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登山（下）
下午在帐篷补睡时，梁袭被电话声吵醒，接电话，是去了美国一周的卡琳打来的爱情热线。
先甜言蜜语几句后，梁袭很愕然，卡琳要回国，并且已经预定了后天的机票，让梁袭来接机，她给梁袭准备了一份惊喜礼物。
梁袭叫停：“等等，医院方面同意吗？”
卡琳他们住在本地一所大学附近的宾馆，他们一部分工作是了解预采购设备，一部分工作是学习。卡琳进修的专业是脑部和脊椎神经学。医学院是好大学，校方非常欢迎卡琳等人到来，并且还和他们商议，鉴于他们具备丰富的临床工作经验，请他们担任客座讲师。卡琳等人学理论，学生们从卡琳处学实践经验。
但是负责医疗设备研发的医学院附属的研究机构存在一些问题，经过几个人的研究和讨论，他们一致认为玛丽亚医院准备采购这套设备是一套换壳产品，并非所宣传的最尖端医疗设备。卡琳等人找研究机构拿试验数据，研究机构一直拖着卡琳几人。公司的公关部和副总裁亲自见了卡琳四人，说明自己产品的可靠性和先进性。至于试验数据属于商业机密，在官方批准之前，他们无权交给卡琳他们。
玛丽亚医院管委会和院方管理层听取了卡琳他们意见，决定暂时不采购这批设备。同时表示，进修可以按照计划继续进行，如果谁想提前回国也可以。于是卡琳预定了后天回国的机票、
梁袭：“小骗子。”
卡琳嗔怒：“你说什么？”
梁袭：“小骗子。”
卡琳无奈道：“我临时导师很那个，色。”
梁袭：“他欺负你了？”
卡琳道：“那倒没有。我是临时学习人员，院方很难采纳我个人没有证据的看法。”
梁袭问：“他喜欢你？”
卡琳道：“不，他好像喜欢我这类型的，一直盯着我。我向人打听情况，有学生告诉我，这副教授各方面都不错，唯独是喜欢女人。昨天下午他找我说，只要我和他睡觉，他就帮我拿到一个客座讲师的资格。你知道的，我这样的实习医生如果是一所著名医学院的客座讲师，身家百倍不说，而且随时可以到大学进修。”
梁袭问：“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提前回国呢？”
卡琳道：“我很愿意继续进修，能学到好多知识。美国和欧洲在医学上侧重点各有不同。但是这只苍蝇……”
梁袭道：“小问题。”
“啊？”
梁袭道：“你找一名职业女性假扮非职业女性勾引他。你说他很色，他十有八九会上钩。接下去你就是老大，你可以要挟他，不许再色迷迷看着你，不过我觉得作用不大。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职业女性告其墙尖。无论结果如何，他肯定会暂时停职。那他就不是你的临时导师，你就有新的临时导师。”
梁袭道：“再说，你是特工。他被抓现场，你听闻妇女呼叫，一脚把他踹下楼，属于见义勇为。退一万步说，不就杀个人吗？只要布置好现场，是很简单的事。我在十五岁的时候研究过完美杀人法……”
卡琳道：“他没对我干什么？”
梁袭道：“那也应该去死。如果有需要，我这边和豪森聊一聊，杀个人应该不是很难。实在不行，波比拿边拿笔钱砸过去，怎么也能弄死他。”
卡琳笑：“吃醋了？”
梁袭怒：“废话，老子还没睡呢，他想什么呢？想死吗？”
卡琳大笑许久，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梁袭很认真：“这类人通常风评不高，你也可以收买他的前学生，让前学生去咬他。这招非常狠毒，即使没有证据，他也会暂时离开和学生接触的工作。如果你收买三个人，让她们前后呼应，基本可以毁掉他。他阻拦你学习，你就要消灭他。”
卡琳带着笑意安慰道：“即使他给我一个地球，我也不会亲近他。不许生气了哦。”
“哪个大学？”梁袭追问。
卡琳道：“好了，我自己处理啦，你在哪？”
梁袭看远方：“说出来你不信，我传输给你一份自拍视频。”
卡琳接收五秒视频，看完后，警惕问：“还有谁？”
“没有。”
卡琳：“我不信。”
“真没有。”
卡琳：“你不可能一个人登山，能说服你登山的只有女人。”
