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洵才刚说完,他落下这句话,便着急忙慌地离开,出门的时候,还撞上了从外头进来的言瑞。“哥哥,珩叔这么着急去哪呢?”“还能去哪?找媳妇儿呗。”“切!就他?我看悬,我婶才不会轻易原谅他。”当初酒楼的那些话,他作为侄子,听着都觉得那厮太不是人,那么温柔一姑娘都主动提出和离,可想而知那厮私底下定然没少做过伤人心的事。“行了,你别管珩叔了,什么时候让父皇母后给你也找个媳妇儿?”“别!你可千万别出馊主意!我还小。”言瑞迫不及待地摆着双手拒绝了,开玩笑,他们言家的男人,天生的妻管严,几位叔公是这样,父皇是这样,珩叔也差不离了。言瑞觉得他身为言家的男人,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父皇当皇帝的都逃不了,更别说他这个当王爷的了,还有他的皇帝哥哥,估计……也挺悬。“倒是你,你还比我大三岁呢,都过了弱冠的年纪了,还不打算立后,你不怕言官们烦死你,还有心管我。”“朕自有朕的想法,至于皇后……”言洵的目光,带着几分若有所思,“人选该到的时候,自然会到的。”帝后之事,暂且不表。且说言珩,出了宫便一路快速回了靖王府,梳洗干净之后,命人备了厚礼,快速往首辅府过去。心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沐珵珵,却到了首辅府门口之后,被门童给拦了下来。门童这会儿也是战战兢兢,跪在言珩面前不停地磕头,“世子恕罪,我家老爷吩咐了,不能让您进去。”言珩知道沐首辅对他很有意见,也不介意,只道“我不进去,你去通报沐首辅一声,我只想见一见珵珵。”见言珩没要乱闯的意思,门童才放心下来,当即便转头往里过去要通报,正好见沐首辅从里头出来。“老爷,世子……世子爷在外面。”沐首辅一听言珩来了,脸色便立即沉了下来,想到一个时辰前挨了自己鞭子的女儿,对言珩便又恼上了几分。言珩看到沐首辅出来,便立即上前,躬身行了个大礼,“父亲。”“珩世子怕是贵人多忘事,老臣已经不是您岳父了,这一声父亲,老臣担待不起。”言珩知道沐首辅恼自己,想到这是自己的老丈人,他丝毫不敢得罪,只道“沐首辅,我知道您恼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您让我见一见珵珵,好吗?您要怎么惩罚我都行。”“世子还是请回吧,您高门贵胄,老臣得罪不起,哪里敢惩罚您。”嘴上说得罪不起,可开口每句话都将言珩给得罪透了。一旁的门童禁不住替他擦了一把汗。若说眼前这位是其他公侯世家没权没势的世子也就罢了,可这位是靖王世子啊,上至他爹靖王,下至他自己,都是权势滔天的人物,老爷得罪起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言珩心中无奈,见沐首辅铁了心不让他见珵珵,他也不敢贸然行动,以免老丈人以后更加怨上他,他就真的要打光棍一辈子了。“世子请回吧,老臣不奉陪了。”说完,广袖一甩,命门童关上门,便又进去了。言珩站在门口,还没有离开,脸上还有些淡淡的落寞。一旁的门童见他这样子,也有些不忍,便低声道“世子爷息怒,今日小姐挨了老爷的家法,老爷心里正难受着,您大人大量……”“什么?”言珩心下一痛,一把拽过门童的衣领子,双目赤红,“珵珵挨了家法?”“是……是,小姐擅自离京,老爷气急了,刚一回来,就给小姐施行了家法。”言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沐首辅这么疼珵珵,却忍心对她实行家法,可见这次她擅自离家是真的被气狠了。想到她因为他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言珩的心里又自责又心疼。此刻恨不得立即闯进去,却又怕沐首辅会更加恼上他,最后便生生地忍了下来,哑声道“珵珵怎么样了?”“大夫来看过了,伤得不算重,老爷虽然气急了,但到底还是疼小姐的,下手还是有所顾忌。”门童虽然这样说,但言珩哪里放心得下,下手再轻,那也是家法,能轻到哪里去。但他最后还是没有硬闯,生生地将那一抹担忧给压了下去,离开了首辅府。此时已经是春末季节了,比冬天那会儿要暖上一些。沐珵珵白天挨了打,虽然背上看上去触目惊心,但沐珵珵知道,她爹还是没忍心打太重,这点痛,还是能承受的。倒是伺候她的秋儿,给她上药的时候,差点哭瞎了眼,这会儿眼睛还红通通的。“别哭了,我真的没事。”沐珵珵睡了一天,这会儿入夜反而睡不着了。“奴婢这不是心疼您呢,您看看您,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被老爷打过。”秋儿又开始在一旁念叨起来,听得沐珵珵有些无语,只好打断她,“我知道了,以后我都听爹爹的话行了吧,你扶我出去去院子里坐坐吧。”言珩白天的时候没敢直接闯正门,这会儿只能趁入夜了,直接**进来了。刚跃上墙头,便看到沐珵珵的房门被打开了,沐珵珵身上披着一件不算厚的斗篷,在秋儿的搀扶下,从里头走出来。言珩的心,蓦地一紧,看着她略带迟钝的动作,心疼得厉害。秋儿小心翼翼地扶着沐珵珵坐下,脸上还是愤愤不平的样子,忍了忍,又是没忍住,道“小姐,您说您这是何苦呢?珩世子这样对您,您还非要大老远跑去找他,老爷夫人这次差点被您给吓死了,依奴婢之见,就算挨打也是珩世子来挨老爷的打,凭什么让您去受这个苦。”秋儿越想越气,倒是沐珵珵始终是一副淡淡的,不计较的模样,笑道“毕竟他救了我一条命啊。”“这都多久的事情了,您还记着,他救了您,您嫁给他之后待他还不好吗?是他自己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