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云娇容,那个刺客根本没机会伤到你,哀家现在怀疑她根本是跟刺客一伙的。”这个罪名着实有些严厉,在场的人,谁都没吭声。柳若晴虽然觉得太后这话说的是气话,可还是被吓了一跳,眼眸子猛然投向她。皇帝却显得激动许多,他撑着重伤的身子,从床坐起,“母……母后,这罪名……这罪名千万不要乱扣,昨&……昨晚的事,跟容儿……没……没关系。”柳若晴站在一旁,看着皇帝如此艰难地为云娇容辩驳,柳若晴的心里,看皇帝有多不忍,对云娇容有多怨愤。她蹙着眉,忍不住开口道:“皇,您还是先躺下休息吧,等伤养好了是正事,娇容她没事的。”皇帝却不放心,昨晚的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虽然他知道这件事跟容儿没关系,可太后不会这样想,如果他现在不管容儿,母后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朕……朕现在要见容儿。”“皇……”“好,好……”言朔虚弱地连说了几个“好”字,掀开被子欲从床下来,“朕自己去。”“皇,万万不可呀,皇!”御医们下跪阻拦,却不敢去碰皇帝,生怕会碰伤他的伤口。“皇儿!”太后又急又气,看皇帝那坚定的眼神,母子俩对峙了几秒钟之后,还是太后率先妥协,“也罢,哀家不管了。”她朝内侍挥了挥手,“让云娇容进来吧。”“是,太后。”皇帝这才冷静下来,安静地坐在床,伤口因为刚才激动的反应而隐隐作痛,他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眉。云娇容站在门外的时候,内殿的动静,她也听到了,当她被内侍领进来,看到皇帝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心骤然一紧,晦涩的双眼,骤然热了一圈。皇帝看到云娇容,眼底骤然明亮了起来,“容儿!”云娇容忍着心里的痛苦和自责,一步步往前走到言朔面前跪了下来,“罪女云娇容向皇请罪。”“容儿,你起来,不关你的事,你快起来。”柳若晴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皇帝对云娇容无条件地选择相信,她的心里越不是滋味。她移开视线,却正好对了言渊审视的双眼,心猛然一紧。“你们都退下吧,朕现在需要静一静。”皇帝开口,众人皆退下,唯独留下了云娇容一人。柳若晴是知道内情的,让云娇容留下,她心里自是不放心,便也顾不场合,直接道:“皇既然要休息,娇容也一起出来吧,让皇好生静养。”柳若晴这话一出,不仅仅皇帝讶了一下,连言渊都有所疑惑。他一直都知道他家王妃很想撮合皇帝跟云娇容,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有云娇容陪着,皇帝的伤或许都能好得快一些,她怎么反而太后还希望云娇容马离开。而且,她说话的语气,对云娇容还有些不满。云娇容将视线投向柳若晴冷然的脸,她抿着唇,无言以对,却听皇帝道:“九婶,容儿在这里陪朕说会儿话,你们先出去吧。”“皇不是说要静一静吗?”柳若晴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她现在并不相信云娇容,在昨天那一刻,可以说云娇容已经选择了墨榕天,现在,让她单独跟皇帝待在一起,如果她有心对皇帝下手,皇帝根本避不开。可让她现在直接说出了云娇容跟墨榕天的关系,她又做不到。皇帝也察觉到了柳若晴的异样,她对云娇容咄咄逼人的模样,让言朔心里有些细微的不悦,“九婶……”“晴儿。”在言朔开口之前,言渊率先开口抢先了一步。前拉过柳若晴的手,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言渊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手指,不动声色地在柳若晴的掌心轻轻捏了捏,“我们先出去吧。”柳若晴咬着下唇,还是有些不愿意,却已经被言渊从内殿给带了出去。这个时候,大臣们都在外面候着了,皇帝终于醒了过来,对他们来说,总算是一件好事了。孟茴趁众人都围着去看皇帝的当口,悄悄出了行宫,将药送给了墨榕天。她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他是刺杀皇帝的刺客,她应该毫不犹豫地将墨榕天交到自己爹爹的手,接受他该有的惩罚,可是,内心的那一个声音却总是在不停地阻止她。“你好好养伤吧,容儿那边你放心,皇已经醒了,有皇在,容儿不会有什么事。”她低垂着眼帘,没去看墨榕天,将药放下之后,她便转身离开,离开之前,她又道:“皇既然已经醒了,估计今天会启程回宫,等晚一点,你再想办法离开这里,我……”她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晦涩,“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说完,她提步离开,却被墨榕天抓住了手腕,“孟茴。”孟茴的脚步顿了一下,墨榕天的手,还是那么冰,听到他喊着自己的名字,孟茴的心里,蓦地仿佛被针给狠狠扎了一下。“还有什么事?”“我……”孟茴背对着他站着,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他能感觉到她不开心,跟他说话的时候,再也没有之前那般欢乐和自在。“我……我来杀皇帝,你心里是不是很气我?”孟茴没想到墨榕天会问这个,从一开始,她带着皇帝交给她的任务让她拆散墨榕天跟容儿开始,到后面她为了“表忠心”,绝不干预他们俩之间的事,她心里都清楚,墨榕天其实没真的把她当成朋友看待的。所以,她怎么都没想到,墨榕天会在这个时候问她这个问题。说生气吧,心里肯定是气的,毕竟他现在把她陷于了两难之境,让她每一次面对自己爹爹的时候,都有一种对不起他的感觉。而除了生气之外还有什么样的心情呢?她表达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总之,那种感觉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