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9
天空开始发黑,雨是说下就下的。
李惠欣依然说着些“你发什么脾气啊,做妈妈的可都是为你好!”“你是我儿子,胳膊怎么可以朝外人转”之类的话,他当然是当作完全没有听见。
干脆利落地将李惠欣的手甩开,顾逸灼直直地追了出去——
然而,那个她,却早已经消失了踪迹。
雨开始落下,他皱了皱眉,沉稳地拨着她的电话。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ed-off,please-dail-it-again-later。”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电话里的女音温柔得没有一丝人气,却好似在他心口划着刀子。
顾逸灼放下电话,愣愣地站着,身体忽然一个踉跄,他连忙抓住马路旁边的扶栏。
“Ricy,我们先回去吧。”顾天臣追出来,已经站在他身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对儿子说道。
雨下得更大了,顾逸灼定了定身子,摇头说:“我有事,今天不回去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语气也十分淡定,只是微微发颤的嘴唇泄漏了他的情绪。
“Ricy……”顾天臣不自禁地叫了他的名字。
顾逸灼没有回头,顺手拦了一辆车,直接坐了上去。
车窗外是稀里哗啦的雨声。
顾逸灼犹豫着又拿出手机,拨了她家的号码。
接电话的是宁小珂。
“喂……”顾逸灼的声音有些低沉,好像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声音被切割成一块一块的。
“是你?”宁小珂的语气有些怨恨,有些冷淡,“别再打扰姐姐了,你是嫌害她不够伤心吗?混蛋……”
顾逸灼没有回答,只是愣愣的,有些自语地说了声:“没事,芯儿到家了就好……”
还没有等他说完,“啪”的一声,宁小珂用力地挂了电话。
挂电话的声音还有些余音环绕的感觉。
……雨越下越大,透过车窗往外面看,整个世界都是模糊不清的。
奔跑的人群显得有些滑稽。
“夏天真是,你说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呢……”中年司机可能有些无聊,想随意找些话和顾逸灼说。
“停车!”顾逸灼用力地皱了皱眉头,忽然对前面的司机喊了声:“停下来。”
开车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憨厚的中年男子,有些惊讶地回头,看着那个年轻人说:“这里不能停啊,连给躲雨的地方都没有,你想变成落汤鸡啊?”
“我让你停下来!”顾逸灼的语气忽然变得很不耐烦。
“这样啊,”司机犹豫着找了一个靠近几个小店的地方停车,关心地嘱咐道:“你先找个地方躲会儿雨吧。”
顾逸灼没有接话,只是随意地抽出了几张钱包里的钱,塞给司机,直接下了车。
雨好像是从天上倒下来的,顾逸灼却安静地在雨里走着。
仿佛这些雨水都是幻觉。
“喂,不用这么多钱的。”憨厚的司机追在他身后喊着。
顾逸灼有些烦躁地拐了一个弯,避开了那辆车。
脚却仿佛不是自己的,自己会找些路走。骄傲不逊的碎发终于被雨水驯服,服帖地粘在眼睛两侧,让他看起来很狼狈。
走了好一会儿,周围的建筑忽然变得熟悉。
“芯儿姐姐,我要带你去看星星……”自己的声音从记忆里传来。
多么美好的时刻啊……
顾逸灼甩了甩头,身体因为被打湿的衣服紧贴着而情不自禁地发抖。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果然是那座大厦。
低头看了看全身湿透的自己,顾逸灼苦笑一声。
“喂,你是谁,这座大厦不是谁都能进的……”年轻的门卫看着被踩得湿漉漉的地毯语气很不好。
顾逸灼抬头看他。
“啊?是你啊……对不起,顾先生,你怎么会被淋成这样……没有车送你吗?”门卫低下头,说话都开始紧张了。
他也算是圆滑的人,再加上记忆力不错,看见是顾逸灼,语气当然一百八十度转弯。
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顾逸灼没有理会他,而是踏着地毯,直接走进了电梯。
身后湿漉漉的一片,那是孟姜女哭倒长城的眼泪……苦中做乐地回望,顾逸灼安静地看着电梯的门关上了。
顾逸灼透过电梯的镜子看自己:眼睛,鼻子,嘴巴,手……每一个部件都是完好的。
那种发自心里的压抑和痛苦是无法从身体看出来的。
一个人乘坐电梯,安静得有些冗长,隐约还记得不久之前还和她一同坐着电梯,对她说着“一起去看星星”这样的话,幸福得像一碗就要溢出的水。
忽然之间,情景切换地这么着急,这一次,他这么狼狈地一个人来这里了,顾逸灼有些恍惚。
现实与梦境分得不太清楚。
电梯缓缓而上,带着他来到大厦的顶楼。
“叮咚”一声,电梯的门打开了。
顾逸灼过了好一会儿,才惊觉自己已经在电梯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连忙加快了动作往外面走。
“Momery—Room”那两个英语单词孤孤单单地写在门牌号码下面,顾逸灼走近的时候,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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