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陪。”李拾只是淡淡吐了两个字,他总觉得看着眼前这个人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不就是把脉的本事强嘛,有必要如此嚣张吗,便想着正好教训这人一番。周青火嘴角向上轻轻扬起,“你想如何比?”“就现成的人,咱们就给这位切脉吧。”说着,李拾看向了旁边的左孝文。左孝文顿时一脸无奈,“我没有病啊!”“世人皆有病,只是轻重多少而已。”李拾淡淡说道。周青火点了点头,看向左孝文道:“既然这样,就用您来比试了,您不会介意吧?”“罢了罢了,我这老骨头身上总还是有点毛病的,就让你们给我看看吧!”左孝文叹了一声,把手伸了出去,让周青火切脉。周青火摇摇头,淡淡笑道:“还是找张桌子吧!”说着,在一章桌前坐下了,长袍一挥,把腿盖住。左孝文走了上去,也坐下了,把手放到住上。而周青火却还是摇摇头道:“能不能让人拿两条干净的毛巾,再打一盘腋下水来?”左孝文点点头,让后面的陪同的人,按照周青火的说法,取来了他要的东西。这腋下水,可不是说腋下流出的汗水,北魏时就提出了“大率常令温如腋下为佳”的说法,也就是说,要打一盆和人体温度一模一样的水来。吩咐了半天,后面的招待人员也算是听明白了,最后拿了一根温度计才测出了一盆刚好是三十七度零五的温水来。众人都是一阵疑惑,这周青火到底是要干嘛。这时,只见周青火终于把一直藏在长袍袖中的一双手伸了出来。周青火也是六十多岁了,而这一双手却是白白嫩嫩,就算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的手恐怕都没有这么细嫩滑腻,与其说是佛手,不如说是菩萨手更为贴切。由此可见,周青火对于自己这双手有多么呵护。把手伸进温水中,只是轻轻过了一遍,连搓都不带搓的,就从水盆中拿了出来,在干毛巾上轻轻擦拭一番,把手上的水珠擦干。这下,周青火才又把另外一块毛巾铺在桌面上,微笑着看着左孝文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左孝文愣了一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脸上绽放出笑容,心道架子越大实力才越高啊!看到周青火这纤细柔软的一双手,他心中已经可以断定,李拾恐怕是必输无疑了。他笑眯眯地把手放在桌上,看这周青火道:“先生,你可得认真诊断啊!”“嗯。”周青火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把手伸出去,只是用两根手指搭在左孝文的手腕上,眯着眼睛感受了一下。几秒钟之后,他点点头,收回了手。他拿着桌上的一块毛巾,把刚刚碰到左孝文手腕的那两根手指轻轻擦了擦,一双芊芊玉手,又收回了袖中,缓缓站了起来:“其中病理,已在我心中。”“佛手,你看出我身体中是什么病了?”左孝文一脸惊讶地看着周青火,表情有些恐惧。若说人最怕什么,无非就是生老病死,而且越是有钱有权的人越怕。一听周青火说看出了自己身体中的病理,顿时心中已经害怕起来,生怕自己得了什么大病。周青火微微笑了笑道:“大可不必恐慌,只是一些小病而已,稍稍调养片刻就能痊愈,不过我想我现在应该还不能说,得让这位李拾先生先看看,我和他分别写在一张纸上,看谁写出来的病理准确一些,来评判胜负吧。”听到这话,左孝文脸上的表情顿时缓和了许多,心道还好不是什么大病,他转过头来看向李拾,“现在到你了。”李拾点点头,走上去,把手搭在周青火的手腕上,眯着眼睛细细思考了几秒,旋即点点头道:“我已经切完脉了。”“这就完了?”左孝文一脸怀疑地看着李拾问。对比起周青火刚刚那一套功夫,李拾这完全就如同小儿过家家般,也没有净手这些复杂的东西,根本没有一点神秘感,就是把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就切脉完毕了。这让他不免有一种感觉,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嘛,和其他的中医切脉又有什么差别,根本就是凡医一个,像周青火这样经过大量的准备再切脉,这此时真正的大医生才干的出来的事。李拾淡淡笑了笑道:“如果真要这么麻烦,医院里每天两百号人等着我给他们诊断,若是如此爱护自己的双手,根本看不完。”听到这话,周青火摇摇头笑了。屋子里其他的人,脸上都不免被李拾这天真的话给逗乐了,真正的名医哪会在医院里给人看病,都是坐在家中,谁要是想请他去看个病,得先砸钱再说。光是砸钱这一项,就已经让大多数想来看病的病人望而却步了,但是砸钱还不够,名医都是有架子的,钱砸够了,还得等人名医心情好了,再开门给你看病。而李拾所说的每天医院两百号人这种话,瞬间就显得整个人档次都低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医生才会说得出的话。姬德顿时也感觉屋子里其他人看李拾的眼神都有些轻视,只好站出来打圆场笑道:“现在胜负还未分呢,现在两位都写出你们的诊断,看看你们俩写的诊断谁比较准确吧?”“也好,别浪费时间了。”周青火淡淡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副白色的丝绸质的手套,给自己戴上,又自己拿出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放着一支毛笔。旁边的人,早已帮他把墨磨好,只等他开写。周青火举起毛笔,开始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整个过程中,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而李拾则没这么多架子,直接拿着一张原子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起来。虽然说他是用原子笔写的,但是写下来的字却龙飞凤舞,让人望之心中就觉得舒坦无比。周青火已经早早地把他的诊断给写下了,转过头来冷眼瞧着李拾。李拾虽然写字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却写了半天还是没写完,顿时让人感觉十分奇怪,又过了五分钟,他才终于放下笔道:“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