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齐风看着言渊虽然消瘦了不少但脸色时不时地勾起些许笑意,总算是在心里松了口气。“本王等会儿进宫见面圣。”说着,他起身往书房外走,走了一半,他又停下脚步,侧目看向齐风,“对了,桃花公主这几日身体如何了?”听到言渊提起夏桃花,齐风的心头,便有些复杂的情绪稍稍波动了一下,但是很快,这样的波动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属下不知,王爷需要属下去问一问吗?”“你不知?”言渊眯了眯眼,看着齐风,想到柳若晴当日跟他说的话,蓦地笑了起来,这笑容有些意味不明,看得齐风心头有些犯怵。“王……王爷。”齐风被言渊看得浑身僵直了起来,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既然你不知,那去问问便是。”言渊收回了停在齐风身的视线,往外走,边走边道:“本王面圣回来要见她。”闻言,齐风垂下眼眸,应了一声,“是。”御书房——“皇叔,九婶可好些了?”自那日言渊带兵出城抓耶蛮和庞太师之后,这是言朔第一次见言渊,间他曾到过几次靖王府,言渊都在屋陪着柳若晴,根本无心见他。因为之前心一直愧对言渊夫妇,言朔来靖王府,从来不曾以皇帝的身份,况且,算他摆出皇帝的架子,言渊也未必会搭理他。这一点,言朔心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是这会儿,他在言渊面前提起柳若晴的时候,还是有些小心翼翼。“多谢皇,晴儿好多了。”言语间带着的淡淡的疏离,让言朔的眼底不免多了几分失望。“那好。”言朔点点头,没有再谈论柳若晴,而是说起了如何处置耶蛮和庞太师这事儿。“齐洲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六皇叔和八皇叔已经到那边了,京城这边的情况,皇叔你这边有何打算?”言朔动了动面前的洮砚,看着言渊问道。言渊沉默了一下,从袖取出一份奏折,递到言朔面前,“皇请过目。”言朔看了一眼言渊,见他微垂着头,拱手而立的样子,在心暗暗叹了口气,接过言渊手的奏本翻开看了一眼。“皇叔想要利用他们二人来给齐洲那边传递消息?”“是。”具体怎么做,言渊已经写在奏本了,也没跟言朔多议论什么。言朔放下手的奏本,看向言渊,从椅子站了起来,缓步走到言渊面前,停顿了片刻之后,道:“皇叔还在怪朕当日下令处斩九婶的事吗?”言渊的眸光深了一深,不稍半秒后,便开口道:“臣不敢。”话虽这么说,可言语间的疏冷,言朔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当下又叹了口气,道:“朕知道你在怪朕,那件事……朕确实对不起九婶。”言渊没有说话,依然静静地站在一旁。言朔朝他看了一眼,继续道:“这次九婶能平安回来,朕也十分欣慰,以后的事,交给朕吧,皇叔无需担心。”言渊这会儿才抬眼正视着言朔,他话的意思,言渊应该是明白的。柳若晴虽然回来了,但是神机堂将唐李两家灭门之事到如今也尚未弄清楚,柳若晴依然牵涉其。朝臣一旦有人带头提起此事,自然会有朝臣附和,到时候,朝堂之,怕又是一番争论。言渊虽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能避免那样的结果,自然是希望避免的。否则,双方一旦出现争执,受伤害的,依然是老百姓,还有那些一直蠢蠢欲动的附属小国,也会趁机作乱。言朔这样对他说,自然是给他做了承诺,不管到时候朝臣们会说什么,言朔都不会再拿柳若晴开刀的。“微臣多谢皇。”言朔淡淡一笑,“回去吧,朕知道皇叔现在归心似箭,朕不留你用饭了。”他又指了指桌子放着的言渊刚刚递来的奏本,道:“其他的事,交给朕来处理。”“是,微臣告退。”言渊离开了御书房,言朔看着他的背影,依然健硕挺拔,即使那满头的白发,也没有掩盖下他身那睥睨天下的气场。言朔知道,如果真走到那一步,最终只会是两败俱伤。确实如言朔说的那样,言渊跟言朔刚谈完事情,便归心似箭地出了宫门。他进宫的其实也没多久,跟皇帝说话的时间还没有进宫这段路的时间久,可他是觉得好似离开家很久了似的。这会儿柳若晴还在睡觉,他回到王府的时候,见柳若晴还没有醒来,便不敢去打扰她,想到了之前吩咐齐风的事,便打算去找夏桃花谈柳若晴血症之事。“齐护卫。”夏桃花叫住了转身准备离开的齐风。齐风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公主还有事?”齐风原本是奉言渊的命令来询问夏桃花的身体情况,问完之后也不敢有多逗留便直接准备离开,却没想到夏桃花会叫住她。夏桃花动了动唇,看着齐风垂眸站在一旁疏离的模样,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从袖取出一个小玉瓶,递到齐风面前,“昨日我从陆先生那边取了一些药材过来,制了这些药丸,对内伤有所帮助,我也没什么可以报答齐护卫的,这些药丸,齐护卫拿回去用吧。”齐风低眉看着面前的玉瓶子,愣怔了片刻,还是抬手接了过来,“多谢公主,在下告退了。”“好。”齐风回头正要往外走,便碰了从抬脚跨进来的言渊,他好似有些心虚似的,捏了捏手刚刚夏桃花递给他的玉瓶,站到一旁,“王爷。”言渊抬脚跨进来,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齐风手拿着的玉瓶,最后,又看向齐风那张沉默寡言的脸。齐风似乎是感觉到了言渊的视线,愣是不敢抬眼看他。夏桃花见言渊过来了,也赶忙迎了去,“见过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