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雅抿了抿唇,点头说了一声“好”便跟着进去了。“怎么样?”房间内,希雅给言渊把完脉,言绝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表哥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可刚才他一激动,伤口又裂开了,再这样下去,算神医也救不了他。”希雅蹙着眉,面露担忧之色。而她这话音落下之后,房间里的几个人,都蹙紧了眉头。片刻之后,言霄侧目对管家道:“去把陆先生叫过来。”闻言,希雅的神色,往下一沉,看着言霄,脸淌过一丝难过,“六表哥是不相信希雅的医术吗?”希雅这副模样,对言霄没什么作用,他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哭哭啼啼的人,或者说,让他反感的人,不管什么表情他都不喜欢,希雅给他的感觉,便是如此。可他也清楚,老九的毒,只有希雅能治,他即使再反感,也只能尽量在她面前和颜悦色,尽管他的表情,看去无论如何都是冷硬无。“你别多心,我找陆先生有别的事。”他口气生硬地解释道,用眼神示意管家出去了。很快,陆元和便被管家请了过来,因为言渊一直是希雅来治疗,所以,为了避嫌,也为了不想让希雅多心,大部分时候,陆元和是不出现在这里的。“王爷,陆先生来了。”言霄走到陆元和面前,看了一眼昏迷的言渊,道:“陆先生手有没有什么能让老九沉睡一段时间,又不会伤及身体的药?”听言霄这么问,希雅才明白了言霄的用意。他叫陆元和过来,是想让他用药来控制表哥醒来?陆元和闻言,看了一眼床的言渊,刚才管家已经把大致的情况说给他听了,所以言霄这样问,他并不怪。点点头,他对言霄道:“草民可以回去给王爷配几副药,不知需要几日的药量?”陆元和这后半句话,是在问希雅,靖王爷这伤势痊愈的时间,只有这位才说得准。希雅抿了抿唇,故作苦恼地看向言渊,叹了口气,道:“原本只要三五日够了,可表哥刚才情绪太过激动,又将伤口扯开了,陆先生便再多配五日的药,以防万一吧。”反正现在柳若晴也死了,她不需要让表哥的伤拖太久,只有表哥醒了,她才有机会跟他培养感情呀。现在,那个女人一死,表哥伤心欲绝,正是她安慰他,开导他的好时机,等时间一久,表哥会知道她的体贴和善解人意,哪里像柳若晴那样,除了给表哥带来麻烦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一提起柳若晴,希雅的心里忍不住嫌弃,同时,也难免有些抑制不住的嫉妒。表哥都这样了,竟然还对她这样心心念念,在他听到她已经死了的时候,尽管不愿意接受,可眼底透露出来的绝望,却能刺痛所有人的心。言渊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表哥,你的伤势已经痊愈了,不过还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希雅目光盈盈地看着言渊,想要从言渊的眼看到些许赞许。可言渊的脸,冷得几乎找不到半点温度,冰冷的眸子,在希雅脸冷冷扫过。他随手套一件外衣,从屋内走出来,秋末的季节,秋风萧瑟,衬得言渊清瘦的背影,更加单薄了一些。院,管家看到言渊一身单薄地从东苑出来,脸一惊,赶忙放下手忙碌着的事情,小跑了过去。“王爷,外面冷,您多加件衣服吧?”王爷昨晚醒来,听希雅小姐说王爷的伤口已经痊愈,管家愣是激动得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王爷这条命,好不容易才捡回来,原本该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可管家心里清楚,王妃的死,对王爷来说,才是最难过去的那一道坎。那是死还要艰难的一关,王爷能不能撑过去,管家真不敢往下想。他一醒来便问王妃的事,管家不敢隐瞒,将王爷昏迷期间发生的事,细细地跟他说了一遍。当日,王妃被一帮神秘黑衣人救走,六王爷派人最终黑衣人的身份,一路追踪到了无边崖,他们追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王妃从悬崖掉下去。无边崖下,是万丈深渊,王妃掉下去,不用说都知道是尸骨无存了。王爷的反应出人意料得平静,可是这样平静的反应,让管家从昨晚开始到今早都忐忑不安。现在看到言渊往外走,管家不敢怠慢,只能命人给言渊取来披风,自己则是急急地跟在他身后。“王爷,您这是去哪呀,您先回屋休息吧。”言渊不理会管家,翻身马,一路往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王爷!王爷!”看着言渊离去的方向,管家忽地眼底一惊,心暗叫不妙。“王爷不会是去皇宫找皇算账了吧?”管家急得直跳脚,立即马,准备去找言霄和言绝,可下一秒,他看了看时辰,这会儿真是朝会的时间,两位王爷应该还在宫,希望他们能将他们家王爷给拦下来。管家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翻身下了马,一个人站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管家,表哥呢?”希雅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声音平平的,听不出什么情绪。“王爷他……进宫去了。”希雅的眉头,倏然一拧,心有些不忿。她救了他的命,他不曾对她有过半点感激,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却不顾自己单薄的身体,为了那个已经死透了的女人,去闯宫门。她心越想越气,攥紧的指骨,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面却是一副担忧之色,对管家道:“你怎么不拦着他呢,表哥才醒来没多久,又这样折腾,能有几条命让他这样折腾的?”希雅的语气,颇为不善,管家明显察觉出她语气竭力隐忍的怒火。可却只是以为她在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家王爷才这样,所以并未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