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2音音阿御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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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这只药不会伤害你的身体,只是会让你更加依赖我。注射进去不会很疼,我怎么舍得伤害你?”
“不!”
睡梦中的林时音蜷缩起身子,一双手本能死死攥紧。女人闭着双眼,额头渗满冷汗,隔着羊绒的被子都能看见她发抖的身体。
“麻麻……疼……”时九从熟睡中醒来,喊了一句疼。
平时妈妈很温柔,与他说话都是轻声细语,更别说会打他。此刻妈妈抓着他的胳膊,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一样。
时九躺跪着爬起来,转过脑袋看林时音,“妈妈?”
“妈妈?”
“妈妈……小九疼……”
两岁半的小孩儿,具备了简单的规避伤害的能力。喊不醒妈妈,时九动动自己的胳膊,小心翼翼把自己的手从林时音手掌里抽出来。
“……妈妈”小家伙最后看了林时音一眼,爬下了床。
去找蜀黍!
浅色的睡眠灯光下,一个肉墩子一摇一晃地往门口跑去。
与此同时,梦魇中的林时音完全将身子紧缩,脑袋几乎都埋进了怀里,隔着被子下巴抵在膝盖上。
“不要关灯……痛、我好疼……”
完全不见光亮的地方,被注射药水的林时音放大了心里的恐惧,疼得浑身抽搐。求生的本能令她伸手抱紧温延,去找一点人的气息。
将近半月的困兽牢笼,林时音也忘了是怎么挺过来的。
是她支开温延后抓紧一切时间给薄承御发的那条极光信息,那是她唯一的信念,她在坚持,坚信薄承御能够找到她并将她从温延手里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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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蹬蹬!”
时九跑到薄承御主卧门口,握着小拳头,在门上敲了好几下。
“蜀黍?”
“蜀黍?”
已经凌晨三点半,苏木苏零休息了,管家也关了一楼的灯睡了。只剩二楼走廊上,还亮着灯光。
“蜀黍……蜀黍?”
“蹬-蹬-蹬-!”
时九一面敲门一面喊。
房门从里面打开,薄承御开门的动作很轻。知道时九站在门口,怕开门时惯性让他摔倒,所以他最开始只开了一条缝。
看到时九后,他才完全将门打开。
“蜀黍!”时九一溜窜到薄承御身前,抱着他的腿,“蜀黍……”
时九没穿袜子,一双小小的白白嫩嫩的脚踩在地板上。薄承御弯腰,单手将他抱了起来。
他摸摸他的脑袋,口吻很温柔,“小九睡不着吗?”
“蜀黍,妈妈……妈妈生病了,叫不醒来。妈妈抓小九……”他低头示意自己的胳膊,红了一大块,“……蜀黍。”
“妈妈生病了?”薄承御径直往次卧的方向走。
“嗯嗯!”小家伙点着脑袋,“在发抖,小九喊她也不应……”
薄承御进了次卧,箭步走到床畔,将时九放在被子上。他弓下身子,伏在林时音耳畔:“音音?”
她是做噩梦了。
而且还是那种醒不过来的噩梦。
“音音?”薄承御又喊了她一声。
她浑身发抖,鬓角的碎发都被冷汗打湿了。
“蜀黍,妈妈……”时九从床尾爬过来,先是伸手揪了揪薄承御的衣角,而后看向还在梦魇中的林时音。
苏木进了屋,男人识大局将时九从床上抱起来,“先生,我带小少爷去三楼房间休息,已经让苏零去接医生了。”
“好。”
薄承御拿着毛巾擦拭林时音额头上的细汗,他稍稍按着林时音的肩膀,潜意识上给她安全感。
“音音,只是做梦,醒过来就没事了。”
她是梦到了什么,这么恐慌。
在北欧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她展现给他的就是一个沉着冷静的干练形象,偶尔见着她对时九温柔。害怕这种情绪,薄承御还没见过。
他失去的那段记忆,与她在京城那些年的婚姻生活,可千万不要变成她此刻的梦魇。
不然,薄承御未来的情路即将坎坷,无法平展。
好在,林时音噩梦中的对象不是薄承御。女人睁开眼帘,眼睛里装进他的那一刻,她没有下意识推开。
这一点让薄承御松了口气。
“音音?”
