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私自行动
瑞香听到这话，面上不由得有些失望。
原本搭上张婆子这条线，瑞香便觉得自己能飞黄腾达了，却没想到只是在井里投了块石头，短暂的水花过后，便只剩下一片寂静。
这样的寂静叫瑞香慌张。
即是忧心着之前自己动手被人发现，二来是怕自己以后一辈子便只能留在谈竹院的小厨房里，整日的围着锅灶转圈儿。
这样的感觉一天比一天的叫她恐惧，这才忍不住瞒着瑞婆子，偷偷的来找张婆子，问问她还有没有自己能做的事。
她不想跟三夫人院里断了联系。
这会儿听到张婆子这话，她愣了愣，随后低下了头。
张婆子瞧着她这样子，又如何不知道瑞香心里在想什么，转头说道，“我知道你要为夫人做事的决心，你放心，夫人也不会忘记你，如今你只回去等着，会有事情叫你做的。”
怕有人注意到这里，张婆子说完之后，便催着瑞香快走。
瑞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不肯就这样离开。
又听着会有事情叫自己做，便朝着张婆子看过去，问道，“嬷嬷，您的意思是，三夫人还要对世子和世子夫人动手？”
瞧着三言两语是将人打发不了，张婆子便也消了敷衍的心思，低声说道，“既然你心里知道，那我就不多说了，只是你也该清楚，这侯府里人多眼杂，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却不能说，最好是连不该有的神情都不要有。”
瑞香面上乖巧，心中却对张婆子这话一点都不以为意。
她从小家道艰难，不曾知道富贵人家的这些腌臜事，后来来了候府，那也是有瑞婆子帮着护着的，因此就算是有人对她不满，也不敢悄悄的对她使绊子。
这一路顺风顺水惯了，倒是叫瑞香忘了，这大家族里头的阴险和算计。
抬头的时候，瞧见张婆子面上的不耐烦，瑞香也知道自己今日来的不是时候，便笑着说道，“既然这样，嬷嬷快进去吧，我也回谈竹院了。”
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却想着亏的自己从前还觉得张婆子是怎样好的一个人，等来了候府见了这许多世面，才知道这也是个胆小的。
还不如自己呢。
张婆子狐疑的看了瑞香一眼，正要离开，却见到已经转身离去的瑞香又转过身来，问道，“嬷嬷的意思是，我还能帮三夫人做事？”
张婆子不知道瑞香这话从何说来，便只一点头，笑着说道，“自然是这样，你且放心回去，若是有什么要你做的事，我会去找你的。”
她还是头一次碰见这样的人。
明明是谈竹院的下人，却上赶着替别的主子做事，当真是闻所未闻。
瑞香自然是不知道张婆子对自己已经转了看法，面上只是一喜，随后对着张婆子道谢，“有了嬷嬷这话，我就放心了。”
说完之后，便快步回去了。
瞧着一溜烟没了影子的瑞香，张婆子的面上便有些疑惑，自己刚才说什么了，她就同自己道谢？
张婆子随后便摇了摇头。
她的事情多的很，没功夫将瑞香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放在心上，转头回院子去了。
瑞香回小厨房的时候，正好碰上出来倒水的瑞婆子。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愣了愣。
瑞婆子如今对这个侄女是不放心的厉害，又见到瑞香面色惊慌，显然是有事情瞒着自己，于是便一手拿了盆，皱眉看向瑞香，问，“这个时候，你这是往哪里去了？”
瑞香不敢去看瑞婆子的眼睛，只低头说道，“不过是觉得闷得慌，所以出去走了走。”
说完之后，便侧着身子进了院子，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瑞婆子站在原地，看着瑞香的背影，皱了皱眉。
奇怪， 她怎么总觉得这丫头有那里不对劲呢？
瑞香将自己关在屋内，又从窗户里往外看了看，见瑞婆子去了小厨房，这才偷偷摸摸出了屋子。
只是却不是去做活计，而是偷偷的进了瑞婆子的屋子。
一进屋，她便四处翻找起来。
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不剩的被她拉了出来，甚至连床底下都找过了，却还是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
她站在乱糟糟的屋子内，皱眉四处看着。
这么一看，还当真叫她看出一些不对的地方。
瑞香的眼睛一亮，怪不得自己找不到张婆子给婶子的毒药，原来婶子将毒药用绳子挂在了房梁上。
正想着该怎么将东西拿下来，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你在找什么？”
瑞香的身体顿时一僵，转头看向面色铁青的瑞婆子，咬了咬唇说道，“婶子不是去厨房了吗，怎么又会在这里？”
瑞婆子只连连的冷笑，“我若是去了厨房，又怎么知道你在这里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瑞婆子往前走了两步，逼得瑞香连连后退。
她的视线并没有落在两旁堆在一起的衣服和翻的乱七八糟的匣子上，而是紧紧的顶着瑞香，问道，“你今日出去，是去见三夫人，还是张婆子？”
见自己的意图暴露，瑞香面色僵了僵，也知道再瞒不住瑞婆子，于是说道，“上次动手失败，婶子却这么久不曾在动手，这样一天天的拖下去，得什么时候才能拿到赏赐？”
瑞婆子听到这话，看着瑞祥的眼神，就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若说之前瑞婆子是对瑞香失望，这回却是拿瑞香当仇人看待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贸然动手，不仅会害了你自己，甚至还会连累我？”
瑞香看了一眼挂在那里的毒药，又看向了瑞婆子，眼神中有怨恨一闪而过。
且不说瑞婆子这段时间不管自己，叫自己受了不少委屈。
明明自己比瑞婆子果敢，张婆子她们却只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婶子做，难道这件事只有瑞婆子才做的成吗？
又是凭什么，明明那菜是自己端上世子和世子夫人饭桌的，自己得到的赏赐，却还不如婶子的一半？
如今瑞香也不愿意跟谁分享，她要将所有赏赐都拿在自己手里。
“婶子，你还是将这药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将这件事办成。”
