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舍得
欧阳不二想到这里，心下也是战意四起。内力运转间只是几个周天经脉间的滞涩便被消得干干净净。他手中血色大刀在身前轻舞一圈，脚下轻一点地直直向着徐哲冲去。
刀者，霸也，取一往无前，不惧生死，为兵中霸者。
欧阳不二一身刀道修为尽在这一股气势之上，是以她不待徐哲先动便向着徐哲直冲而去。徐哲双眼赤红看着袭来的欧阳不二，被他的气势激荡之下手中墨麟化作一道天际流光抖手一刺向着欧阳不二喉间刺去。
两人皆是武道巅峰的强者，这一记对撞，当是生死立见。
观礼楼中众人皆是被场中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惊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又有诸多不解。唯有李牧与风月了解徐哲入魔之事是以，虽是焦急但却不似他人那样迷惑。只是二人心中皆是忐忑不安，不知徐哲是否真的能找回迷失的本性。风月负在身后的长剑不住轻鸣，他不知此时若是自己贸然冲下场中，会不会激的徐哲凶性更长，是以这长剑鸣了数分却终是缓缓沉了下去。
徐灵儿此时早已是哭的梨花带雨，她一手紧紧抓着霁雨衣袖，一手掩口，哭的泣不成声，她不明白，本已获胜的大哥此时为何会变得敌我不分，六亲不认。
徐哲与欧阳不二离得虽远，但是二人身法皆是世间罕见，这一霎辰光二人便已经重重撞在一起。
叮！一声金铁交鸣声响过，二人束发丝绦皆炸为齑粉，气浪激荡下长发飞舞。欧阳不二咬牙握着大刀苦苦抵挡着刀身上传来的沛然大力。他看着面色扭曲，誓要将自己斩杀剑下的徐哲心终是沉到了最底。
墨麟长剑与血色大刀同时飞出在夜空中带起两道恍若流星的灿烂光华。徐哲与欧阳不二同时撤手回身，内力运至手中，一并指一握拳狠狠向着对方击去。只是，徐哲这一指点向的是欧阳不二的喉间，而欧阳不二眼中神色一缓，霸气全消一拳由太阳穴改到了面颊，这一拳本是如岳的威势也减的不剩几分。欧阳不二在心底轻叹一声，挥手看向观礼楼对着楼上一双惊骇欲绝又充满不舍绝望的眸，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看来你我也是有缘无分。
正当欧阳不二想以自身一腔热血唤醒徐哲神智时。一道疾风忽自徐哲身后传来，欧阳不二定睛看去，面上大惊失色口中大喊：“柳姑娘不要。”
柳千寻身在空中，眼中满是决然。她方才强自咬破舌尖勉强提起一丝气力脑中什么也没有想，身子却是以从来没有的速度合身向着徐哲扑去。
砰！
三人在空中撞做一团，欧阳不二竟被柳千寻生生撞的倒飞出去。
柳千寻合身扑在徐哲怀中眼中皆是满足神色轻轻地看着徐哲那不满血丝的双瞳。二人环抱在空徐徐飘落。柳千寻那如玉颈中忽自浮现一条红线，妖异至极。那红线徐徐向肉内没去，白嫩的如同新藕般的肌肤随之裂开，露出肌下嫩生生白中透红的新肉来。好在那红线随即消去。
徐哲目光落在那妖异凄美的红线上，脑中轰的一声，猛然炸开。两人飘落地上，柳千寻似是失去了全身力气懒懒的伏在徐哲怀中，看着徐哲眼中渐去的弑杀血色，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笑意，只是她唇色间一抹灰败却让着本应如花绽放的笑意，显得越加凄美。
徐哲愣愣的盯着红线，面色忽涌上一丝痛楚，他举拳狠狠捶在自己头上状若疯魔。柳千寻伸手轻轻搭在徐哲举拳手上，轻轻地道：“不要这样。已经没事了。”
徐哲双眼痴迷的看着柳千寻忽然用力将柳千寻拥入怀中，口中泣道：“对不起，对不起，霜儿，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这样，你不要离开我。”
柳千寻听的那个名字身子一僵，环在徐哲背上的双手一滞。她愣了愣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双手缓缓抱住徐哲柔声道：“嗯，我没有离开啊，我一直在。你不要伤心了，我还要吃你做的绿玉糕呢，你打坏了自己谁还做给我吃啊。”
徐哲将柳千寻抱得更紧了些，口中还是不断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夜风忽起，天空中缓缓飘落几片晶莹雪花，洛阳初冬的雪，便这样缓缓落了下了！带着一丝透骨寒意。
欧阳不二站在一旁，看着懒懒伏在徐哲怀中的柳千寻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但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左手捂着胸口用力的低咳几声，转身蹲下查看墨寰伤势。
柳千寻看着神智渐渐回复的徐哲，嘴角笑意更盛了几分，她伸手抚上徐哲面颊，似是想要抚平徐哲眉间的皱痕。只是她刚一抬手颈间红线再现，缓缓渗出一颗血珠，那股钻心的疼痛让她秀眉一蹙，手上动作不由得一滞。
她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莫不是我前生欠了这冤家的？
方才的合身一扑虽是救下了欧阳不二，但是徐哲指间的杀气寒意却是透过颈间的红线瞬间透入体内，合着先前入体的杀气在她体内纵横不休早已将她体内经脉毁的满目疮痍。
不过柳千寻想着方才那相拥的一瞬间。徐哲那时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指尖的内力敛去几分，去势也是稍弱，不然以她的武功那一指立时便会将她生机尽毁，哪里还能在这里站着？
柳千寻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暖，手上用尽力气终是抚上了徐哲眉间。
他还记着我就好。哪怕只是那一点的记忆，也是好的啊！
柳千寻脸上浮着一丝笑，然后慢慢合上了双眸。只是她虽是昏了过去，但是那抚着的手却是没有落下，仍旧在缓缓抚摸着徐哲那紧锁的眉宇。
观礼楼中众人此时皆是面色凝重，楼中气氛并没有随着徐哲的苏醒而缓和半分，反是愈发的沉寂。
沉默半晌后王权首先道：“徐哲这怕不是天山派内功心法能展现的战力吧？”
事一挑开，众人皆是明白了王权的意思。徐哲入魔已是事实，这一点场中比武之人看不出来，可这楼中的都是一代宗师又怎会看不出来？王权不直接指明已是给了霁雨面子。莫言伍和玉玄子对视一眼，却见对方眼中皆是苦涩神情便知这事是无法圆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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