薄承御伸手扶她,林时音后背刚离开床铺,一双手就圈住了他的手臂。
她从梦里逃生出来,初醒那刻本能在他这里寻求庇护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在森林里受了伤的小鹿。
薄承御坐在床沿,就着这个姿势,他将她抱进怀里。
是受了惊吓,林时音靠在他怀里很安静,也很乖巧,没有半分排斥。甚至,她还用手拉住了他的衣服。
“能告诉我梦到什么了吗?”他哄她,温柔地安抚。
女人犹如受了伤的软猫,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不想说也没关系,只是梦,醒过来就好了。”薄承御握着她的肩膀,隔着几缕头发,轻轻摸了摸她的耳朵,“以后睡觉前喝杯热牛奶,安神。”
他的体温比寻常人要低一些,深夜了,加上林时音畏寒,薄承御有些担心会冷着她。
“夜里凉,躺着把被子盖好,不要感冒了。”
薄承御把她放在床上,可林时音攥他衣服攥得紧,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不仅如此,躺下那刻,林时音整个人都缠了上来。
男人没有防备,侧身跌在床上。
食色性也。
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动心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上-床。薄承御当然也不止一次地想过,与林时音同床共枕的日子。
“我好怕……”
细念的耳语最能击中人心,薄承御毫无疑问被林时音这句嘤咛给软到了。
男人剑眉拧了几下,手臂用力就将人拢到怀里抱紧了。
说实话,这一刻他是贪婪的,甚至自私地想让林时音继续这样柔柔弱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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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林时音哄睡着,已经将近凌晨五点。
医生抽了30毫升血,随后又给林时音注射葡萄糖和镇定剂。
一楼客厅。
“薄先生,夫人目前来看是做了噩梦,梦魇比较严重,可能是以前发生过令她留下了心理创伤的事情。”
“另外您说的夫人梦魇醒后精神状态不佳,我这里抽取了夫人三十毫升血,带回去检测之后,最迟明天下午可以给您答复。”
“但我还是建议您可以先了解一下夫人的心病,有时候心理方面的创伤光靠药物无法根治。”
“心病?”薄承御蹙眉。
“是的,梦魇都是自己经历中的一部分,您知道夫人以前经历过什么吗?”
他也想知道,可是他什么都记不起来。
明明已经知道了时九是他的儿子,也清楚自己是林时音七年中的丈夫。可是,关于林时音的一切,他都记不起来了。
“我会尽可能去了解,劳烦您这么晚走一趟。”
“这是我应该做的。”
苏零在一旁站着,“苏医生,我送您回诊所。”
“谢谢。”苏医生拾起医药箱,随着苏零一块儿出了门。
把小少爷哄睡着的苏木从楼上下来,在下楼的过程中他听到了医生的话。男人进了客厅,“先生,不妨问一下萧特助,他比我和苏零都清楚时小姐以前的事。”
有很多事情,萧特助明白的比薄承御还多。
薄承御不语算是变相的默认,苏木将已经在通话界面的手机开了免提摆在桌子上,是与萧特助的通话。
薄承御四个月前来了北欧,萧特助没有跟着一起,而是留在京城管理琐事。
“老板,夫人梦魇这件事,也许跟温延,京城温家小少爷有关。”
萧特助对林时音,还是习惯称呼夫人。喊了七年,他改口很难。
对于温家薄承御倒是有印象,是他下场将温家老爷拉下马,让温家从温氏企业最大股东的位置跌落。但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薄承御记不起来了。
“当年夫人在心理事务所上班,治疗的一个病人就是温延。温延曾经绑架过夫人,将夫人带到了南非大陆西岸的加州。”
“夫人被带走的半个月中,温延给夫人注射了化学药品。顾医生曾经检查过夫人的身体,那些药水对夫人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有些药水对夫人的精神方面也有损伤,应该是类似于迷幻剂。”
说到这里,看过那么多商圈私底下波诡云谲的薄承御也懂了。
温延对林时音用了精神类的药物,注射的量一定不少,使用的方法应该是化学注射和物理手段结合,否则不可能在半个月内给一个活生生的人造成这么久远的影响!
“老板,夫人从加州离开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怕黑。”
心理创伤带来的后遗症,难怪在次卧昏暗的房间里,她会紧紧抱着他不松手,哭腔念着害怕。
电话挂断后,苏木将手机从茶几上拿起来。
在薄承御身边时间久了,他或多或少能够猜到薄承御的想法。苏木:“先生,我现在去查时小姐今天的路径轨迹,以及她见了什么人,会着重将温家的小少爷查一遍。”
“温延应该在北欧。”薄承御说。
林时音今天一定是见到了温延。
中午回来时他就觉得她不对劲,晚餐吃得比较少,睡得也很早。沉默寡言,与时九的亲子互动时间也省略了。
苏木更正了自己的话:“我会派人在北欧搜查温延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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