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上。今天是最后能滑雪的日子。最后一天没什么同好会全体的活动,感觉可以各自自由地滑到傍晚。今天早上,我也是跟石田及明华,三人一起前往餐厅。然而不同于昨天,我们会合前是石田先去叫明华的。只是他去叫时花了不少时间。恐怕是因为昨晚的事,让石田对明华多做警告了吧。或许因为如此,明华今天早上没什么精神。其实我也很难面对她。再怎么说,昨晚才刚发生过那种事。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她才好。她的心情想必也跟我一样。尽管如此,明华依旧跟我们坐在同一桌。我仍得用一如往常的态度和她相处才行……此时,我看见灯子学姊和一美学姊进来餐厅。本来还以为她们会直接坐到跟昨天一样的桌位……没想到灯子学姊却笔直地走向我。「早安,一色。」「早安,灯子学姊。」灯子学姊开朗的寒暄让我心情放松了些。我也回以相同的寒暄。「唉,今天要不要跟我一起滑雪呢?」听到灯子学姊这番话,最先产生反应的是明华。她就像个有弹簧机关的人偶般仰头凝视灯子学姊。灯子学姊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反应,面带微笑地对她说:「明华直到昨天几乎都是独自占据着一色吧?今天一天让给我应该没关系?」「可是我也……」「明华!」如此出声阻止明华的人是石田。他默默地瞪着明华。「……我知道了。」明华看似心不甘情不愿地如此回应。灯子学姊再次转向我:「那我们八点半在大厅会合吧。」这么说着的她稍微挥了挥手,回到昨天的那个位子。灯子学姊离开后,我侧眼观察明华的模样。只见她双手握拳搁在膝盖上,露出彷佛在忍耐着什么的神情。……是不是做了让她处境堪怜的事情呢……我涌现这样的心情。然而如果打算跟谁一起滑雪,应该也只能把握吃早餐的这个时段搭话吧。我想灯子学姊也是这么想的,并非带有什么恶意。该对明华感到愧疚的人反而是我才对。我觉得应该向她说些什么……却想不到适合这种场合的话。或许是察觉到我这样的心情,石田表示:「别想多余的事。你前天跟昨天都一直陪着明华,今天跟其他人一起滑也没什么吧?不然来参加外宿不就没意义了?」「嗯。」我也只能以这么一声回应。八点半,穿上滑雪装的我下楼前往大厅。灯子学姊也几乎是同时下来大厅的。「今天要滑什么呢?」指的是要滑双板还是单板之意。「都可以喔。选一色喜欢的。」「到昨天都是滑双板比较多,总觉得今天滑单板应该也不错。」「那就滑单板吧。」「然而我很不会滑单板,只能滑新手用的平缓斜面吧。」「我也没那么擅长,这样应该刚好?」如此这般,我们两人租借了单板与对应的靴子。来到滑雪道后,只见吊椅那边已经很多人了。而且对新手来说,上下吊椅便是第一道关卡。因为左脚固定在雪板上,几乎只能单以右脚前进,一旦要上坡真的不太容易。我到现在依旧不太会在滑单板时上下吊椅。「嗯。」对于连吊椅乘坐处的平缓上坡都不太能上去的我,灯子学姊默默地伸出手。「不好意思。」有灯子学姊助一臂之力,我终于能够登上吊椅乘坐处了。甚至连坐上双人吊椅之际,灯子学姊也压住吊椅,让我比较好坐上去。「我看起来很逊呢。」乘上双人吊椅的我多少有些尴尬,于是如此表示。「照理说应该是男生扶持女生……但完全都是灯子学姊在帮我呢。」「别在意那种事情!」灯子学姊像是要更加强调般地这么说:「无论是谁,一开始都不会那么熟悉,也有擅长与不擅长的区别啊。没必要因为那种小事而觉得『自己看起来很逊』喔。」「然而擅长运动的男生还是比较帅吧?」「一色不是很擅长滑双板吗?单纯只是不习惯滑单板吧。」「嗯,是这样没错。」「而且……」有一瞬间,灯子学姊欲言又止。「而且?」我一回问,灯子学姊便看向远方。「擅不擅长运动那种事,只是很表面的部分吧。