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套无聊
桃子怒气冲冲的回来,幺娘欢喜的迎接出来,谁知还没张嘴,桃子对她喊起来:“不要叫我再看见她,我和她不共戴天!”幺娘一愣,忙着低声说:“我悄悄地送了些钱财给檀云,她是没法子。娘子跟前谁敢撒谎呢,你平常办事随心所欲,现在又来怪别人了!”桃子一愣,问幺娘:“你给檀云送钱了,拿了多少。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不敢拿很多,不过是几十两银子。剩下的都是她平常用的东西,和一些是丝绸锦缎什么,足够她过日子了。我知道郎君是好心,但是要钱财太多了,没准找来祸事呢。她预备离开长安,明天就启程了。”幺娘以为桃子是在抱怨檀云,还要说。谁知桃子一摆手,换好了衣裳对着侍女们说:“我有要紧的功课,你们不用在我眼前晃了。”说着坐在了书桌前,开始预备用功了。
这些侍女们都识相的离开了,幺娘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折回来,坐在桃子门外做针线。桃子坐在书桌前,并没读书也没写文章练字,他托着下巴,不知道想什么呢。
半天桃子忽然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扯过一本书:“谁在外面啊,我渴了!”话音未落,幺娘就应声进来了,端着温度刚好的茶水,桃子漫不经心的说:“你每天在我身边,很辛苦吧,有些事情你叫他们做就是了。佳蕙佳蕊这些人很细心的。再者说了,阿爷和阿娘把她们放在我身边,就是叫她们做事的。你不用这么辛苦。”
幺娘听了桃子的话,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日谦逊的样子:“这比在庄子上轻松多了,端茶倒水算什么事情,我以前还在庄子上做农活呢。佳蕙她们虽然一直在宫里,跟着尚宫们学习。可是佳蕙这个人未免娇气些。上次你叫她中午出去拿个什么东西,结果惹得她抱怨了这些天。说什么晒黑了!平常有的没,一车子的抱怨话。为了耳根子清净还是算了吧!”幺娘一边整理着桃子仍扔在一边的大字,一边说起来这些女孩子的毛病和短处。
桃子端着茶杯,认真的听着幺娘的话:“看样子还是你最靠得住!难怪连着阿娘都说当初看错了你,认为你是个不老实的。谁知你却是最老成的。我有句话和你说——”
桃子脸色严肃,对着幺娘做个手势。幺娘心里一动,她按捺着激动,忙着到门外看看,见着外面无人,进来笑着说:“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要是你考试没考好,或者闯祸了,我可不帮着你啊!”
桃子对着幺娘勾起嘴角,伸出手指勾了勾,桃子继承了杨玉的美貌,一双眼睛结合了李隆基和杨玉的优点,流光溢彩,夺人心魄。幺娘一瞬间有些失神,直愣愣的过去。桃子一伸手扯住了幺娘的胳膊。她一个没防备直直的撞进了桃子的怀里。幺娘浑身僵硬,就这么傻傻的被桃子抱着了。
桃子贴近幺娘的耳朵,低声的说:“这件事,叫别人知道,我可真的完蛋了……”
………………
杨玉坐在勤政楼幔帐的阴影里,底下是山呼万岁的百姓们,还夹杂着禁军的呵斥声,这些声音把歌舞音乐的声音都遮盖住了。李隆基脸色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已经是初夏的天气,清明之后几场大雨,干旱很久的长安终于泛出绿色,重新变得生机勃□□来。因为杨玉一番赈济,百姓们都度过了饥荒。因为有低息贷款,众人能吃饱肚子,赶着种下了豆子和谷子之类的作物。随着田野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关中大概率能迎来一个丰收的年景。
李隆基心里高兴,举办了一场宴会,说是感谢当初捐献钱粮的人,其实是在给杨玉造声势呢。
杨玉听了李隆基的得意的宣布,心里却是凉薄一笑,这个宴会可是有好戏看了!那些宗室豪门早就把自己恨死了,以前他们心里对杨玉只是不屑。认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依仗着美色,迷惑的皇帝悖逆人伦。他们最多是在心里的羡慕嫉妒恨一下李隆基对杨玉的恩宠。不过杨玉很低调,也不过多插手政务,更不会帮着谁在皇帝跟前吹枕边风。
经历这次赈灾,他们大概把杨玉恨之入骨了。第一杨玉打破他们趁机兼并土地的计划,害的他们到嘴的鸭子飞了。断人财路如同是杀人父母,这些人岂不把杨玉恨得牙根痒痒。第二,圣人名义上办答谢宴会,其实是在抬升太真娘子的整治地位。这表示着一直在圣人身后的太真娘子开始在朝堂上有了话语权了。大家更联想起来圣人亲自带着桃子,时刻教导的事情。很多人开始盘算了。李林甫和太子不合,众人皆知,现在圣人疼爱小儿子,太真娘子也开始走到前台了。杨玉这样放荡,悖逆人伦的女人生的儿子怎么能做大唐的太子!
