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抚着扶手的动作,稍稍一顿,那双本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森冷之气,冷厉地投向言谨。!只是那一眼,便吓得言谨身子陡然一抖,原本那气势汹汹质问的气势,此时也弱了几分。年轻男子眼的冷厉,也只一瞬,便消散了。见他涟眸低笑了两声,随后,道:“你以为我们没动作吗?为了抢那本账本,我们可是损失了不少人,连我们重金养在府的东瀛武士,都被言渊的人给杀得干干净净了。”他的话,让言谨的脸色骤然一变,白得有些可怕。年轻男子从椅子站起来,走到言谨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原本瘆人的气场,此时更是压得言谨喘不过气来。“你自己弟弟的本事,你难道不清楚?”男子的话,让言谨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身子微颤地抬眼看向年轻男子,“那……那现在怎么办?账本有我的名字,言渊一定会对我下手的。”他虽然是他的五哥,可身份地位跟他差了不下几个级别。他不会对他这个哥哥留情的。“眼下……也只能孤注一掷了。”“孤注一掷?”言谨嘴角的肌肉抽了抽,“什么意思?”“言渊一行出来,一共也四个人,算加县衙里的官兵,也没几个,怎么会是你宁王的对手?”年轻男子的目光,阴测测地看向言谨,看得言谨心头不禁发慌。“你想让我直接派人杀了言渊?”言谨的背脊,莫名得有些发寒。“你觉得还有其他办法吗?”男子阴森一笑,“言渊手有那本账册,你不杀了他,那是你死,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言谨的手心,在微微冒着冷汗。“杀了言渊,皇帝一定会派人来查的,到时候……”“连言渊都死了,还有谁能查到?言绝?还是你的其他几位兄弟?”年轻男子讽刺地勾起了唇角,“言家的人,可没什么兄友弟恭可言,谁会来淌这趟浑水?”“你不说了吗?还有言绝,这位八王爷跟九王爷的关系,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还亲。”言谨的心里还是有几分顾虑,可细细一想,似乎除了杀了这几个人之外,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言绝来了,照杀!这广顺府可是你宁王的地盘,你随便派些人,扮成流寇,在他进入广顺府之前,伏击他,到时候,皇帝再想查,也查不到你的头来。”言谨沉默良久不语,心思却转动得十分厉害。年轻男子也不催他,看着他那窝囊的模样,讥讽地笑了一笑。这个宁王,胆小又自私,不需要他催,他都能料到宁王的决定。果然,宁王在思考了半晌之后,点了点头,“好,按你说的办。”“宁王爷好魄力,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本座一定会出手的。”宁王离开之后,男子身边的老者走到他面前,低低地笑了起来。“主人这招借刀s-a人真高明,言谨这蠢货,被人当剑使了都不知道。”年轻男子也抿唇低笑了起来,“我们静静地看着言家这对兄弟自相残杀吧。”另一边,言渊陪着柳若晴在厨房熬完药,二人回到房间。“快把药喝下,我还有事跟你说。”柳若晴将熬好的药,递到言渊面前,催促道。“有点烫,先放着,你要跟我说什么?”言渊见柳若晴表情有些严肃,秀气的眉宇间,还有几分不安,心里也跟着担忧了起来。柳若晴看了言渊一眼,又扫了四周一圈。尽管确定没有人,她还是不敢轻易出声。只是拉着言渊,在桌边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放在自己面前,用手指沾了沾水,在桌子写了四个字——知县,假冒。虽然字数不多,却让言渊一眼会意了过来。那双澄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可这样的震惊,只是一小会儿,便成了了然,那模样,似乎并没有对这个消息感到多少意外。随后,言渊也用水,在桌子写道:假知县,神机堂。柳若晴看着这几个字,愣了一下,随后一脸震惊。假知县是神机堂的人?看言渊的样子,好像早知道这个了。现在在县衙内,他们不好多谈什么,只能找个合适的机会,出去细谈了。片刻之后,言渊将已经凉了的药喝完,看着柳若晴愁眉不展的样子,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大掌扣向她的后脑勺,将她带进自己怀里。“别怕,有我呢。”这句话,言渊跟她说过好多遍,可这次,却让柳若晴的眼眶骤然热了一圈。“是因为这个,我才怕呢。”她的声音,有几分哽咽,围在言渊腰间的手,却用力地往他腰一掐,以示不满。言渊因为他这话,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当下,低笑了两声,伸手挂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却将她抱得更紧了。“我答应你,不到逼不得已,我绝不动手。”柳若晴在他怀静静听着,他这话,总归还是留了后手,什么叫“不到逼不得已?”她从言渊的怀抬起头来,问道:“那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呢?或者……什么才是逼不得已的时候?”“……”言渊一时间没有作答。逼不得已的时候,自然是她有危险的时候。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有危险,却只看着不动手的?柳若晴见他沉默,面色顿时往下一沉,道:“我知道,你给我的保证都是屁,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是会动手的,是不是?”“晴儿……”“别叫我了。”柳若晴拧了拧眉,有些气恼地从他怀退了出来,见他苦恼的表情,眼眶一红,深深地抽噎了两下,道:“是不是……是不是我走了,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了,你不会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了?”“晴儿……”言渊被她这难过又严肃的模样给吓到了,手忙脚乱地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