一个人真正的魅力并没有办法靠它来决定喔。」听见这番话之际,我恍然大悟。尽管我每项运动都挥洒自如,但反过来说,无论哪项都没有到达所谓顶尖的程度。而人是会以自身标准评价他人的生物。也就是说,我把「擅不擅长运动」当成「男生的价值之一」来考量。「至少我不会用那种要素来评价一个人喔。比起来,我觉得面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仍愿意努力的人更帅气。」「说得也是。」我很开心。是啊,灯子学姊并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另外~昨天你不是曾来帮我吗?所以今天我能像这样帮你,感觉挺好的喔!」一看向我这边,灯子学姊便笑着这么说。拜此之赐,我的心情也轻松许多。「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请学姊多多指教了。」「很好!今天我会好好锻炼你,你可要精进自己喔!」话才刚说完,她便看似慌张地补上一句:「啊,但也不希望你一直把我当年长的姊姊喔!我们的年纪就差一岁,有时候我果然还是会希望有人能带着我走。」望着脸色慌张的灯子学姊,我涌现这样的想法。时而像个年长的姊姊,时而像个可爱的女孩子,时而又宛若内心纤细的少女……灯子学姊的魅力真的有好多好多啊……很快地,我在下吊椅后的斜面跌了一跤。还被后面一大群人撞见,超级丢脸的。在那之后,灯子学姊说着:「要先学会滑单板跌倒的方式呢。」教导了我。在跌倒之际像我这样一屁股坐下去,或是用膝盖、手臂支撑,似乎是不对的。往后跌倒时要照顺序,像是屁股→背后这样。往前跌时则是把身体全力抛射般的感觉。试着照着做之后,我发觉受到的冲击确实较少。就这样在灯子学姊的教导下,我再次练习起滑单板。尽管有些动作仍旧会不小心依循自己的习惯,不过练了两小时后,我现在已经满会滑了。「不错、不错!你学得很快耶。应该差不多可以滑中级者路线了吧?」「没有啦,都是灯子学姊很会教喔。要是我独自练习,眼下一定还跪在斜面上爬吧。」「没那回事,一色真的学得比我还要快很多。看来你的运动神经本来就很好呢。」「请学姊别太夸奖我,不然下次摔倒时我会很丢脸的。」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相当开心。实际上,我对自己的运动神经还算有自信。「感觉到了今天尾声,你滑得就会比我好了。」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受到灯子学姊这么说的加持,到了下午,我真的变得满会滑的。当然,跳起来那些我依旧办不到,不过初级、中级路线倒是能毫无问题地滑完。一旦双板跟单板都能滑,就觉得真的充满乐趣。我跟灯子学姊并肩滑雪。两人滑出的轨迹呈现柔和的曲线,相互交错。尽管我们没有手牵手或是做出什么亲昵举动,但我仍觉得「跟她一起滑雪很开心」。滑行时看着对方的脸交换眼神、有时停下来等待对方,或是彼此像在轮替位置般地交互滑行。这种小细节实在令人雀跃。而且乘上吊椅时──这段时间就是仅属于我和灯子学姊的两人世界。我们会讨论刚才滑雪的状况,也会就吊椅上能看见的风景表达感想。此外还会讲些大学或同好会的小八卦之类的。午餐则是到离滑雪道有段距离的餐厅吃。我点了豚骨拉面。出乎我意料的是,灯子学姊点了关东煮套餐。「学姊吃关东煮吗?」我不禁这么问她。「是啊。怎么了,这样子不好吗?」「倒也不是。只是觉得灯子学姊给人的印象跟关东煮不太搭。」「啊~你不晓得滑雪场这边的关东煮有多好吃对不对?那我分一点给你。而且信州可是蒟蒻的名产地喔。〔请不要转码阅读(类似百度)会丢失内容〕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