梁袭道：“案件。”
卡琳：“不信。”
梁袭：“昆塔的案件。”
卡琳：“……”
梁袭：“真的。”
卡琳：“我还是后天回国。”
梁袭哭笑不得：“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卡琳很认真道：“不管以后怎样，现在的我太爱你。希望能将世界给你，也希望你能给我世界。”
梁袭也认真回答：“我知道。宝贝，美国现在是早上吧？不用上课吗？”
卡琳警惕问：“想挂电话了？”
梁袭道：“宝贝，我信你，你也得信我。即使你编造的色导师的谎言那么烂，我还是选择相信你。”
卡琳那边没声音。梁袭看不见画面，并不知道卡琳哭了。等待好一会，卡琳才开口道：“我申请退出，他们安排了一个任务。”
梁袭问：“什么任务？”
卡琳道：“找到一名背叛特工，唯一知道这名特工下落是一名联调局主管。”
梁袭道：“这人是个色鬼。”
卡琳：“资料上是这么写。我观察了两天，有发现这方面倾向。但没有接触，无法下定论。”
梁袭琢磨一会：“宝贝，你打算放弃任务？”
卡琳回答：“我接受撤销一切荣誉，甚至坐牢的可能。”
梁袭问：“决定了？”
卡琳：“我已经和我上司说明，放弃任务。”
梁袭道：“别着急。这类叛逃特工价值基本上被榨干，纯粹是信誉原因才保护他们。我暂时不能保证什么，血月邀请我再联系你。你转告你的上司，让他给我点时间，我想办法让豪森帮这个忙。”
卡琳问：“为什么不是直接找独眼龙或者伊莎？”
梁袭道：“豪森是个商人，他帮我没有人情，即使有，他也能将人情金钱化。独眼龙和伊莎他们不同，这类人人情不好欠。再说，你的上司既然不给面子，我也不好让别人去要这个面子。我听说你上司绰号叫地中海对吧？”
卡琳问：“怎么了？”
梁袭道：“没有，随便问问。你先在大学进修，等我消息。豪森的路子走不通，我再和伊莎联系。我和伊莎之间，还有芬妮这一块交易的可能。”
卡琳道：“你和豪森一样，更喜欢利益买卖，而不是人情。”
梁袭道：“没有办法，特工也好，警察也好，他们是受到约束的。当我犯罪时，即使有一万个人人情，他们仍旧会抓我。当他们可以卖我人情时，等于是违法违规在帮助我。和刘真他们不同，对刀锋我的态度一向是交易合作伙伴关系。办事收钱，天经地义。”
卡琳送吻：“你最棒，爱死你了。”
梁袭回吻：“我也爱死你。”
……
星星去哪了？这问题通常是农村移居到城市人问的问题。只要回到乡下可以发现，星星还在，只是城市看不见罢了。
美妙的星空之下，梁袭正在寻找平原上的点点星火。到了晚上，远程监看因为缺乏参照物比较麻烦。梁袭就以可视的山峰为12点主参照物，确定农场和石料厂的角度，以此来寻找可能的灯火。但一直到晚上九点，梁袭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光源。
“嘿。”一道手电筒照过来：“先生，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两名男子走近梁袭身边，梁袭从制服上判断他们是两名公园巡警。梁袭所在位置比较偏僻，距离主要登山路五十米左右，上个厕所要走三百米。
梁袭站起来，伸手和对方握手：“谢谢关心。请问一下，你们对这带熟悉吗？”
“当然。”
梁袭问：“我面对的这个方向的区域，除了废弃石料厂之外，有没有地方可以容纳大概8个人左右工作和生活，操作空间两百平米以上，不会被空中直拍发现的地方？”
巡警反问：“先生，你是什么职业？”
梁袭从充电宝拔下手机，拨打刘真电话：“刘真大美女，我这边有巡警核对身份。”
刘真问：“你在干什么？”
梁袭道：“不能说。”
梁袭可以和刘真这么回答，但是不能和刀锋的人这么回答，即使过了这关，回头人家还会追问情况。或者是旁敲侧击从巡警处打听细节。
梁袭把电话给巡警，刘真道：“你好，我是反恐办公室行动组组长刘真，警员编号XXXX。请不要理会这个人，如同他有任何需要，尽可能满足他。”
