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商量妥当之后,王玄翎又想起了什么,道:“王爷,我觉得有件事也十分可疑,想听听您的意见。!”“说。”“今天,我跟傅余要交接册的时候,那师爷竟然连交接册都不知道在哪里,听傅余说,那师爷是这两天刚任的。”王玄翎看了言渊不动声色的表情,继续道:“依我之见,算是师爷卸任,也得做好交接工作,等新师爷都清楚了,他才会离开,可看今天那师爷的表现,像是十分匆忙任的。”言渊的眸光,若有所思一般地加深了几许,“如果粮食没有发放到呈阳县去,当时负责粮食交接的师爷,手应该会有一本账本,皇帝刚派官员下来查这个案子,师爷临时换了一个……”他低语着,像是在跟他们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可话的信息量却有些大了。“王爷是怀疑,那师爷可能知道了什么,不是被革职或卸任,而是有可能遭遇了杀身之祸?”王玄翎看着言渊的表情,猜测道。言渊半眯着双眼,半晌,点点头,“得尽快找到那个师爷,不管他因为什么原因卸任,赈灾粮的事,他肯定清楚。”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一丝压抑的愤怒和严肃。“是。”“等确认了余良的笔迹之后,找个借口派兵搜查修府。”言渊冷着脸,一一吩咐完。一众人等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余小姐带着丫鬟,手拿着一本小册子,急匆匆地往外走。“跟。”言渊吩咐了一声,待王玄翎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被言渊给阻止了。“还是本王去吧。”“王爷?”王玄翎不明所以,听言渊道:“本王现在是侍卫,找个借口带她过来,起你来说,会方便许多。”说着,他侧目看向柳若晴,“天心,你跟本王一起去。”他知道柳若晴心里担心他体内的余毒,所以,在她开口之前,言渊主动要求道。柳若晴立即点了点头,脸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装作一本正经地拱手道:“是,王爷。”言渊笑着抬手刮了一下柳若晴的鼻尖,宠溺道:“我现在不是王爷,叫大哥。”“是,大哥!”柳若晴的脸漾着微笑,十分配合地喊了一声,听得言渊朗声笑了起来。夫妇二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着,让站在一旁的王玄翎和沈沁二人尴尬不已,只能用手捂着双眼,假装自己没看见。言渊二人跟着余小姐主仆,来到了府衙外。“她们果然是来找傅余的。”柳若晴挨着言渊站着,夫妻二人站在府衙外一棵庞大的榕树下,观察着里余小姐主仆二人。很快,进去通报的人便出来了,对余小姐冷声冷气道:“知府大人有事在忙,暂不见客。”“这位官爷,小女子是呈阳县县令的女儿,我父亲真的是冤枉的,求知府大人明鉴啊。”那衙役显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余小姐态度恶劣地挥了挥手,道:“跟你说了大人有公务在忙,不便见客,你再纠缠下去,小心挨板子。”“官爷,官爷,求求你让我见一见知府大人吧,呈阳县的百姓都饿死了,那些粮食真的没有发放下来,求知府大人救救呈阳县的百姓吧。”那余小姐的话,引来了府衙外来往百姓的侧目,围观的人群逐渐多了起来。那衙役见情况不妙,赶紧阻止余小姐继续说下去,“赈灾粮早在几月前已经发放到呈阳县了,你父亲私扣下赈灾粮不发,被侍郎大人关起来了,你来找知府大人有什么用?”那余小姐的情绪,在听到那衙役又污蔑自己父亲的时候,更加激动了起来,“我父亲一生为官清廉,连家里那点糊口的粮食都拿去接济灾民了,他有没有ta:n'w:u赈灾粮,呈阳县的百姓都知道!”好几次,她都呼之欲出想要指控知府ta:n'w:u赈灾粮,又栽赃到自己父亲的头,可想起自己的父亲如今还关在牢房内,便硬生生地忍了下去。“官爷,这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你让我先见一见知府大人好不好?或者让我见一见韩侍郎,求你了,官爷。”那衙役的脸,除了不耐烦之外,甚至还动了杀气。手,按住腰间的配刀,道:“你要是再敢在府衙外撒野,老子让你血溅当场!”余小姐愣了一下,单薄的脸,透出了几分惧意。可随即,那惧意便被一抹坚韧所取代,“我只是想见一见知府大人,替我父亲伸冤,怎么撒野了?”她跟那衙役对了,见四周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那衙役的脸色,也越来越黑。“这余小姐倒是有几分胆识,光这点,我相信那余县令是无辜的。”柳若晴靠在言渊身边,看着前方坚定又单薄的身影,低声道。言渊的手,搭在她的肩,有意无意地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道:“相信归相信,我们得有证据,别到时候着了别人的道都不知道。”柳若晴没好气地哼哼了两声,“你们这些搞政治的,心思是重。”话虽这么说,她倒是没反驳言渊的话。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余家父女算看去再无辜再清廉,在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前,凡事还是按照证据来。言渊听她这么说,只是默认地笑了笑,没有反驳。再看前方,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从衙门里出来的衙役也多了起来。“不知死活的刁民!”果然,那衙役从腰间拔出佩刀,面露凶狠地直接往那余小姐身砍去。吓得围观的人群纷纷尖叫着退去,眼看着那锋锐的刀要往自己的肩砍下去,却见那余小姐不为所动,只是冷眼看着那衙役,眼透露出来的愤恨,不甘,冰冷,令人看得心惊肉跳。“小姐!”那边的丫鬟吓得惊呼出声,本能地前去挡,却在下一秒,一颗飞速而来的石子,将那衙役手的钢刀打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