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北大有个地方叫三角地


        (没写完,不要订阅。我昨天本来调整作息了,结果今天又破事一大堆。烦死人。) 燃灯塔,想要登顶,几乎不可能。 那因为燃灯塔,压根就不合适登。 那么博雅塔呢? 就方便多了。 博雅塔终究不是老式的佛塔,整座水塔除基座部分用石之外,其余部分全部为钢筋混凝土。与燕大时期的诸多建筑一样,西方的建筑方式包裹在中国古典建筑外形之下,这种建筑方式,有一个极为高大上的名词——中西合璧。 说是登顶,其实博雅塔是没法登顶的。 因为塔顶修有水池。这个才是水塔的关键部分,也是博雅塔最初的作用。 但登上台阶最高级,也是一种极为难得的体验。 塔里面是一圈一圈的楼梯,顺着往上走,每层都有窗户,能看到外面的景色。走到倒数第三层的时候,往下看就能看见水井了。 这口水井,也就是水塔抽水的源泉。 好几个家伙朝着低下观看,都忍不住双腿打颤。 一路上,苏亦就跟导游一样,跟着大家分享各种趣闻。 “你们啊,得感谢考古专业以及宿先生,不然,这辈子想要登上博雅塔基本上是没有机会了。” “小师兄,没有那么夸张吧?” 苏亦点头,“就是这么夸张,咱们北大进入燕园后,为防止有人胡写乱画,博雅塔周围还建立了一圈围栏,登临博雅塔的人更是凤毛麟角。其中有一位前苏联的经济学专家、校长顾问古玛青科教授在1954年游览校园走到未名湖畔时,一再表示想登上博雅塔去看看。陪同的经济学院老师在请示了当时校办主任王荣宅老师获得批准后,与苏联专家、王荣宅主任和一名翻译四人进入了博雅塔。” 苏联专家都要申请,普通人登塔的难度可想而知,也就是十年事件,秩序被破坏,苏亦他们才有此得天独厚的机会。 “你想啊,当年苏联专家灯塔都如此困难。普通的北大学子想要登塔就更加困难了。这种机会一生难有,不信,你们问马师兄。” 马世昌点头,“你们小师兄说的对,到博雅塔上课,是咱们考古教研室好不容易向学校争取来的机会,每一届学生也就只有一次的机会登塔。估计未来的师弟师妹们,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毕竟,外面的塔基胡写乱画太严重了,博雅塔的管理肯定会越来越严格。”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苏亦跟马世昌都没有说,那就是世人不患寡而换不均。 塔基的涂鸦都有“北大没什么了不起”的字样。 在北大校内呢? 考古专业的学生就这么珍贵? 凭啥他们能登塔,而我们不能登塔? 如果这个口子一旦放开,博雅塔就真的要按照观光电梯了,但是这个可能吗? 不可能。 而且,苏亦对这种趋势最为清楚不过。毕竟后世,博雅塔就已经列为文物纳入保护范围。 想登博雅塔? 没门。 谁能突破铁栏、铁锁、铁门、铁梯的阻碍,登临博雅塔则是一件难于上青天的事情。除非你是维修工人。 也就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才有这样的幸运的事情降落到在场众人头上。 说到这里。 就有学生抱怨。 “要是升降梯,就幸福了。” 苏亦笑,“这个想法,不止你有,早在建塔之处,燕大的师长就想到了。在燕大建设时期,包括博晨光在内的很多人都号召在水塔顶部开窗,以便于登临者俯瞰观景,甚至一度有在塔内建两部升降梯的建议。最终由于资金问题,升降梯的建议最终被否决,但还是建造螺旋铁梯,恩,也就是咱们现在走的。名义上为了方便上塔进行检修的工人。其实,并非如此,还是为了普通人登塔提供一个可能。不过国内的水塔大部分都是那种伸直的铁梯,就是双手扶着攀爬的直梯,我们老家的水塔都是这种直梯。如果真弄直梯在里面,咱们别说女生登塔,就是男生都觉得头晕目眩。” 