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剑破樊笼
月渐西斜,晨曦未至。
凌慕枫蓦地睁开了双眼,站了起来,“前辈,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么快?”分念灵身显得十分惊讶地反问了一句。
“是的。”
“你确定?”
“嗯。”凌慕枫点头确定道。
分念灵身见了,笑问:“这里头,莫非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要知道,他之前所以会提示凌慕枫“要有一个特别的意念,化作为‘游九霄’的剑意”,原因其实玄乎而又简单——“冰封永恒”大阵,说到底乃是沐岚遗志所布下的,要想真正完整地将之全然破除,就必须首先取得遗志的认可。
而遗志当初启动大阵的目的,无非有两点,一是压制炎火流祸出去,二是不想看到武神学院被毁于一旦。
但如今冰茔之下,除了炎火之外,其他的人,对于将散未散的遗志来说,并无高低贵贱以及对错之分,都统一被其视为需要庇护的对象。
如果凌慕枫只是心存试图救出一众熟人这样的念头,沐岚遗志恐怕根本就不会响应感召出现,更何况,现在冰茔里面的多处地方,都有着学院导师、学子与敌人交缠难分在一起的情形,想要单纯地去精准施救,除非像白子夜一样,每次都得小心地去琢磨剔除,否则基本就不可能实现“毕功于一役”。
静思半夜,凌慕枫当然也有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于是干脆决定直接避开“该救谁”这么样的一个念头,打算另谋“捷径”,此时一听到分念灵身问及,他便把当年因为徐念在擂台上与人比斗受了重伤,而自己却只能在旁边眼睁睁看着,无法施以援手,所以一时只急得喊出了那句如今听起来极是荒诞的话,如此般的一番过往,很是有些难为情地说了出来。
分念灵身听了,先是不禁一愕,然后神情怪怪地看着凌慕枫,直至后者差点快要不好意思到恨不得找条地缝钻将进去,他这才仰头哈哈一笑道:“果然一饮一啄,皆有因果。我看倒是可以不妨试试,起码不会出现什么负面影响。”
遗志纯粹,分念则有着独立意识,但同样都作为最了解沐岚心思的存在,此时得了“他们”其中之一的肯定,刚觉得备受打击的凌慕枫,顿时不由得喜出望外,“前辈,你真觉得可以一试?”
“嗯,可以试试,出一剑而已,大不了就当演练嘛!”分念灵身颌首道。
“好。”说做就做,一旦做好决定,便很少会拖泥带水的凌慕枫,立马把渊玄高高地举起,随即只见一点暗红色的光点就出现在了剑尖处。
那光点初始时不过如豆子般大小,片刻后便亮如高烛,跟着大若圆盘,并迸发着千百道耀目的光芒,“冰茔似樊笼,我有一剑,意欲破之。”
十三个字,于凌慕枫口中飘出,随风而扬,从“山巅”一直“漫延”直至山脚,便有无数缕碎光,次第从冰茔表面冒起,而后在空中汇拢到了一块,最终凝聚成为了一道缥缈光影——峨冠博带,仪表风流,眉宇间,隐隐流露着一种悲天悯人的神色。
光影朝着分念灵身那边看了一眼,后者则是微笑着点了下头,然后双方再无多余的交流,前者便兀地重新化作一缕流光,飞入了渊玄剑顶端处的光团之中。
光团兀地急剧变大,很快就仿佛变成为一轮小型的太阳,将凌慕枫整个人都“裹”在了其中。
区区一把长剑,顿时变得重逾万钧,凌慕枫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猛烈颤抖起来,全身骨骼亦在不断地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扛住,否则前功尽弃。”站在一旁的分念灵身见状,连忙开口提醒道,他自己却是也没曾料到,沐岚遗志竟会如此轻易地就认可了凌慕枫的身份和所谋之事,几乎是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奔了“主题”,所以一时连他都不免感到有些儿措手不及,“千万别松手,直到所有的光,全部融进了剑身之后,再出剑。”
从渊玄剑传来的莫大沉重感,简直快要把凌慕枫的整条手臂与双膝,径直压折,但他也很清楚其中的兹事体大——沐岚遗志,本来就频临消散,此次重新再凝聚,很有可能就是最后的机会了,也唯有咬紧牙关,奋力地坚持着。
而此时,远处的大菱城中,在高高的观星阁顶层上,脱掉了一身紫色龙袍,穿着简易修道长衫的沐瑞以及与一位身形高大,相貌威武,身后却长着一条粗大的怪异尾巴的中年男子,正并排站着,通过窗口,遥望锦山。
“魔尊,是否可以出手阻止一番?”沐瑞想及之前那一道遥指皇城的耀目剑芒,就忍不住发声问道。
“喔,为什么?我记得那冰茔下面,好像同样埋着不少你的人,其中甚至还有你的一个儿子。”魔煞侧过头来,看了雅风国主一眼,神情间颇为玩味。
“魔尊心里既然明白,又何必再问?”沐瑞此刻的心情,可谓是不爽之极,故而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没有以往那般地恭敬。
魔煞却也没有与之多作计较,只是淡笑说道:“到了锦山,眼下的我,可还不一定是你那位太叔祖的对手,仅为了你,完全不值得去冒这个险。而一旦等到我修为恢复大半,那么即使他们救出再多的蝼蚁,又有什么区别?”
对方压根没有丝毫的掩饰,意思也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沐瑞便阴沉着一张脸,不再多作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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