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残忍真相

                这大概是我迄今为止,听到的最残忍的话了。明明柳一萱说他还在ICU病房里,怎么到了古慕霖这里,就变成准备后事了。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再次翻滚起来,我润了下嗓子,再次问他:“你刚才说什么?”古慕霖皱眉:“子悠,你别告诉我,你对他依旧余情未了。”“你别忘了,是谁几乎把你逼成了精神病人,是他!宗政烈!”古慕霖火气很大,语气很冲,往日的如沐春风再看不到半分。我眼泪被他惊得抖落了下来,盯着他看了会儿,我突然就笑了。我道:“古慕霖,如果我是一个轻易就可以见异思迁的女人,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坐在你车里吗?”古慕霖脸色很难看,他猛踩油门,极快的开进了小区。车停在他的别墅前,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软了语气道:“子悠,对不起,我不该跟一个将死之人置气,我只是太爱你了,见不得你担心他的样子。”我很想跟古慕霖说宗政烈不会死的,他会好起来的。可我没说。因为我突然发现面前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他造成的那场恐怖动乱有过一丁点的愧疚之心。那场动乱死了那么多人,新闻上定义为了地方恐怖武装行动,只字未提古西元和古慕霖。对,古慕霖根本不担心这件事情东窗事发,会查到他的身上。所以他已经把这件事情淡忘了。但我没忘。我永远忘不了那些倒在我面前的无辜者,也忘不了宗政烈看我的那个不可置信的眼神。我们没有再争论下去,进了别墅,古慕霖给我安排了一个二楼的房间。他住一楼,我住二楼,也算方便。进了房间,我反锁上门,拿出手机就疯狂的搜索起了关于宗政烈的消息。网上根本差不到任何关于宗政烈受伤住院的消息,似乎被封锁了。反复输入宗政烈的手机号,我僵坐在床上很久很久,都没有勇气拨出去。如果可以,我宁愿我婚变的时候没有遇到他。如果我们没有相遇,他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悲从心来,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我窝着身子,伤心欲绝。我一晚上没睡,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柯雯给我的那封信来。从包里翻出来,我将信抽出来,展开。是一封血书。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下了柯雯所知道的关于蓝思妤的所有罪证。血书很长,柯雯在最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下了红手印。我怎么也没想到,宗政天当年的那场车祸,是石天硕和蓝思妤共同策划的,而蓝思妤的手术,也是在石天硕所在的医院做的。他们这么做,为的就是将蓝思妤送上宗政烈妻子的位置,好为他们二人敛财。这些都是柯雯无意中听到的。就是石天硕录音的那次。什么心脏病,什么割掉子宫,都是人为的。为的就是让宗政天心生愧疚。至于她是怎么逼着宗政烈心甘情愿的娶了她的,柯雯没有写。她只详细的写了那次她听到的所有内容,以及他们两人策划害我弟的全部过程。一封血书,看得我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我怎么也没想到,蓝思妤和石天硕二人竟然能够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想了想,我将血书平展的铺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拍了好多张照片。将照片上传到云端,我把手机里的照片删除,又将血书塞了回去。无意中发现信封里还有东西,我倒过来一抖,一张照片便滑了出来。是宗政烈的照片。照片里他正站在落地窗前盯着手机看,长指间夹着一根燃烧着的香烟。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愈发高大挺拔。我不由想起了柯雯跟我说的宗政烈看我照片的事情来。小心翼翼的抚过照片里的男人,我捏紧照片,紧紧的贴在了胸口。第二天,我趁着古慕霖去上班,回了家一趟。我把所有的设计图都找出来,又花钱为自己聘用了一个律师,委托律师帮我拟定了一份遗嘱。我将我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进行了统计,又为自己买了一份巨额保险,然后去银行开了个保险柜。将我剩余的所有设计图以及血书等重要的东西放进去,我把钥匙寄存了,这才依照柳一萱告诉我的地址找到了宗政烈所在的医院。昨晚看了那封血书之后,我就明白,我已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而宗政烈,更有可能会受到蓝思妤的毒害。蓝思妤对宗政烈从来都没有任何感情,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钱。我很担心她为了钱会对宗政烈做什么,更担心她在知道我怀孕之后,会对我和孩子做什么。所以我提前做了一些准备,我必须保证,在我死之后,我家人的生活可以得到保障,如果我的孩子侥幸活下来,我也希望他能够有足够的钱来养活自己长大。而那封血书,则可以保护他们。宗政烈在一家私立医院里,我乔装打扮了一番,让化妆师把我化得老了十几岁,进了医院。医院里很安静,我佯作来看望病人,提着果篮去了住院部的ICU病房。远远的,我就瞧见病房外站了许多个保镖。注意到徐凯和郑家榆也在,我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虽然宗政烈身边的人很少,但每一个都是可以为他出生入死的存在。病房里摆满了各种仪器,我透过玻璃往里面瞧,注意到宗政烈脸上戴着氧气罩,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一点生气都没有时,鼻子一下子就酸了。我不敢哭,怕妆花了露陷。正想凑近了多看他一眼,就见郑家榆突然朝着我看了过来。我瞬间抖了一下,下意识就匆匆的往电梯口走。身后隐约传来了脚步声,我快速的按了几下电梯,赶紧站了进去,关上了电梯门。电梯缓缓下降,我泪意汹涌,死死的憋着没哭。一出电梯,我便快步走出了医院,一口气跑出了很远,我才终于崩溃的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