许婉韵白他一眼,“恐高,有不分男女。” 哎呀,这姐们可以啊,连恐高这个名词都知道,不愧是北大考古一姐。 苏亦笑,“我没其他意思,其实我也恐高。” 许婉韵说,“从博雅塔外形上看,这一座密檐式宝塔逐层收缩且各层檐紧密相接,顶层空间狭小,并不适合登临观光。但一座中国样式的水塔,哪里有不让人登顶的道理?现在这种设计也挺合适的,至于升降梯,确实不合适,不说成本,博雅塔当初作为水塔,那么多人登塔,会影响到用水安全的。” 苏亦点头,“燕大时期,博雅塔作为水塔,为保证全体师生的用水安全,轻易不允许进入,但很多燕大学生回忆录里都记录了曾登临博雅塔的经历。所以说,这个口子不是咱们北大的专利。” 登塔比爬山还无聊。 而且大家的体力不一,速度不一,走走停停,大家都找话题来聊。 甚至,有学生问,“小师兄,你之前跟我说博雅塔的来由来,说在燕大建佛塔有很大的争议,好端端,为啥有争议啊。” 顿时,苏亦笑了,这帮老大哥老大姐,还挺单纯的啊。 他望向旁边的许婉韵,“要不,婉韵姐,你帮忙解释一下?” 许婉韵说,“少来,赶紧说,我现在爬楼梯都累,哪里还有力气讲话。” 他望向旁边的姚华山跟马世昌。 姚华山摇头,“我也不懂。” 其实他懂,但他不说。 老马就直接多了,“苏亦,你说,大家喜欢听你讲,同一件事,我们讲都干巴巴的,你讲比较有趣,大家爱听。” 众人纷纷点头。 “主要是小师兄讲课,比较有意思。” “恩,喜欢跑题。” 顿时,苏亦的脸都黑了,“这是人话吗?我为了让你们明白这些知识,才类比的,不然,我才不讲这些呢。”他还傲娇上了。 众人一阵哄笑。 许婉韵催促,“快点讲!” 既然如此,那么苏亦就继续讲。 “其实,这玩意也没啥好说的,大家都知道燕大是教会大学,那么哪个教会呢?” “基督教!” 苏亦发问,众人抢答。 “对啊,就是基督教,好家伙,在一个基督教教会大学里面建造一座佛塔,你们让上帝的脸往那么搁啊。” 噗嗤! 众人又忍不住哄笑。 “那后来怎么就建成了呢?” “这位同学,问的好。” “这个原因是多方面的,既然燕大需要建设水塔,那么中国宝塔就自然而然就会成为墨菲的首选,为什么怎么讲?因为当初燕大新校址设计图就有一座佛塔的存在。好多版设计图都有佛塔的存在,只不过位置多次变化而已。甚至,燕大的校门朝西开也跟宝塔有关。恩,也就是咱们现在的北大西门。当初,墨菲到燕大校址考察的时候,站在一座小山上考察地形的时候,,他突然望见玉泉山上的玉峰塔,所以就把燕大的中轴线终点定为玉泉山上的玉峰塔了,这种把建筑物融入周边环境之中的做法,在建筑学领域上比较常见,咱们也不是学建筑学的,简单了解一下就行。” “咱们再次说回博雅塔,博雅塔的设计稿其实也是一变再变,谁也不知道墨菲一开始在设计图上弄佛塔的时候,是不是想要把佛塔建成水塔,或者只是一个标志性建筑物。但在燕大内建造佛塔确实存在争议的。教会大学内,弄一个佛塔,里面就存在信仰之间的冲突。所以,燕大背后的纽约托事部同意燕大建一座水塔,但不同意采用中国宝塔形式。但架不住司徒雷登的强势以及对方的影响力。到最后,纽约托事部都要退步,劝司徒雷登要建一座这座宝塔的话,可以把它放在不特别显眼的位置上,但是大家觉得这可能吗?” 他一问。 众人又笑了。 博雅塔都建成了,自然不可能。 “确实不可能,司徒雷登这人是真的强势,你想啊,当初燕大三所大学合并在一起,内部管理那么混乱,司徒雷登一上台,就摆平这些牛鬼蛇神。他才懒得理会托事部那些老古板。” “司徒雷登,还说,如果中国人同意在这所基督教大学里建立一座宝塔,我非常确定托事部也会同意。他是怎么做的?” 他直接向国内社会名流征集意见。为什么征集啊,就是利用国内的舆论去发压制托事部。 最终,中国人当然乐意在燕大建佛塔了。 顺便提两嘴,啥是托事部。 教会学校在行政上,多归属于各宗教差会管理经营。