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鸣的事情,实实在在的证明了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看似那般懦弱的一个男人,在阴暗处,却做了如此大胆的事情,甚至持续了十年之久。在看完牛皮纸袋里装的那些资料和照片之后,我不由对沈常鸣刮目相看。将牛皮纸袋重新封好,我想了想,问纪风兰这份资料是怎么得来的。能够隐瞒了十年之久的事情,却让我们给扒出来了,莫名让我有种被天上掉馅饼给砸中的感觉。被馅饼砸中看似是好事,说不定一个不巧,就被砸死了。在见识过无数的黑暗面之后,我现在遇事会多方面的考虑一下,光看表面现象的那份单纯,早已不复存在。纪风兰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我刚问,她便懂了我的顾虑。她弯了弯唇,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伸出一根手指头绕了绕她的长发道:“有些事儿,之所以查不出来,那是因为没有合适的突破点。”“自从纪氏集团和沈氏集团合并之后,我便成了沈氏集团的股东之一,跟我公公接触久了,我自然能品出一些苗头,再加上他发现了有人跟踪他,还以为是他和那个女人的事情败露了,情急之下做了不少小动作,倒是给了我一个非常合适的突破口。”“谁能想到,我公公,竟然是那个女人的御用珠宝设计师呢。”“两人的任何交往都是非常正常而又公开的交往,甚至就在那个大人物的眼皮子底下,换做是谁,也绝对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一点,我还是从你跟烈爷的身上得到了启发,才发现了这个突破口。”听完纪风兰的叙述,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当初我跟宗政烈之间的关系,准确的说,是上下级关系。我在他的公司上班,他为我挑选客户,我再通过帮客户设计珠宝作品而为宗政烈拉到单子。若非宗政烈在一些场合跟我举止太过于亲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刻意隐瞒,估计我是他女人的事情也没有几个人会发现。毕竟当初的我是那样一个不起眼的存在,而他高高在上,任谁都不会将我们联系在一起。而沈常鸣和那个女人,亦是这样。沈常鸣在那个女人面前,就如同我当初在宗政烈面前。两人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在外人看来,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怎么会将目光凝注在一个二流商人身上呢。可心细如纪风兰,她在纪家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观察细节的敏锐程度也自然要比常人强上许多。否则凭她低微的身份,如何能混成如今这般地位。想通了这个道理,我又见她信心满满,便稍稍的放下心来。又嘱咐了她几句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便换了个话题,开始吃饭。最近我们三人合伙创办的D&L珠宝公司发展的很不错,有我之前拟定的商业计划书作为骨架,又有纪风兰和沈东君的补充修改,我们公司推出的第一批产品已经投入了市场。宗政集团是海城乃至整个国内的珠宝行业中最领先的巨头,我们要想从它的嘴里分杯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好在宗政集团虽然在各方面都做的很不错,但他并不是各方面都是长板。再加上宗政集团存在的历史已经很悠久了,名气早已经形成了稳固的存在。有品牌效应的存在,所以宗政集团推出的珠宝产品在价格上相对已经固定,算是奢侈品的一种,非常的昂贵。在这个世界上,穷人的数量要远远的超过富人的数量。而爱美之心,却是每个人都有的。所以我们公司推出的第一批产品,便主要做的是穷人的生意。跟宗政集团同样质量的产品,我们因为专利技术掌握在手中,又经过各项的协调,所以价钱会相对低很多。而我们不仅会突出质量的过硬,还会刻意加大珠宝的视觉含金量,让人产生一种花更少钱却买到更有价值的珠宝产品的错觉,以此来从宗政集团的牙缝中,抠出一些肉来。纪风兰说,现在的人们普遍都有了闲钱,受到各种高速碎片化信息的影响,大家在吃饱喝足的情况下都开始讲究生活质量,而精致的利己主义思想也影响了很多人的生活态度,导致大部分都开始对理财,对投资有了很大的兴趣。而买进珠宝,便是一种很好的投资理财方式。珠宝不仅保值,更重要的是,珠宝作为装饰品,作为生活质量的一种呈现方式,不仅可以增添生活中的仪式感,更可以赋予人很多的特殊意义,从而铭记人在一生中的很多重要时刻。再加上我们公司推出的产品定位明确,理念清晰,珠宝选材用心,所以目前我们公司推出的第一产品反响很好。虽然一开始有不少质疑的声音,也有很多不看好的嘲讽,但是经过一系列宣传之后,现在总算是达到了我们的预期目标。以茶代酒,我和纪风兰碰了碰杯,脸上都挂满了笑。细细的品了一口好茶,我笑道:“这段时间我生病,多亏了你和东君,辛苦了。”“辛苦什么呀,咱们姐妹之间犯不着这么生分,子悠,说实在的,你的团队真的很强大,都让我有点嫉妒了,咱们这个公司,多亏有你这个核心团队,尤其是你手下的那个李秘书,十分的能干,咱们公司目前取得的成就,他可有不小的功劳。”我笑了笑,摇头道:“可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功劳最大的,应该是灿灿才对,她现在转幕后了,面上的工作都由李秘书来做,实际上她付出的辛苦才最多。”想到金灿为了我让史寂一个人去了国外,自己反而义无反顾的留下来帮我打理公司的事情,我这心里就是一阵感动。李秘书虽然能干,但他离金灿还是差一截。这些天,李秘书不止一次跟我说,金灿在有意无意的教他很多东西,似乎在刻意的培养他。当初金灿虽然因为严司翰欺骗过我一次,可她对我的心,却是实实在在的真。她待我,如她所说,是亲姐妹。而纪风兰和柳一萱,亦对我真心实意的好。我虽然没有亲姐妹,可她们三人待我,却胜似亲姐妹。此生能得一爱人白头偕老,能得两三知己把酒言欢,真的已经足矣。只是想到严司翰,我这心头,始终有个空空的洞,里面装满了名为遗憾的脓。反反复复的疼痛着,永远都难以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