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公牛…公羊学派就是这么教人用典故的吗?」「大哥,都是那个公孙弘教的,你也知道,他过去是杀猪的…故而为了让我明白,总是以猪为典故,类似的典故还有很多啊,例如二猪杀三士,指猪为马…」「好了。」刘安摇了摇头,「你莫要再说了,我稍后还要写文章的,跟你交谈久了,实在是太影响思绪了…还有,你自己的才学不够,就不要将过错推到公孙弘的身上,这人还是很有才能的。」刘赐不悦的说道:「人就是这么教的,怎么能算是我的过错呢?」「大哥,是不是猪且不谈,反正意思我是明白了,阿父就是想要借这件事恐吓一下地方诸侯和国相,让他们不敢乱来对吧?」刘安仰起头来,平静的说道:「其实无论是胶东王要诛杀女干贼,还是国相要阻拦他,都不是罪名,他们最大的罪行,就是没有禀告庙堂,自作主张,胶东王认为自己才是胶东国之首,做事不必过问庙堂,而国相认为自己是胶东国群臣之首,也不必禀告庙堂…这才是最犯忌讳的,阿父是什么人,怎么会允许他们如此轻视自己呢?这次栾公敢判决处死,其中定然是有着…你自己明白就好,出了这个门,可不许胡说八道。」刘赐拍打着胸口,「大哥,你放心吧!我是知道轻重的,不过,这般粗浅的道理,连我都能看得出来,那些诸侯会看不出来吗?」「看得出来最好,就是要让他们看出来…否则还怎么让他们吸取教训呢?」「阿父行事就是如此,大开大合,连你这样愚蠢的人都能看得懂,这就是阿父的厉害之处啊!」刘赐迟疑了片刻,问道:「大哥,你奉承的阿父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将我带上啊?」「不带上你,怎么能显出阿父的英明神武呢?」「那为什么不带上良呢?」「因为我很爱良啊。」「……」「大哥,你说这话就有点太过了…我做了什么啊,才会失去你的爱!」刘安大手一挥,「别在这里胡扯,你现在就带着你的管仲乐毅去找栾相,在他面前嚎啕大哭,说你愿意代替胶东王而死…闹出的动静越大越好,知道了吗?」刘赐悚然,「那可不行,我仲父活了那么久,我可还没活够呢,万一栾公真的给我处死了呢?」「放屁!不是给你说了嘛!这就是恐吓地方而已,你不是想要招募更多的贤才嘛?这是获取名声的大好机会,我是用不上了,你来最是合适!给我滚过去哭!要是哭不出来,我可以帮你!!」「不必..不必…我哭,我哭。」「对了,把你三哥也拉上,你们两人一并争死,不要给他讲述太多,他跟你不同,装是装不像的,要让他真情流露…给你们俩竖子刷一刷名望。」「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叫上四弟!」「滚!」刘安一声呵斥,刘赐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内屋,刘赐刚刚逃出了内屋,迎面就遇到了自家的嫂子。缇萦抱着孩子,正往书房里走,刘赐大喜过望,一把从缇萦怀里接过了小刘迁,迁先是害怕,等看清了此人的模样,方才大笑了起来。「兄!兄!」他大叫着,直接上手来抓刘赐的脸,刘赐只好闭着双眼,只怕被这竖子给抓伤了双眼,嘴里嘀咕道:「我是你仲父!不是你兄长!怎么还乱了辈分呢?!」「啪~~啪~~」小家伙手里也没个轻重,对着刘赐的脸就是一顿乱拍。刘赐也不生气,大笑着在他的脸上啄了几口,弄得小家伙只是大笑着。缇萦笑呵呵的问道:「怎么不吃个饭再走?」「大哥嫌我吃的太多,不许我留下来吃饭…」「啊??」缇萦皱起了眉头,「你大哥一天到晚就是没个当兄长的样子…不必理会他,先吃了午饭再走吧。」「还是算了吧,大哥向来不爱我,留下来也只是让他生气而已,而且我还有点事要办。」刘赐又逗了会小家伙,方才将他递给了缇萦,「那我便先告退了!」刘赐跑的很快,一溜烟就没了踪影,至于大哥那边如何跟嫂子解释,这就不是他所在意的东西了。当刘赐找到刘良的时候,刘良正在通文府院内,通文院是长安文人所聚集的一个地方。