瑞婆子听着这话连连皱眉，斥责道，“你疯了！”
“我才没疯。”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瑞香冷冷的看着瑞婆子，“银子这样的好东西，谁不想要？婶子不也是想要独吞三夫人给的赏钱，这才不叫我参与进这件事情中吗？”
瑞婆子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自己没有女儿，对这个侄女，她是当亲生女儿看待的，只是却没想到，自己照顾了他这么久，倒是照顾出了一个白眼狼来。
“好，好，好。”
瞧着瑞香咬牙瞪眼的样子，瑞婆子只觉得心寒，一连说了几个好字，瑞婆子便冷笑着说道，“既然你要这东西，且拿去就是，我只当我没有看见你做了什么，只一点，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也同我无关。”
这样恩将仇报的东西，她是再也不想见到了。
况且这件事根本是瑞香自找死路，自己还能拦着她不成？
说完这话以后，瑞婆子就转身离开了。
瑞香瞧着开了又合上的门，眼神闪烁两下之后，没有追出去跟瑞婆子解释，只是一门心思的去拿毒药。
等想要的东西到手之后，她便急急的离开了。
小厨房正准备午膳的时候，瑞婆子在一边忙活，忽然冯婆子急急的进来，扯了扯瑞婆子的袖子，说道，“你快去看看吧，你屋里遭贼了。”
她刚过来的时候，正好路过瑞婆子的房间，隔着窗户，就看到里头东西散乱一地，可不正是被贼偷了？
冯婆子没有压着话音，这话也叫一众人听了个清楚，众人便都朝着冯婆子看过来，七嘴八舌的说道，“该不会是冯婆子你看错了吧？候府这样的地方，哪里来的贼呢？”
瑞婆子正在剁肉，听得这话，手中刀猛地砍在面前的木墩子上，随后冷笑着说道，“候府自然是没有外贼能进来。”
言下之意，这便是有家贼作祟了。
只是瞧着瑞婆子的样子，却不像是被贼偷了的人还有的反应。
冯婆子和瑞婆子相交多年，自然瞧的出冯婆子的申请不大对，便多看了她两眼，随后问道，“可要我去查一查？”
瑞婆子想了想，忽然贴在冯婆子旁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冯婆子听着这些话，眼神顿时闪烁两下，不光脸色难看的很，更是半天没能说出来一句话。
瑞婆子见冯婆子这样的反应，也是跟着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也是我糊涂，我自会去向世子夫人说清楚，不会牵连到别人，只是我刚才说的另一件事，就得劳烦老姐姐你操心了。”
许久，冯婆子这才一点头，“今日这事，我只当什么都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你的就是，我与你相交这么多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还是清楚的，剩下的事有我。”
瑞婆子少见的对冯婆子露出笑意，随后点头道谢，“我少有求人的时候，这件事就算是我求你帮我，倘若——”
顿了顿，她有惨然一笑，“算了。”
她原本是想说，若是自己这次能侥幸活下来，一定好好报答冯婆子的大恩。
只是转念一想，自己若是真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自己是必不能再活得。
只是如今也没了办法，与其等着瑞香自掘坟墓不算，还连累一家老小，倒不如自己先将所有事情都说明白，自己死了不算什么，好歹保得住一家老小。
那些事确实是自己做的，自己承担后果也是天经地义。
冯婆子看着她，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她们相交多年，也互相防备了多年，对彼此了解的很，所以瑞婆子的欲言又止落在她眼中，如何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是因为这样，她心中便觉得惋惜。
原本这小厨房的管事，该是瑞婆子的，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成了自己。
瑞婆子本就不是什么草庸之辈，如今却被自己的亲人所累，到了今日这样的地步，也实在是叫人惋惜。
瑞婆子朝她摆了摆手，便又忙自己的去了。
其他人只看到瑞婆子在冯婆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却不清楚她们说的是什么，却看到瑞婆子说完之后，冯婆子也不提闹贼的事情了，转身出了小厨房。
众人虽是疑惑，只是两个当事人都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别的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见没有热闹可看，就都各忙各的去了。
午膳之前，舟舟忽然来了小厨房，说世子夫人想用一些冰乳酪。
瞧着冯婆子不在，舟舟便找了瑞婆子，笑着说道，“嬷嬷在这里就好了，夫人想吃冰乳酪，但是如今天气凉，我想着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少送些冰乳酪，还能不叫夫人不高兴。”
最近也不知道怎的，薛浮云喜欢上了吃那些冰冰凉凉的东西，若是夏日也就算了，如今这样的时候，凉东西怎么能多吃？
这不，将几个贴身伺候的婢女愁的都掉起了头发。
瑞婆子原本就想去见一趟薛浮云，这会见舟舟前来，心中便打算借着冰乳酪的事去见薛浮云，也省的打草惊蛇。
瑞婆子低头想了想，随后说道，“不如将冰乳酪做成花样形状，这样一来，看着更精致不说，也能少叫夫人吃些凉的。”
“这倒是个好办法。”
舟舟的眼睛顿时一亮，只是很快又垮了下去，“嬷嬷的办法虽好，但是如今那里去找合适的模子？”
“库房里就有，是之前过年的时候做花朵样子的糕点时用的，我这就找人去拿。”
这样一来，这件小难题就解决清楚了。
舟舟长长的舒了口气，她看着舒婆子，认真道谢，“今日麻烦嬷嬷了。”
从前她还觉得舒婆子这人贪财胆小，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如今一看，她到也不是没有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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