杨玉耳边都是嘈杂的声音,身边李隆基身上开始冒着寒气了。这场宴会是太子的手笔,而且他得到了不少的帮助。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热闹”呢。楼下那些百姓说是感谢的圣人恩典,朝廷给他们低息贷款,使得他们免于失去了土地。
“圣人息怒,这些百姓们感念圣人恩典,使得他们平安度过了饥荒,一时情绪激动,一个劲的山呼万岁,实在是他们真情实感。这些人都是山野百姓,不知道礼数。还请圣人不要责备他们。若是圣人实在觉得聒噪,臣叫禁军们把这些人驱散就是了。”太子察觉出来皇帝的心情不好,立刻出来解释。
杨玉在边上听着,嘴角泛起个讥讽的笑容,大唐的太子,就这个心胸。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怕这个宴会太子和那群被的杨玉破坏了生财之路的人一起干的吧。这些哪里是什么感念皇恩的百姓啊。这会正是农忙季节,农民们忙着种地呢,怎么会来这里?不过是他们找来的长安城里那些无所事事的闲人,在这里专门砸场子,恶心杨玉呢。
李隆基哼一声,刚要说话,张良娣这个时候出来,笑着说:“外面百姓不懂礼数,若是叫禁军们驱赶岂不是辜负了百姓们爱戴圣人的心。还是劝他们离开的好。”
看着太子和张良娣一唱一和的演出,杨玉忽然笑起来,对着李隆基娇滴滴的说:“三郎,张良娣说的有道理啊!我想圣人励精图治,各位尽忠职守,为的是什么啊?还不是百姓们安居乐业?今天这个宴会就是为了与民同乐!不如叫永新娘子来,她一开嗓子,百姓们就安静了。她的歌声可以说是天下最妙的了。叫百姓们一起欣赏下不好吗?”说着杨玉别有深意的看了底下一眼。太子的脸色明显变了一变,倒是张良娣神色如常。剩下的那些人不是端着酒杯紧盯着杨玉和李隆基的表情,就是一脸看戏的表情。
哼,看样子永新娘子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李隆基一笑,对着杨玉说:“娘子这个主意很好,叫永新来!”高力士忙着去传话了。
太子和张良娣摸了摸鼻子,洗讨没趣的回自己位子上了。李隆基有些诧异的看着杨玉,杨玉善解人意的一笑:“怎么,我怎么也是梨园名誉教习,来个出色的歌姬,我怎么能不知道呢?三郎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看着杨玉嘴上无比大度,语气里都是嫉妒的样子,李隆基心情好极了。伸手摸一下杨玉的脸,笑着说:“娘子如此大度,真是叫我意外啊!”
“三郎,我们是夫妻。你这么说我实在是伤心啊。怎么我是那种嫉妒的人吗?你喜欢一个歌姬唱歌,我为什么要生气呢,我也很喜欢永新娘子的歌声。你是喜欢她的歌声还是既喜欢她唱歌,又喜欢她别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杨玉露出个危险的笑容,李隆基却是越发高兴起来,娘子竟然吃醋了!
