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赤裸裸的强!毋庸置疑的强!
小辈们早已放开手脚,一拥而上,仍是不能将之撼动,黑压压的形成人潮,一如冲击着礁石,又似扑光的飞蛾。
左若童的心里,不禁回到那个问题:“这是什么风姿?”
人杰吗?龙凤吗?天人吗?
陆公人老体衰,面上有些困倦,透出的情绪是分外昂扬,重重道:“雄姿!”
左右陆家之人,无不颔首,天人太过缥缈,龙凤竟是低了,人杰远远不够,唯有雄姿二字,方可形容一二。
雄者,阳刚也,阳刚者,男儿也!
如果说片刻之前,还对男儿二字有所疑惑,此时此刻,云开月明。
吕家,吕家主慨叹不尽,可叫一旁的吕慈嘀咕起来。
“这家伙真不是个人,也太强了,不过以德服人嘛,哼,明明是以拳头服人。”
方才他和大哥,连不露于人的绝技都施将开来,当场打爆李无眠两条金龙,结果还有三四条,当时两人就麻了。
送他们下去的时候,还说什么以德服人,一点自觉都没有,明明是力量大,长辈不出手,谁敢不服呀?
吕家主闻言目光望来,微微摇头,吕慈正是不服,吕仁莞尔道:“你这眼光,可就窄了。”
吕慈心中的不甘迅速膨胀,道:“难道不是吗?”
吕仁不答,只是拍着弟弟的肩膀,轻声道:“没有大碍吧?”
“当然,一根毫毛……”吕慈话音顿止,后知后觉,面上浮现一抹惭愧之色。
场中热火朝天,好几次将李无眠淹没,浪潮过去竟不曾动摇半分,不断有人被丢了出来,晃晃头,又扑了进去。强牺 suyingwang.net 读牺
一道耀目金光闪过,四下如入白昼,李无眠拍拍身上的土灰:“好了,诸君,就到这里,歇会吧。”这候 s u ying*wang*.net 章汜
言语自有让人信服的力量,场中顿时落针可闻,唯有热烈不散,如炽热炉火正旺。
见他施施然坐下,有人问出心底的疑惑:“你也有累的时候吗?”
“当然,我也是个人!”
便见连成一片的白眼,事到如今,他怎么好意思说!
李无眠含笑不语,诸人观之,但见其人面目怡然,身躯岿然,古铜铸就的上半身,可见细密的伤口,渗出血珠。
在场众人,无不是异人界一方青秀,以一人之力鏖战之,又怎会不累,又怎会无伤?
却是恍然回神,舍他之外,竟无一人染血,便是有些青肿,也是磕磕碰碰,连一个受轻伤的都不曾存在。
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心慈手软之辈,一个瞪眼,陆家公子瘫在地上的情景历历在目。
也没有人会觉得他的手段外强中干,吕家兄弟见识过的金龙,仍在场中留有凹坑。
无言。
望着那含笑的男儿,哪怕只是短短一个下午,彼此甚至发生过争端。
那狂妄鲁莽的姿态,曾撩起他们心中的怒火;那旁若无人的言语,曾激起他们心中的恨怨。
于是蜂拥而上。
见到毋庸置疑的强大,此时此刻仍是震撼心灵;看到不下重手的仁慈,流转心间彼此俱皆无言。
一个刹那之后,那些怒火与恨怨,一如无根之水,无缘之木,难以留存片刻。
以德服人,并非虚言。
不知谁带了个头,也似他一般,席地而坐。
冷硬的地面着实不舒服,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促使他们这样去做,更无大派小派分别,眼里只有那个男儿。
“我要走了。”
坐下的人群中,有人叫嚷:“正好我也饿了,吃饭吃饭,吃完了还想着领教李师兄一番高招。”
却无人回应,那人举目四顾,低下头去,又如何不明白。
“去哪里?”
李无眠两手一摊:“不知道。”
“什么,你居然不知道?”众人无不是呆若木鸡,较之于他的力量,他心灵的强大,更为摇撼人心。
如此雄姿,竟然不知道去向哪里,岂非天大的玩笑。
李无眠苦恼的抓着头发:“别问我这么高深的问题,我脑子不够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好。”
吕家兄弟不知何时闯了进来,吕慈目光复杂,吕仁微声道:“那你要做什么?”
李无眠哈哈一笑:“问得好!”
笑声震散了方才的呆滞,诸人目光望去,只见他兴奋跳起。
明月在他顶上,清辉洒落肩头。
面上眉飞色舞,童心高涨,像孩子想到好玩有趣的事情;
又有风云变幻,雄姿沉昂,如男儿踏上刺棘遍布的前路。
一手高指苍空,给在场无论男女老少,留下了光阴不能消磨,镌刻进心灵的一幕。
“我是常人,当化作这尘界的公道,放出万丈光芒,给所有渴望光明的人以庇护,免受黑暗侵蚀;我作异人,当成为这世间的正道,扫空妖鬼邪魔,给乱世划上一个大大的句号,照耀玉宇澄清;我为李无敌,当屠尽神州魑魅魍魉,杀光天下该杀之人,镇压寰宇上下一切敌!”
声震冬月,气盖穹天。
如火升腾,三日不绝!
颅内轰轰隆隆,雷震之声,山崩之音,犹似天崩地裂,李无眠微微一笑。
“诸君莫要作妖鬼,他日翻脸不认人!”
洪音入耳,心中的鬼祟都似被震散,没有人会怀疑,那沐浴月华的男儿,心中何其的决烈。
“孽徒!”却有一声大喝响彻院中,李无眠浑身剧震,目光越过众人,正对上一双看不出喜悲的眼睛。
‘师父。’心中默默。
“去吧!”张静清满面笑容,如百菊绽放,平生第二次笑得如此开心。
“嗯!”李无眠重重一声,白气缭绕,唇齿无声开阖。
张静清微愕,笑容依旧,单手一拍,椅背化为齑粉:“你这孽徒若是出了事,为师叫半个全性给你陪葬!”
“师父可是咒我,走了。”挥挥手,大步而去。
张之维淡然面色倏地软化,竟带着几分化不开的幽怨,盖因李无眠不曾多看他一眼,望着那条雄浑的背影,心中万念生发,如何能够释然。
“大师兄。”
背影一顿。
尤若擎天高山,可望而不可即。
张之维想着,如果大师兄回头,那么他的心情或许会不同,但并没有。
垂首道:“常回家看看。”制大 制枭
背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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