巡警拿了设备输入警员编号，很快出来刘真的信息和刘真的电话号码，在确定身份匹配后，说了两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巡警回答梁袭的问题，指远处黑暗处：“那位置有一座断桥。”
“我知道，去石料厂的路。”
巡警再道：“桥下不是河水，而是峡谷。峡谷下方有一条几十年前的道路，用于运输石料。石料厂的石料都是从峡谷下方开采。”
一名巡警拿出平板电脑，手指画了个U形，解说道：“以我们现在的位置为标准，U的左边顶部是可见的废弃石料厂。U的底部就是峡谷中间部分。U的整体是那条路。”
梁袭补充问：“假设我要在这位置建设一个面粉加工厂，不仅要求隐蔽，而且要求运输方便，有没有合适的地点？”
巡警们思考良久，道：“有很多隐蔽的地点，但运输都不方便。”
梁袭疑问，自己搞错了？八个人左右，加工厂，除了日常用品之外，发电燃料，原材料等都需要运输。货物加工好之后，还需要运出来。
两兄弟朝农场运输生活物资，但是却没有人发现两兄弟朝外运输物资。
梁袭用手机画图，画的是两兄弟之一开车绕过山峰的路径，问：“这里可以去哪里？”
巡警看了一会，道：“山峰背面是王德利伯养老院，对吧？”他不太肯定。
另外一名巡警显然比较熟悉，点头道：“这里有一条公路，疗养院朝西20公里进入剑桥郡城区，朝东25公里是王德利伯乡。王德利伯乡是农产品加工地。有小麦，甜菜等加工厂。养老院面积不大，规模也不大，十年前我记得工作人员加一起才十五个人，现在我就不清楚了。”
他们是剑桥郡人，养老院不属于他们的巡逻区域。
这座养老院不是商业型养老院，是王德利伯乡自己建设的养老院。因为农产品加工业的发达，加之周边有大量的农场与牧场，王德利伯乡人口一直没有减少，并且有增加的趋势。他们不仅有自己的公园，自己的社区警察，自己的医院，同时也有自己的养老院。
登山吧！何必呢？不如找巡警问问。当然，如果没有登山，梁袭就不会发现汽车行驶的轨迹，也不会知道养老院。没有这个发现，巡警们就不知道农场可以沿着山脚绕道到养老院。
至于汽车行驶的道路情况，道路周边的区域地貌，梁袭没有兴趣再了解，基本上可以肯定面粉加工厂在养老院内。两兄弟是门户，同时也是养老院撤退的后路之一。农场的半埋式指挥部十有八九是监控设备。推测两兄弟不是加工厂的老板，应该是参与到加工厂管理的股东，或者是工头身份。
梁袭看向农场的山头，山头不高，海拔两百多米，但却是周边最高的山。只要在山顶处安装一些设施，可以监控疗养院，农场周边的所有情况。一旦发现有警察车队，立刻下令关停加工厂，从另外一个方向撤离人员，甚至设备。就连空中突袭也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按照罗伯特所说，他怀疑两兄弟已经成为激进派的人，那加工厂就是激进派的加工厂？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干坏事需要钱。比如八名枪手每人打掉两个弹匣，枪要钱，子弹也要钱。
具体情况梁袭无法推测和了解，梁袭的准确信息是，甲客开了皮卡，从山脚绕了过去。和本地巡警交谈后，确定甲客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养老院。
不合算！累半死就弄到这点信息。这信息不够抓人，再说根本不知道两兄弟有什么防卫布置，人去少了，说不准被人宰了下酒。去的人多，还没出发，估计两兄弟已经收到了消息。
第三天中午梁袭回到了山脚，开上自己的甲壳虫返回伦敦。一路上梁袭都没想清楚怎么利用自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釜底抽薪。从根本上来说，自己掌握的信息还没有达到能扳倒两兄弟的目的。接下去最好的办法是接触养老院，以人为本，从养老院坏人下手。不过养老院地处偏僻，进去容易出来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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