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追梦者
忽然,“钱串子”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却一个趔趄摔到了地上,有些紧身的无弹性裤子终于暴露了它的弊端,他的臀部炸开了一条缝,此情此景扰乱了阿宽刚才的思绪,阿宽坐了起来,正准备起身去扶“钱串子”,没想到“钱串子”却伸出一只手示意,阻止了阿宽的靠近。即使已经出糗,“钱串子”依然不想输了姿势。
“你还好吧?”阿宽有些担忧道。
“哎呀……”“钱串子”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一只手撑住了地面,脸上已经变了形,却还是咬牙坚持要自己起来。
当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时,脸上却对阿宽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人呀,在哪里跌倒,就应该在哪里爬起来。我这些年做生意,可不就这样。”
难得“钱串子”有正儿八经的时候,阿宽赞同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嘀咕道:“是的,在哪里跌倒,就应该在哪里爬起来。”
这话一出口,“钱串子”的脸上霎那间失去了刚才的笑容,“你……还在想着你的科学研究啊?闭门羹没吃够啊,你打算再去?”
阿宽没有应声,这在“钱串子”看来就是默认,他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你脑子没问题吧?就你那破研究……”他还没将话说完,阿宽厉声打断道:“不是破科学!”他还想再进一步解释,可看着“钱串子”一脸茫然受惊的模样,他放弃了,最后只好丢下三个字:“你不懂。”然后便愤懑地离开了院子,又回自己家去了。
“钱串子”把一颗花生米扔进了嘴巴里,不解道:“固执!”
阿宽回到家后直奔自己的房间,他有些郁闷的躺在床上,大约两分钟后,他的情绪就已经恢复平静,目光随之落在墙面上贴着的那几张《宇宙新闻报》中关于最新科学研究的报道的报纸上,一看到它们,他的眼睛就会泛起煜煜之光。这时候他的目光与刚才在“钱串子”的院子里躺在摇椅上眺望月球时的目光如出一辙。
他开始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在那里,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是律动的;在那里,他才能觉察到自己的血液是沸腾的;在那里,他才能真正的放飞这还来得及的生命!
科学研究院,他要去那里,他属于那里!
阿宽自从在村里搞研究后,就得了一种“怪病”,用村民们的话来说就叫“一根筋”。他没有接受过正式的教育,但是天资聪颖的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学习和追逐梦想的步伐,他比许多人都有文化,甚至堪比学校教授,他还有一直被“钱串子”嗤之以鼻的科学梦。“科学家”是他潜意识里的身份,或许他活着的使命就是为了让潜意识里的身份变成现实。
躺在床上的他咽了咽口水,不一会儿,他从床上一跃而起,他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
旋即,他开始捣腾着房间,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在这个简陋的屋子里就住着他和他的妹妹二人,两个人在失去双亲后便相依为命,自从妹妹出嫁之后,他便成了一个人,但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孤单,因为他有梦想的陪伴。平日里,不出活(务农)的时候,他都会在自己家的阁楼里刻苦钻研,废寝忘食,两耳不闻窗外事,村民们从来不知道他在钻研什么,只偶尔看到他倒的垃圾里有一张张画着长着“翼”的图纸,像飞机,却又不是飞机。他们在地里三五天都见不到阿宽的人影也是家常便饭之事,对于阿宽的表现,村里偶尔有些上过学的大人能理解他所做之事,却也难以用态度表示支持他,于是,阿宽成了村里唯一一个不切实际的追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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