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渊也没喊他停下,任由他在自己面前磕着,没多久,朱义钭的额头便肿得老高,还磕出一片血迹出来。言渊这才满意,出声让他停下,“朱大人别磕了,本王也没说不相信你,你何必这样对自己……”朱义钭:“……”他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言渊一番:这竖子,既然没说不信,为什么要让他磕得头都要晕了才让他停下。朱义钭的心里虽然十分不满,可到底不敢在言渊面前造次,当下便勉强从嘴角挤出一抹极为难看的笑容来:“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能相信下官,多谢……”“我也没说相信你。”朱义钭道谢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言渊这话无情地给打断了。他被言渊这话一噎,笑容也僵在了嘴角,这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大人总得让我看看证据吧,应急粮库里的粮食既然发下去了,总是有他们领粮食的记录吧?”“是,是,是,大人说的是。”朱义钭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因为太过用力,额头那红肿的地方,被他这么一拍,顿时痛得他龇牙咧嘴。“下官这让人去拿账本。”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旁候着的梁师爷,梁师爷领命,赶忙转身便下去了。很快,梁师爷便取来了事先准备好来忽悠言渊的账本过来了,“大人,您要的东西。”梁师爷将账本递给朱义钭,朱义钭接过,恭敬地递到言渊面前,“严大人,您请过目。”言渊淡笑着接过,却只是放到一旁没有直接翻开。见状,朱义钭眉心一跳,以为言渊是不相信这个账本是真的,所以连看都不看一眼。他朝梁师爷看了一眼,两人皆是皱紧眉头,朱义钭心里不安,便看向言渊,战战兢兢地问道:“大人,您……您不过目一下吗?”“不着急,本官等会儿回去再细细查看。”言渊挑了一下眉毛,看着朱义钭额头冒出的密密麻麻的汗珠,眼底闪过一丝冷笑,面却不显。这种胆子也敢去ta:n'w:u。“朱大人放心,只要大人没做过贪赃枉法之事,本官绝对不会冤枉了大人。”话的意思,是你要是敢ta:n'w:u,我饶不了你。朱义钭心下一沉,有些拿不准这年轻却身居高位的钦差大臣的心思,但有一点,朱义钭心里很清楚,能年纪轻轻坐户部尚书这样一个位子的,没点手段那绝不可能。朱义钭知道眼前之人难对付,心下对那本只用了两天便做出来的账本也不太有信心,对于言渊这话,他也不敢接,只是讪讪地笑了笑,“大人所言极是。”“朱大人有公务要忙,本官不耽误大人了,大人先去忙吧。”朱义钭自然不敢在言渊面前晃,越晃他心里越没底。“那下官先告辞了。”“慢走。”朱义钭离开之后,言渊脸的笑容便瞬间收了起来,视线冷冷地扫过边的账本,眼底的光一点一点加深。从言渊面前离开之后,朱义钭跟梁师爷一同出了县衙,仿佛离得里头那钦差远稍微那么一点点,都会让他觉得威压稍稍少了一些。“大人,您觉得……那严大人到底信不信我们?”梁师爷回想起刚才言渊的模样,心里也有些说不准。朱义钭眯着眼,摇了摇头,半晌,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如果真走到最后,他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本官也不会跟他客气。”梁师爷听出了朱义钭眼骤然凝聚的杀意,身子一抖,眼底闪过一丝惧怕。“大人是想……”“别急,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朱义钭没有细说,他敢在钦差面前造假,自然是做好了多手准备了。柳若晴这两日都很听话,言渊让她不要乱跑,她便安静地待在县衙里,她知道自己现在没了武功,言渊能让她跟着过来,已经是太过纵容她了。她不能让言渊因为她而分心。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房发呆,言渊已经从前堂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本账册一样的东西。柳若晴看了他一眼,笑着挑了一挑眉,“真把账本拿回来了?”言渊走到她身边坐下,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跟着道:“朱义钭敢拿一本假账本来骗我,除了想要应付我之外,想必他背后还有别的靠山,义洲虽说不大,可他一个人敢吞下这么多年的应急粮食吗?”言渊冷嗤了一声,并没有细看那账本,随手翻了几页,便放在了一边。“那你打算怎么做?”柳若晴好道。见言渊看着她,嗤声一笑,表情有些神秘莫测,“自然是……一打尽。”柳若晴没有细问,看言渊的表情,她知道,言渊心里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了。稍候,言渊又招来天枢等几人,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便让他们离开了。那一整天,朱义钭也不知道是为了躲他,还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去办,愣是到了晚才见了他的人影。“朱大人为了义洲的百姓这般奔走,本官很是欣慰。”“大人过誉了,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朱义钭讪讪一笑,面对面前这个年轻人,他是丝毫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见言渊始终未提账本之事,朱义钭的心里还是悬得很,犹豫再三之后,又下定决心问道:“大人,不知那账本……您看了没有?”“还没呢。”言渊淡淡一笑,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好似这义洲城的灾难,在他眼并不算是什么大事一般。他对待账本的态度,能看出对待义洲这次灾患的态度,朱义钭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这严大人的样子,八成来这里也只是为了应付一下皇,这样也好。只要这钦差不是把精力全部放在赈灾之,他自然是有办法蒙混过关,应付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