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言渊的视线,转向萧炎手拿着的明黄色的绸布,冷冷一笑。“皇是不是忘了我靖王府是什么地方?”柳若晴的脸色,猛然一变,被言渊这话给吓到了。哪有一个臣子这样说皇帝的?靖王府是什么地方?靖王府权利再大,能打得过昭明殿,大得过承德宫?他怎么能用靖王府在皇帝面前摆架子?柳若晴有这样的疑问并不怪,可在场的萧炎,徐管家,甚至是陆元和都知道是什么情况。言渊的父皇,太先皇在位之时,因为极其宠爱九皇子言渊,在先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单独给年幼的九皇子言渊封了王。所以,如今这么多位亲王当,言渊这个靖王是太先皇钦封的。与此同时,他还赐给了靖王府一个御赐金戟,有这样的金戟在靖王府镇着,别说是大内侍卫持械进靖王府,算是当今皇帝亲自带兵进靖王府,都是大逆不道的,有羞辱先皇之嫌。所以,当言渊这样问萧炎的时候,萧炎立即便明白了过来,当下便下跪请罪,带着那几名侍卫,退出了靖王府。看着萧炎因为言渊一句话而轻易地带着禁军退出了靖王府,柳若晴脸的忐忑和愁绪却并没有因此褪去。她尽管不知道原因,可也知道靖王府很有可能有凌驾于皇权之的东西,这才让拿着圣旨的萧炎都不敢轻举妄动。萧炎退出去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取下了手的兵器扔给自己的下属,继而重新回到言渊面前,手的圣旨一直捧在手。“王爷,卑职只是奉旨拿人,请您不要为难卑职。”“为难了又如何?”言渊冷笑地看着萧炎,眼下嘴里那一股难闻的血腥味,没有让任何人看出他此时的不对劲。“回去替本王传一句话给皇,我不负天下人,也休想让我为天下人负她。”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这话里藏着的是什么意思,大家跟皇家人打过这么多年的交道,怎么会不懂。是柳若晴这个“外来人口”,在听到言渊让萧炎给皇帝传这句话的时候,腿也跟着软了。有些事,她心里清楚,却从未想过言渊会这样直言不讳地当着皇帝身边人的面说出来。“王……王爷!”萧炎被言渊这话给惊到了,半晌愣是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突然间,言渊掩着唇,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让他原本没有血色的双颊,顿时变得通红。那双干涩冰冷的唇,沾着一抹细细的猩红,让他整个人看去,形容枯槁,风一吹,能将他吹倒。“本王要的并不多,只是想跟自己的妻儿相守一生罢了,这么简单的要求,你们一个个都不能让本王如愿。既然如此,我宁负天下人!”“言渊!”柳若晴冲到言渊面前,想要让他不要再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了,这种话,传出去,那是心存谋反的大罪。“你进去,不用管我了,我会没事的,皇会还我清白的。”她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一旁同样被言渊这话吓得脸色苍白的管家,恳求道:“管家,你快带王爷回屋去,快啊……”“晴儿!”言渊这会儿身子有些摇摇欲坠,他原本是从昏昏欲睡强撑着醒来的,这会儿说了这么多的话,其实并不能撑太久。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只能拼着那一股意志力,继续撑下去。“跟我……跟我回去。”他十指冰凉,柳若晴的手,被他握着,像是被一层厚厚的冰块裹着一样。“言渊,我求求你,不要再管我了,我求你了!”看着言渊这副模样,又想到他随时可能会死,柳若晴这会儿的情绪终于崩溃了。她在言渊面前跪了下来,“你回屋去吧,言渊,不要再管我了……”“晴儿,起来!”言渊双目猩红,咬着牙关,想要拽柳若晴起来,可是一用力,嘴里便喷出一口鲜血,下一秒,便当着众人的面,晕了过去。“言渊!”“王爷!”“王爷!”一瞬间,整个靖王府都乱了,萧炎这会儿也顾不捉拿柳若晴,赶忙带人回宫,将言渊的情况报告给了皇帝。“到底怎么回事?皇叔的伤都几个月了,为何还没有好转?”言朔又气又急,气言渊为了柳若晴不惜背谋逆的罪名还不够,还要搭他自己的命。不是一个女人么,他至于这样吗?这会儿,言朔已经顾不去气言渊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了,急得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跟着,又停下脚步。“去传御医,把太医院的御医都派去靖王府。”他对身边的内侍道。“是。”“等等。”言朔又叫住了王德,“算了,不用了。”靖王府里有陆先生在,如果陆先生也拿皇叔的伤没办法,他这些个太医院的太医能有什么用。如今,外面的人已经对九皇叔很不满了,如果让他们知道他这个皇帝还站在皇叔这边,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真该死!”要是让他查出谁在背后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他一定宰了他!靖王府内,陆元和神色凝重,柳若晴在一旁坐立不安。她带着一丝丝的侥幸,想要从陆元和的脸找到一点哪怕是半点轻松的模样来,可惜,让她失望了。陆元和的手指,搭在言渊的脉,眉头拧得越来越紧,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叹气声。他每叹气一次,柳若晴觉得自己的心,往喉咙口又近了一步。好不容易等到陆元和给言渊把完脉,柳若晴盯紧了陆元和,问道:“怎么样?”陆元和摇摇头,尽管难以启齿,可他还是狠下心肠,对柳若晴道:“最多一个月。”柳若晴觉得眼前一黑,感觉眼前天旋地转。“一……一个月怎么样?”她的双唇在发抖,连带着整个人都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