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婚礼搅局(3)
我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我以为我会哭出来的,结果,我却笑了……
在泪花的水晶光影里,我仔细地分辨着那个熟悉的影子。
一身浅绯色银质丝线长袍,如霞光一般随意铺展,若隐若现的流云图案轻轻笼罩,一头如墨的发丝任意披散,与帅气的脸庞相互映衬,宛若一幅深浅错落、飘逸挥洒的写意水墨。
我眨眨眼睛,我想象中的“重逢”是这样的——
“欧阳天!”骤然立在大厅门口,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迫切和嘶哑,清凌凌地惊破了室内热闹的空气。
四下里一片如冰的寂静!大约厅上的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惊到了。
一个飞身,我的一袭白色衣袂已经静静地飘过长长的大厅。衣袖舒张,如一只惊艳的雪蝶,猛然扑了过去,从后面静静地抱住了他。那样紧,那样用力!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气力,仿佛一张开双臂,他就会再次从我身边消失一样。带着一丝痛痛的嘶哑,深深吸了一口气:“欧阳天,我是凌莫雨!”
一瞬之间,天地仿若不存在了,嗅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轻轻地闭上双眸。
他回过头了,他笑着看我:“我知道,我等了你很久了!”
……
然而在现实中,我们的重逢是这样的:
“吉时已到,新娘进殿!——”一个洪亮而苍劲的声音倏然响起。
伴随话音,门外号炮声声,厅上丝竹齐鸣。
旋即,钗环沙沙、佩饰叮咚,新娘子一袭大红色凤穿牡丹礼服长裙逶迤而来。
万千妖娆的凤冠之下,肤色晶莹如雪,明眸皓齿,容色并不是特别的出众,却自有一种端庄华贵的风姿,使人忽而想起春日里夺目绽放的一树海棠。
她走向了他。
新郎风华绝代,新娘仪态端庄,仿若太阳和月亮一般,照亮了整个大厅,也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那个主婚的老者忽然嫌恶地盯了一眼我这个杵在厅上不大识趣的人,朗声道。
“一拜天地!”主婚老者的声音如惊雷一样震颤着我的耳膜。
我突然惊醒了!
“李世民!”我听见自己用颤抖的声音喊出了他的名字!
在喜气洋洋和热烈期盼的中心,我觉得我的声音就像刀片儿一样,划破了这所有的一切。
啊!很可笑,我竟然是个搅局的人!
“李世民,欧阳天——”我又一次清晰地喊道。
他听见了!
他回头了!
他看见我了!
站在新娘身边的新郎,在他的目光和我的目光碰触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什么?
惊讶?惊喜?遗憾?难过?失落,叹息,痛惜……而或是这许许多多感情交织在一团的所有……
“新月?”他唇角微动,他叫出了我的名字,然而他的手臂,立刻被她的手臂抓住了。
于是,隔着茫茫的人海,我们也只能这样对望一眼。
“一拜天地!”严肃的老者将他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催促一般的提醒。
“李世民不能成亲!”我大声道。
“哪里来的野丫头,在这里胡言乱语?”严肃的主婚老者显然是动气了。
是的,我并没有亲自上殿朝见,因而,朝中认识我的人并不多。
“李世民他不能拜堂!”
“为什么?”他步步紧逼。
“因为,因为……”我拼命地转动着脑子,突然,我灵机一动。
我立刻捂着自己的肚子:“因为,这里有他的孩子!”
啊!全场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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