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以查因特·辛卡德斯都。以防你不知道的话。”
以查看了他一眼,“我是浅炎平原的领主。但我从来不管自己的领地。我在接近边缘碎石浮岛处有一座庄园,那是方圆百里唯一的建筑……曾经是。
我有一只狗。有接近十五万本藏书。我投出过接近六千篇论文。我会接近九百种语言。其中的三百六十种非常流利。我教授读书写字,法咒和思想。我能辨识接近七万种材料,施用接近九千种法咒,其中有三千种是我自创。
我的肉身可以算作四千岁,或者半岁,因为我之前刚刚死过,只是带着记忆复活。
有三位了不起的存在曾经使我重伤濒死,其中一个是我自己。除此之外,我躲过杀身之祸大约五百次,其中接近四百次由我自己造成。
我体内有三个不同的灵魂部分,两种位格。有些家伙视我为涅希斯的化身,也就是信力傀儡。我与他确有联系。不过仅仅如此而已。
我曾合理地错过八百次集会,使用过五百二十种不同的理由。不过如果你要想找到我,或者认识我非常方便。我有名字,有家,有社会关系。我非常好说话。”
“而且是个浑蛋。”塔粒粒奇肯定地说。
“彼此彼此。”
“嘿!”蔓灵拍打着藤蔓。
以查没再和塔粒粒奇争执,转过头专注地看着度玛。和情绪自然流露的奥瑞露不同,度玛那颗三角形的毒蛇样头颅上,可以说任何时候都缺乏表情。
“不错的分享。”度玛只是身子向后靠了靠,说道。
“介意我再卖你个大人情吗?”以查问。
他没指望获得一头影魔的热情态度,那未免有点天方夜谭。但作为裂隙猎手的度玛无疑极有价值,值得争取。“奥瑞露刚才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我可以告诉你。”
“为什么?”
影魔的眼睛撑开鲜红的一线,怀疑地看着他。
“因为……”以查眨眨眼睛,“如果这样的话,当时机合适的时候,你可以选择自己把它告诉奥瑞露公爵。”
“我不承诺任何事。”
“没关系。”以查说。
影魔公爵的身子向前倾了倾。他的视线像蛇信一样有毒而令皮肤过敏,来回扫动。
“告诉我。”他说。
塔粒粒奇突然严重伤风一般,大声咳嗽。
“你知道多少?”以查忽略蔓灵,继续问度玛。
“不要问。都告诉我。”
以查笑了笑。
“如我告诉齐努流斯的那样,苍白之洗是蓝勒温所为。或者说,他引导的结果。”他咬字清晰地说道:
“至于引发苍白之洗的原因,我想大家都听到了。齐努流斯说是‘向炼狱深渊底部勘探’。”
“奥瑞露公爵刚才问你,为什么这件事会引发苍白之洗,告诉我这个。”度玛公爵不动声色提醒。
“我们得从头说起。”
以查将薄铅板翻了个面,在背面快速涂绘出一副简笔画:
一艘指甲盖大小的小船,从着船头向前的一条线代表航线,航线被一个大正方形组阻断,在正方形的另一侧,射线的延长线上,画着一个重重的“X”。
在正方形的阻挡之下,X和小船并没有被线段连接。正方形盖住了大片面积。但明显可见,X正在小船那条笔直的航线上。
“这是我们的宇宙。”以查点了点那只小船。
“这是睿沐冈厄,坍缩的零点。”他点了点那个笔画凌厉的“X”。
“这是一片神奇的可能性迷雾。当然,也可能是普通的清晨雾气,可能性嘛。”他指了指那个正方形。
他又指向那条被大正方形遮住大半的航线:
“我们从外面看,会得出这样的自然印象:如果航线不改变,那么我们的宇宙就会穿过迷雾撞到零点,睿沐冈厄上坍缩,然后归零。目前看来,航线没有什么改变的可能。”
“涅希斯和蓝勒温,也许再加上无羽者,各对这件事有不同的主张。或者说,他们才是副产品,只是代表了同样主张的信力集合。这取决于你相信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以查点了点大正方形:
“蓝勒温的主张是:我们不应再看,尽量减少前进。首先,我们拒绝观察前方,把握航向。
其次,在一切能后退的时候。我们应当竭尽全力后退。我们阻止一切驱除迷雾的行为。
这样也许松了的船舵和随机的洋流和神奇的可能性迷雾,能把我们带到另一个未知的地方。就可以规避掉归零。”
度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只有眼裂中混动的光芒说明他在听。
以查伸出一根尖爪,在小船和X之间一划,大正方形顿时被直直捅穿。
“涅希斯的主张,请容我简述。就是破开迷雾,直线前行,顺路寻找对策。当然,涅希斯也因此和蓝勒温水火不容。”
“还有一个。”度玛说。
“无羽者?”以查笑笑。“我和他打交道的次数还算可观。就目前来讲,我觉得他的主张很像是把船变成隐形的。”
“那有什么作用?”这是单卡拉比问的。
“听起来没作用。这也是无法摸清他意图的地方。我其实有一个更好的比喻……算了,想不起来。”
“回到苍白之洗这件事上。就很明显了。”
以查重新对度玛说:“威加魔‘勘探炼狱深渊’的行为,严重的威胁到了蓝勒温的主张。”
“有多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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