此外在美国还有由各差会的干事与代表组成的托事部,托事部为差会的最高决策机构,负责选聘校长、教授,批准经济预算,并授权在华董事会经营学务。 说到这里,苏亦感慨,“所以司徒雷登确实玩政治的高手,也难怪这位老兄,日后可以称为美国驻华大使。” 众人又一阵哄笑。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 “为什么一定是通州燃灯塔,而不是其他的佛塔啊?之前小师兄你们都告诉我们,中国有那么多宝塔了,难道就真因为燕大的前身,华北协和大学在通州?” 苏亦笑了,“还别说,还真因为这个原因。其实,墨菲的最初设计并不是燃灯塔,燃灯塔在通州,跟墨菲有啥关系啊,啥关系都没有,他最初设计的水塔原型就是玉峰塔,因为当初塔在燕大校址考察的时候,就跟玉峰塔看对眼了。所以在水塔样式的备选方案中,就有着一个类似于玉峰塔的设计,而另外一个则是一座更胖些的楼阁式的宝塔。不过这些方案,燕大校方都不选用。”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甲方爸爸最大。 “燕大方面最终选用通州的燃灯塔作为摹写的原型。这里面也是有说法的,其中最有决定权的就是赞助者博晨光的叔父JamesW.Porter。当时,燕大海外筹款运动的领导者路思与博晨光的叔父都曾在通州的教会大学工作。玉峰塔跟他们有啥关系?但是燃灯塔,有啊,他们更熟悉燃灯塔,或者说更爱燃灯塔,因为那是他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恰好,就有那么一个塔,当年在通州上班的时候,他们天天看,自然就看出感情来了,这种感情就跟墨菲看中玉峰塔是一样的道理。” 他说完,众人又忍不住笑了。 “就这么简单?”姚华山都忍不住怀疑了。 苏亦也笑了,“其实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当时,通州燃灯塔测绘工作已经完成了,这样一来,燃灯塔就更加具有竞争力了,也催促校园规划委员会上通过这一方案。所以,博雅塔的原型之所以会是燃灯塔,完全就是寄托着这些美国传教士对通州这片土地炽热的爱。” 苏亦也顺便跟大家科普一下,通州华北协和大学的前身。 通州华北协和大学最早是一所男童寄宿学校,名为潞河男塾,由美国基督教公理会姜戴德牧师于1867年创办。至1889年,已发展成包括小学、中学、大学和职业教育为一体的教育机构,更名为潞河书院。1901年更名为协和书院,设有大学和中斋二部,1912年更名为华北协和大学。1917年,大学部迁到北京城内与汇文大学合并,后组成燕京大学。其中斋部仍留在通州原址,为私立潞河中学。1951年由政府接管,1978年被市政府确定为首批市属重点中学。 1917年迁到北京跟汇文大学合并组成燕大的时候,这学校都存在五十年了。 他们的传教士肯定对燃灯塔更加熟悉。 这点毋庸置疑。 也就这些闲聊之中,大家登顶了。 虽然没有塔顶观光台,但是透过塔层的窗口,依旧没有观看到外面的风景。 风,拂在脸孔,是自由的感觉。 放眼望去,整个燕园都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底下的未名湖,波光粼粼,近处的燕园建筑,栉次鳞比,不远处的玉泉山上,郁郁葱葱,眺望着整个北京城,在整个没有遍地高楼大厦的时代,大有整个城市就在自己脚下的辽阔之感。     喜欢我在北大学考古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我在北大学考古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