“我也只喜欢她唱歌,没有别的!”李隆基一脸诚恳的对着杨玉发誓。
清越的歌声打断了圣人和太真娘子肉麻,杨玉顺着歌声看去,一个穿着青色裙子的窈窕身影正舒展歌喉,外面嘈杂的声音也慢慢的平息下来。还真是个难得歌者,有些人唱歌,嗓子先天条件好,可惜对着音乐理解一般,因此即便是唱的没错,但是却没什么感情。叫人听了没有共鸣。有些人则是对音乐理解好,却是先天不足,被条件限制了,有些作品无法演绎,只能被自己条件限制在一个范围内。
永新娘子要是放在现在绝对是个超级巨星,她的嗓子太好了,音域宽,很有穿透力,最难的是她对作品的理解太到位了。她唱的是李白的短歌行,大家觉得随着她的歌声就能遨游九天,沉浸在坐着神奇瑰丽的幻想中。
杨玉认真的听了一会,偌大的勤政楼里外一片安静,除了歌声,再也没有任何的嘈杂了,音乐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个永新娘子真是个百年难得的人才啊,可惜李龟年游历去了,若是他回来,两个人联手,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呢。只怕到时候天上的神仙也要下凡了!”杨玉由衷的赞叹起来永新娘子歌声。李隆基笑着伸手揽着杨玉的肩膀,凑在她耳边低声的说:“娘子是真心欣赏她,当初我一见到她,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美好的东西我都喜欢,至于她是怎么来到长安的,怎么出现在梨园的,背后有什么,我可没兴趣知道。”杨玉白一眼李隆基,气鼓鼓的说:“三郎是想看我吃醋生气,还是想看我和你大哭大闹,咱们闹生分,叫别人看笑话吗?你的胳膊是冲着那边拐的?”说着杨玉抓着李隆基的胳膊,悄悄地拧——
李隆基脸上眉飞色舞,竟然地笑起来:“哎呦,哎呦!娘子手下留情!”身为皇帝,李隆基对这种事情早就看腻了。当初永新娘子一出现在自己面前,李隆基就明白了,这个女人是被特别安排出现在这里的。要不是看在永新娘子歌唱得好,李隆基可能当时就把她打发走了。
不过要是能叫娘子紧张下自己,也是不错的。于是李隆基故意经常背着杨玉召见永新娘子来唱歌解闷。谁知杨玉却是根本不当一回事,好像永新娘子不存在一样。正在李隆基心里郁闷,想着:娘子难道是真没把我放在心上?正在失落的时候,杨玉却趁着今天提起永新娘子来。
胳膊上被杨玉拧一下,和小猫抓的差不多,但是却把李隆基的心给拧的舒畅无比!哈哈,娘子还是在乎我的。但是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其实在杨玉看来,永新娘子个一张顶级唱片差不多,李隆基喜欢音乐,若是放在怎么也算是个音乐发烧友。她总不能因为一张唱片和自己的男朋友生气吃醋吧。原来在杨玉的眼里的,永新娘子被彻底物化了。
永新娘子一曲终了,楼下欢呼雷动。这个时候李隆基站起来拉着杨玉径自到了栏杆前,众人见着皇帝出来了,都跪下来呼喊万岁。李隆基对着底下的人一抬手,就有高力士高声宣布是太真娘子用心虔诚,办了祈雨法会,上天才能普降甘霖,既然旱灾缓解了,众人各自回去耕种田地。
底下的百姓们立刻闹哄哄感谢起来太真娘子了。李隆基拉着杨玉一转身走了。
杨玉被李隆基拉着,她心里无奈的叹息一声,她到底是北推到了前台了。但是李隆基为什么这么做呢?
“娘子叹气做什么呢?”李隆基转头眼光灼灼的看着杨玉。杨玉皱皱眉,无奈的问:“三郎这是为什么?你是知道的,我素来不喜欢抛头露面。你也答应了!”当初可是李隆基答应杨玉不进宫,她才同意回到长安的。
“唉,时移世易,你也该为桃子想想了。孩子长大了,总不能——”李隆基深深看了杨玉一眼。她心里激灵一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李隆基对桃子的未来有什么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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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真的要长大了,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李三郎:你们太不尊重朕了,这么老套的把戏也好意思拿出来!
娘子:是啊,现在都流行圣人乔装改变猎艳了,是不是啊李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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