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并没有高兴多少,因为她清楚,她师父这是想抓走她当人质来威胁言渊。柳若晴想逃,可这会儿,她已经力不从心,右肩挨了一掌直接脱了臼,根本抬不起来,她抬眼看向柳千寻,刚要开口,柳千寻的手刀往她后颈一敲,她根本没机会反抗,便晕了过去。言渊处理完手的公务从书房出来已经傍晚时分了,见柳若晴不在王府之,便找来了管家,问道:“王妃还没有回来?”“是。”言渊抬眼看了看天色,这都要用晚膳了,晴儿怎么还没有回来?他也没有想太多,柳若晴平时也有待在长寿宫用膳的习惯,既然这会儿没有回来,想来是在宫里用晚膳了。可等晚膳时间过了将近一个多时辰还不见柳若晴回来,言渊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心里蓦地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慌乱,他出了院子,骑马离开了王府,直奔皇宫而去。长寿宫里,太后已经歇下了,长寿宫的下人见言渊大晚来找柳若晴,满脸讶然。“回王爷,靖王妃她未时刚过的时候已经离开了。”“未时?”言渊的心,猛然一紧,那种来时突然出现的不安,更加强烈了一些。他也没在长寿宫多待,直接去了宫门,抓过守宫门的侍卫,问道:“靖王妃什么时候出宫的?”言渊的模样,这会儿有些可怕,将宫门口的侍卫给吓了愣了几秒钟,才颤颤巍巍地道:“王妃……王妃她并未出宫。”“没有出宫?”言渊愣了半晌,这里是出宫的必经之路,晴儿如果出宫了,守宫门的侍卫肯定会看到她。长寿宫那边说晴儿未时离开了,宫门的侍卫却说她并未出宫……也是说,晴儿并不是从宫门出去的。是什么原因,让晴儿出宫的时候,不从宫门经过?难道她是在宫里见到了谁?下一秒,言渊双眼瞪大,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来,“柳千寻!”晴儿一定是见到柳千寻了,才会不动声色地跟着从宫墙翻出去。皇宫里守卫森严,能在皇宫里这样来去自如的,武功定属乘,而让晴儿发现却又不想惊动禁军的,也只有柳千寻了。言渊想通这一点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对柳千寻了解不多,不知道柳千寻将晴儿带走之后,要怎么对付她。从从前晴儿跟他描述的他们师徒俩的关系来看,柳千寻对晴儿不差,至少,他暂时不会对晴儿下手。她抓走晴儿的目的,一定是为了威胁他。言渊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站在宫门口,开始整理思路。柳千寻进宫,没有闹出动静来,那他肯定不是为了来刺杀皇帝,既然不是刺杀皇帝,那他进宫的目的只有一个,那是见云娇容。柳千寻进宫见云娇容,有两种可能,一是确认云娇容在宫的处境,二便是借云娇容之手,害皇帝。言渊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毕竟,以皇帝对云娇容的维护程度,她在皇宫里情况,根本不需要柳千寻甚至神机堂的那位去担心什么。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他也没回皇帝那边去,既然宫里没有什么动静,说明云娇容没有下手,或者,她没有得手,却被皇帝给隐瞒下来了。他现在一心想着怎么找到他的晴儿,算她在柳千寻的手没有危险,他也不能将晴儿放任在柳千寻的手。柳若晴感觉到自己的脖子,酸痛得不行,她嘤咛了两声,手捂着酸痛的脖颈,缓缓坐起,下一秒,揉着脖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想起了什么,猛然抬起双眼。入眼的是一间极为简单的小房间,除了她身下躺着的一张床之外,只有面前的一张小木桌和墙一副美女图。许是出于职业习惯,柳若晴看到那副美女图的时候,便自然地前打量。从小被培养出来的“盗墓”修养,让她对古物和古画很有研究。从这幅画的画功可以看出,作画之人有很高的作画造诣,而且,在画这幅图的时候,非常用心,几乎是将图之人的一颦一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画在画了。古画对古人的五官没有画的特别突出,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画的女人极美,言行举止间,带着一股温婉之气。如果真有这个人的话,那作画之人,定是对画的女子,万分钟情。柳若晴还在打量着这幅画的时候,一个熟悉又让她觉得背脊发凉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这画的女子,很美吧?”闻言,柳若晴转过头来,看到她师父那双平静无波的双眼,在对画的女子时,浸满了温柔。柳若晴心头一凛,随后,便像从前对着老头子一般,玩世不恭地打趣道:“这不会是师父您的心人吧?你一直单身到现在,难道是为了等她?”要换做小时候,她敢拿老头子的感情之事打趣,一定会被他追着满大街打,可这会儿,他却十分平静。只是看着那幅画的时候,温柔一笑,忽而道:“等不到了。”这话,是等于跟柳若晴承认了,这女子是他的心人了。柳若晴震惊了好一会儿,一直以来浮在她心头的疑问,这会儿又涌了来。看这幅画的作画年限,在这个年代,也最起码得有二十年以了。老头子刚来这个年代没多久,怎么会恋这画的女子?柳若晴觉得很多事都想不通,一往下想,一个头两个大。她心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弄明白了,而且,一个惊人的猜测,此时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柳千寻在她面前的桌子前坐下,看着画的女子,原本温柔的双眼,变得冰冷而愤怒。“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死……死了?”柳若晴看了看画的女子,又看了看柳千寻。“嗯,死了,死了有二十年了。”二十年……老头对一个已经死了二十年的女子念念不忘,难不成他二十年前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