在此刻,文人是分成了三种的,第一种就是治国的,这种是最高级的,同时也不怎么看得起其余文士,如萧何陈平张苍这类的,都是些干实事的,第二种是搞学问钻研经典的,如浮丘伯,申培,他们的地位也并不低,必要的时候可以担任很重要的位置,第三种就是些写诗赋文章,对经典不太懂,又不能当官办实事的,例如像枚乘,邹阳,司马相如这类的。当然,也有全能之才,例如贾谊,晁错这样的,这两人都是能写文章诗赋,钻研过学问,还能当官治学…而且在三个方面都非常不错。刘良完成了启蒙后,就被刘长丢到了这些文人堆里,当然是那些写文章诗赋的文人群体里。而刘良跟这些人相处的还算不错,作为诸侯王,他倒是不必去学怎么去写诗赋文章,他只需要跟这些人待着,然后夸赞他们的文章,表示出对他们的敬重就足够了,这第三类的文人,很是喜欢这种能重视自己的君王,因为大多数贵族都不重视他们,故而很珍惜这样的机会,随着报纸的兴起,他们的诗赋文章也愈发的能闻名天下,可终究还是被那些搞学问的看不起,认为诗赋文章不过小道耳。他们认为真正的文章是要探讨国家大事,商谈时政如《过秦论》,《贵粟论》这样能给与皇帝劝谏,有着明确的主题的才是好文章,而那种书写自己怀才不遇,写山川风景,写男女之情的,被他们所看不起当然,目前大汉正在悄然的出现第四类文人,也就是以虞原为代表的家们,这些人用比较通俗的语言来描写过去的事情,进行杜撰,写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故而压根不被前三类人所接受。用后来通俗的话来解释,这四类文人,就相当于未来的公务员,学者,诗人,家。通常各地的君王们在身边养些文人,大概只是为了听他们写文赋来吹捧一下自己,或者就是彰显一下自己好文的名声,很少有人真正的爱护他们,在唐宋之前,这些第三种文人的地位都相当的低,可刘长却跟众人不同,他还是挺重视这方面的,刘长觉得,诗歌可以彰显一个时代的文化,跟体育项目一样,都是塑造国民素质的东西,不能轻视。众人总是误以为,刘长是要让这些文人多写文赋,听他们来吹捧自己,这当然是不对的。刘长岂是这般好虚名的人呢?在安排诸子的时候,他便想让三子刘良主动去亲近这些文人,也算是将再容易的事情交给了他,不求他往后能大治国家,只要跟着这些人写写文章什么的,反正这些人也算是无害的,就是嘴里抱怨几句,也不会出现教唆君王,或者搞乱天下之类的事情。刘良认真的坐在府内,听着这些人切磋着文章,眼里满是憧憬。他不如大哥那般博学,不如二哥那般强壮,甚至不如弟弟那般能说会道,自幼身体薄弱,什么都办不好,他很敬佩这些有才能,有天赋的人,很羡慕他们。听着这些人出口成章,文才了得,他眼里满是羡慕,认真的聆听了起来,而看到大王如此上心,那些文人也是格外的开心,摇头晃脑的说起了新题材。「良!!!」当刘赐闯进府邸里的时候,文人们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显然,他们都是知道刘赐的恶名的。刘赐跟刘良已经能看出明显的区别了,虽然身高还是差不多,可是刘赐显然要更壮一些,比哥哥大了一圈,同样肤色更加黝黑,不像刘良这般肤白貌美,刘良惊讶的看向了弟弟,「赐?出了什么事?」刘赐满脸的急切,「出了大事,栾公要处死八仲父,秋后问斩,连张相都没能拦得住他!」「什么?!」刘良果然是被吓了一跳,急忙起身,眼里满是惊愕。周边的那些文人听到这句话,顿时就沉默了,他们是真的不懂这些事情,让他们写写文赋,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要是让他们出谋划策,参与庙堂的这些动乱,他们的能力或许还比不上刘良呢,这大概也是刘长让刘良去接触他们的原因,没才能无所谓,不要拉着良去胡作非为就好了。刘良站起身来,急切的看着面前的众人,手足无措。「良啊,八仲父每次前来长安,都对我们极为宠爱,赠送诸多礼物,对我们很是亲近,就算不论别的,他也是我们的长辈,哪有看着长辈要被处死而无动于衷的道理呢?这是不符合孝行的!」听到刘赐的话周围的文人不由的点起了头。「夏王所言有理!!」刘赐咬着牙,坚定的说道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