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到她身边，轻声要求道。“不行，被人听到我直呼皇名讳，指不定又去朝堂参我了。”“朕看谁敢！再叫几声听听嘛……”他像个孩子一般，抓着佐昭阳的手臂，轻轻摇晃了两下。一个大男人，配这张俊美无俦的脸，这样对着自己媳妇儿撒娇的时候，竟然一点都不违和。倒是一路跟着他们的王公公，第一次见到自家皇这幅模样，有些没眼看，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太后见两人相携而来，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反倒是注意到了佐昭阳那稍显凌乱的头发，禁不住笑问道：“昭阳的头发是怎么了？”佐昭阳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这才想起来刚才在御花园里顾着跟言朔打闹，竟然忘记了回去重新整理发髻。侧目看向一旁但笑不语的言朔，狠狠瞪了他一眼，引来了言朔无辜的目光。太后看着这夫妻二人无声的互动，在心里欣慰地点了点头，能把手伸到皇后头的，除了她这个皇帝儿子，还真没谁了。当下，太后也没多问，只是对一旁的冬雪道：“去给皇后娘娘把发髻整理下。”“是。”冬雪笑着前，“娘娘这边请。”“嗯。”佐昭阳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走到太后身边，面色略囧，道：“让母后见笑了。”“哈哈，无妨，无妨。”太后朗声笑了起来，待佐昭阳随冬雪进了內宫之后，太后才看向自己那一直笑容风sa0的儿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功夫不负有心人，朔儿这是苦尽甘来了啊。”言朔在自家母后面前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听太后这么说，便笑道：“还是多亏母后一直帮着昭阳。”如果当初他那么混蛋，母后又坐视不理的话，他跟昭阳或许根本走不到今天，更别提昭阳能对他打开心扉了。太后也是笑容满面，“昭阳这孩子，哀家见她这次回来，整个人看去开朗了许多，这哀家放心了，你们俩，以后多努力努力，多给哀家生几个大胖孙子孙女出来。”太后说到这个的时候，言朔脸的笑容，突然收了起来，表情瞬间变成了严肃，拧起眉，似乎是有话要说。“怎么了？”太后收起了笑容，问道。“昭阳这胎生了，儿臣不想让她再生了。”言朔犹豫了一番后，开口道。“这是为何？”太后不解道：“如今你洵儿一个儿子，加昭阳腹的，也两个，怎么不要了？”“以前听九皇叔说生了珩儿一个不让九婶再生了，朕不明白，后来，容儿怀着洵儿，临产的时候出了事，朕也只以为是因为她了毒才会那样，可昭阳腹的孩子，是朕一路陪着过来，朕亲眼看着她吃什么吐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看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有时候连走路都困难，夜里又睡不安稳，动不动脚抽筋，痛得脸色都白了，朕看着心里难受。”太后听着自己儿子这番话，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高兴的是自己的儿子懂得疼人，生气的是，自己的儿子是皇帝，子嗣问题，是容不得他这般任性的。“可你九婶还不是怀了无忧了吗？”太后不死心道，身为皇帝，两个儿子，这不让人笑话吗？“那是皇叔被九婶给算计才怀，朕是不可能这么轻易被算计的。”言朔说得信心满满，却没看到太后悄悄对他翻了个白眼。这心都被人家给算走了，人家昭阳有心算计你的话，你还能逃得掉，真有脸说出这么信誓旦旦的话来。太后看了皇帝一眼，真是一点都不想打击自己这皇帝儿子的自信。“你不让昭阳生，难不成你还打算纳妃，让别的女人给你生？”这两个孩子实在是说不过去，朝臣一口唾沫能把皇帝给烦死。“怎么可能！朕这辈子，昭阳一个人，不会再碰别的女人。”“那朝臣那边呢？哀家可以不管，那些老顽固，你受得了吗？”“朕已经受够了那些老东西了，没理由朕的家事非要让他们掺一脚，总之……朕不想让昭阳受苦了。”当初，嬷嬷临死前，他答应过她，一定会护昭阳一世安好，没理由自己先让她受那种可以避免的苦。太后看着言朔那坚定的表情，最后也没多说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这个当母后的可不想管太多。只道：“你若是能堵住群臣的嘴，百年之后，史书也没因为你这样的决定而留下什么诟病的话，哀家随你了。”“多谢母后，儿子一定会尽心尽力将洵儿跟瑞儿培养成定国安邦的栋梁之才，到时候不论谁坐皇位，另一位都能好好辅佐对方。”母后这边没意见，他放心了，朝那些老顽固他会想办法对付，但母后是他的亲人，他并不想自己生命两个重要的女人因为子嗣问题而出了隔阂。况且，母后若有心为难昭阳，即使有他护着，昭阳免不了还是要受委屈，传出去一个不孝的罪名是能压死她。太后看着皇帝眼绽放着的光芒，无奈地笑出声来，“瑞儿？你倒是心急，孩子都没生呢，名字都取好了。”言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睿智的帝王，在母亲面前难得出现了几分羞赧之色，道：“儿臣是有些心急了。”隔着屏风的偏殿，佐昭阳正站在那里，一字不漏地听完太后跟皇帝的对话，心里百味掺杂。在御花园里，她还随口跟皇帝说，怀孕很累，当时她也没多想，皇帝那么轻易说不生了，她也以为他只是临时起意，却没想到……他竟然一早决定好了。压下眼底的动容，微红的眼眶微微褪去，她侧目看向一旁静默不语的冬雪，有些尴尴尬地笑了一笑，面隐隐露出了几分羞涩。冬雪心了然地对皇后一笑，也没提皇刚才跟太后聊的话题，只是道：“娘娘出去吧，皇怕是等得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