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王八和姓孙的,见了我们爷孙来,竟然也没打招呼。不过我们也懒得理会,不打更好,以免他们一开口……屎味!意思是说的话肯定不好听,不是假惺惺的客套就是尖酸的讽刺和嘲笑,所以他们不搭理我们,我们反倒顺心。我爷爷走了过去,把脸靠在门上,从门的缝隙里看了进去,我见他越看脸色越惊讶,最后竟然张大了嘴巴。姓孙的和老王这才嘿嘿一笑,姓孙的洋洋得意的说:“老道,怎么样,看出点门道没有?”听姓孙的这口气,显然是已经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了,故意要考验我爷爷,如果我爷爷答不上来,他肯定趁机敢数落一番。“我原本以为应该是自来石。”爷爷微微笑摸着胡子说:“没想到竟然是个平衡石,这下有趣了。”爷爷说完,姓孙的和老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我一见这模样,肯定是爷爷说对了,我说:“爷爷,什么是自来石,什么又是平衡石?”爷爷看了看我,又摸了摸胡子,抬头看着那高大的石门,不禁赞叹道:“古人的智慧真不是我们能揣测的,你看这大门,一丁点石灰,一丁点粘合的迹象都没有,所有的组成部分都是精确到毫米的石条。”爷爷这么说,我才抬头看向大门,我滴乖乖,爷爷不提示,我还真没发现,就连那三层的琉璃瓦都是直接从石头上雕刻出来,然后涂上了金黄色的漆,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漆,在几百上千年之后竟然还是光彩夺目。跟外面那种做的装修材料,弄个一年半年就褪色脱漆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这自来石是工匠在里面的地面石板上挖一个凹槽,然后这门的后面也有同样的一个凹槽,这都是经过详细计算的,一毫米都不能差,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在凹槽上放一根方形的石柱,石柱的那一头顶着地面凹槽,而另外一端则是顶着门上的凹槽,这样门就被顶死了,由外往里是推不开的。”我爷爷说话的同时,看着姓孙的说:“但碰到一些老道的盗墓贼,会从门缝伸进去铁丝或者铁棍,经这顶门的石柱给勾开或者推开,只可惜了,这个机关比自来石高明了无数倍。”我抓了抓脑门说:“这就是您刚才说的平衡石?”“对的,就是平衡石!”爷爷赞叹了一口气说:“这些设计陵墓的工匠都是御用的,也就是一等一的好手,这种自来石的短处他们自然知道,所以就设计出了这种平衡石,我刚才往门里看,这陵墓的门里有一个小庭院,庭院之内还有一道门,那道才是真正的墓门,而眼前的这一道则叫做陵门。”“这陵门是往里推的,但是这墓门却是往外推的,它们的方向是相向的,在关门的时候,将石柱的一头顶在墓门的凹槽上,而另外一头则是在陵门的上沿,陵门缓缓关上之时,这石柱就慢慢的沿着陵门上的凹槽轨道一点点的滑落下来,当到达陵门的凹槽之时,石柱将陵门和墓门彻底顶住,呈‘H’型,这样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这简单的物理原理就让人彻底抓瞎,哪怕是现在的高科技之下,除非暴力去破坏,人力是基本打不开的。”爷爷解释说。啪啪啪!姓孙的带头鼓掌,老王和老陈也跟着鼓掌,姓孙的说:“老道士果然有些见识,既然你能认出这机关,那可有破解之法?”“用炸药啊,又快又省事,古人千算万算,算不到我们现在高科技产品。”我爷爷摸着山羊胡子说。姓孙的和老王老陈的脸憋得通红,他们都知道我爷爷说这话是在损他们,也听出了我爷爷是有办法的。“老先生,您真是说笑了!咱这是考古,不是盗墓,哪能用炸药炸门?”老陈当和事老,呵呵一笑。“既然不是盗墓,那为何用盗墓贼?”我没想到我爷爷竟然也会反击,心里别提有多爽。姓孙的脸瞬间绿了,却又不敢发作,因为面对这门,他没主意了,不然也不可能让老陈过河拆桥之后,厚着脸皮去找我爷爷。“嘿嘿嘿,都是来帮忙的,都是为国家办事,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老陈赶紧陪着笑脸。我爷爷没有理会他,这种笑面虎,别说我爷爷,就是我都看穿了,又何必陪着他假惺惺,有那力气,我还不如睡一觉。我爷爷看着那大门,背负着双手说:“你们找我,算是找对人了。”三人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姓孙的红着脸问:“您有什么办法?”“古人建造这陵墓之时,是考虑了当时所有盗墓的手段,盗墓贼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所以就有了诸多的机关去防盗,只是随着科学的发展,他们再好的机关,也有不灵的时候!”我爷爷指着那大门说:“这大门是用成百上千条的条石拼造起来的,虽然是石头,用的却是鲁班术,无非就是把材料由木头换成石头。”我爷爷说完,就连姓孙的也目瞪口呆了。我爷爷摸着山羊胡子说:“运用鲁班术,将这些石头如同拼积木一样拼起来,环环相扣,一块扣住一块,一块控制着一块,但是却有一块是灵活的,只要找到这块灵活的石条拿出来,那就又如抽丝剥茧,一条条的石条就能拿得出来,把整个陵门给拆了!”“拆了?”不仅他们三人,连都都傻眼了。“你这说半天,还是一样搞破坏,那还不如用炸药,来得更快,哼!”姓孙的不服气说。“这能一样吗?”我爷爷横了他一眼说:“我们把这石条一条条的抽出来,按照一二三四编号,等我们进去之后,或者是等陵墓发掘完成之后,再把这些条石给组装上去,重新建造起陵门,跟原来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破坏!而你呢?用炸药,你还能恢复吗?”姓孙的嘴巴立马被堵住了,老陈和老王对视了一眼,眉头微微舒展,困惑了他们的难题,我爷爷瞬间就给解了。老陈竖起大拇指说:“姜还是老的辣啊,老道长果然见识过人!那您可认得哪块是灵活的石条?”爷爷笑而不语,只是说:“早年在行走江湖的时候,认识了一位懂鲁班术的木匠,我跟他学了几年,虽然不精,但细细找,应该能找得出来。”“那太好。”老陈一拍手,难掩内心的激动,他说:“老道长,您预估下,大概要几天才能拆了这门?”“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个月,这个快不了,快了容易坏了石条。”我爷爷说。“这么慢?”老王瞪大了眼睛说:“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有。”我爷爷凝重的看着他,摸了摸胡子说:“用炸药!”一语出,老王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敢怒而不敢言。老陈嘿嘿笑的说:“老道长,您真爱开玩笑,我想除了拆,应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既然如此,那还请您多多指点,争取早日拆了这陵门!”我爷爷点了点头,却不说话,而是抬头看着那道陵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