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娇容的情绪,这会儿反而慢慢平静下来了,她静静地看着柳千寻,又冷眼看了一眼墨榕天,甩开了他的手,一步步走进屋内。!有些事,她确实要搞清楚才行!神机堂的人,为什么要抓她!为什么要杀爹爹!云娇容进了屋内,柳千寻走到柜子前,取出一本书,递给云娇容,“你自己看看吧。”她接过柳千寻递过来的那本书册,年代有些久远了,面写着《大墨随记》。看法,应该是出自史官之手,难道这是记载前朝大墨王朝的史书?云娇容翻开第一页,面记载了她跟墨榕天身的标记,面写着,大墨皇族之人,身都会有这个形似蝴蝶形状,所以,任何人都无法冒充大墨皇族的皇家血脉。“大……大墨皇族?”她的手,轻轻触及肩胎记的那个位子,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一些。她没有说话,只是抓着柳千寻给她的那本书,整个人看去无不安。“没错,你是大墨王朝的公主,前朝淳德皇帝之女,当年,你是被当时的太傅云渊博从大墨皇宫里带出去的。”云娇容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平静下来,她捏紧了手的书,冷眼看着柳千寻和墨榕天,道:“既然是云太傅夫妇养我长大,养育之恩大过天,你们怎么能杀了他!因为他不再是你们大墨皇族的太傅,因为他投靠了言家,你们要杀了他!”云娇容的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响,情绪越来越激动。她忘不了靖王府隔开他爹爹的喉咙时,那卡在他喉咙处已经坚硬的锡块,他们得多残忍,才会这样虐待一个将近八十的老人。那么滚烫的锡水喂下去,等着它一点一点冷却,一点一点变硬堵住他的喉咙,看着他一点一点痛苦窒息而死。这些人怎么能这样残忍,爹爹都死了还不放过他,烧死了他还要整个太傅府的人填命。“你们不是人,你们是个恶魔!”云娇容痛苦得泪流满面,她一直以为自己还有一个亲人在这个世,此后便再也不会孤独,可没想到,这个唯一的亲人,却将她最亲最爱的养父母给杀死了,残忍地杀死了。她想起养母活生生地被烧死,那得多痛多难受。“容儿,不是,不是我……”墨榕天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虽然不是他亲自动的手,可是,他是默认自己的手下跟卫韶联手处死云元博的。“你别叫我,我不是墨家的女儿,我不是你的妹妹,我是东楚国太傅云元博的女儿!”“你住口!”柳千寻黑着脸,厉声呵斥住了云娇容继续说下去,“身为墨家的女儿,大墨王朝的公主,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在言朔身边过惯了荣华富贵的日子,想把自己国仇家恨都忘光了吗?”“柳先生!”墨榕天的声音,沉了下来,这一次,他没叫师父,而是叫柳先生,告诉他,在这里,他是君,他是臣,有些话,他不喜欢听到,更不喜欢他这样逼着容儿。柳千寻脸色有些难看,对墨榕天行了个臣子大礼,随后,继续转向云娇容,道:“你知道云元博为什么要死吗?”云娇容没有反应,只是冷眼看着柳千寻,这个她一直敬重的老先生,这会儿竟然看去令人浑身发冷。“你的父皇,淳德皇帝是被他亲手杀死的。”云娇容的大脑,瞬间炸了,她本能地摇头去否认,“不可能,你胡说,不可能!”“怎么不可能,我赶去皇宫的时候,他抱着你,手的剑刺在皇的心口,是他亲口跟孟长雄说他杀了淳德皇帝,孟长雄才放过了他!”云娇容知道,孟长雄是孟茴的父亲,当年的镇国大将军,大墨王朝南迁之后,因为地势优势一直久攻不下,是当年的孟长雄带兵攻进了的大墨皇宫。她小时候跟孟茴玩耍的时候,经常听孟茴说起她父亲孟长雄的光辉战绩,她在一旁听得十分羡慕。云娇容还是不相信云元博会杀了淳德皇帝,那个时候的淳德皇帝才三十多岁,云太傅那会儿也已经六十来岁了,他怎么能杀了他。“我不相信,你们不用找借口诋毁我爹,我不会相信的。”“信不信由你!话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若是不信,现在回宫把你亲哥哥的身份告诉皇帝,让他过来杀了你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这样你还是大功一件,皇帝本来爱你爱得无法自拔,你还能因此被立为大东楚的皇后。”柳千寻的话,字字珠心,每一个字都是准确地往云娇容的心扎下去。即使她多么想要自欺欺人,也摆脱不了这样事实。她神情恍惚地往外走,从没这般后悔过来了这里,听到了这些不该听到的真相。她走路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墨榕天不放心,追了出去,“容儿!”云娇容神情茫然地看着墨榕天,想哭哭不出来,想笑更加笑不出来,她像是这个世被所有人抛弃的孤儿,没有人真正了解她此刻的内心到底有多彷徨和害怕。“哥……哥哥,我……我该……我该怎么办?”眼泪,终于从她眼底夺眶而出,“我要怎么办?”我爱皇帝,我爱言朔,可逼着自己离开他,已经逼得退无可退的时候,又有人给了她重重一击。言家,是她的仇人,言家,让她国破家亡,她要怎么面对那个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她无助又彷徨地看着墨榕天,墨榕天心疼地直皱眉,他将她抱在怀里的,“容儿别怕,所有事情都交给哥哥,你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管,不要让任何人怀疑你的身份。”他知道言朔算知道了容儿的身份也不会对她动手,可是,言家不仅仅只有皇帝,还有太后,有言渊,言绝,还有满朝武,不管是谁,只要咬着容儿的身份不放,容儿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