕然地看着他,并没发现坤兴公主的座船正在背后缓缓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