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退而求其次
“余庄主是聪明人，可教养出来的女儿却未免太粗笨了，世人皆知皇后是朕的逆鳞，但余姚却敢明目张胆的买凶杀人，若非林皎另有所求，朕的皇后怕是在劫难逃，那时候玉泉山庄又该是什么下场？余庄主可知？”
北君澜这话一出，余庄主顿时一凛，头皮都有些发紧了，是了，余姚敢对皇后动手，那本就株连九族的重罪，即便他们是武林中人，那也不会是例外，这天下黎民可都是皇上的子民，要怎么处置自然是随他的心意。
若不是北君澜觉得他们玉泉山庄还有作用，只怕也不会手下留情，所以根本就轮不到他们讨价还价。
想到此处，余庄主额头上都蓄满了虚汗，“皇上恕罪，余某……余某……”
北君澜笑了一声，“瞧瞧，把余庄主吓得话都说不说不利索了，罢了，朕说过朕绝不会强人所难，那就退而求其次……这样吧！玉泉山庄出面与镜洲的武林中人周旋，朝廷也会派精锐帮忙，如何？”
说是精锐，其实也就是暗卫营的暗卫罢了，镜洲境内暗卫营还未曾深入，如今也正好是一个机会。
延安原本还不知自家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听到他说了这话之后，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狡猾啊，果真是狡猾。
是了，自家皇上可是从来不会吃亏的。
余庄主此时还一愣一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北君澜竟然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延安见这两父子愣着不开腔，冷咳了几声，提醒道:“余庄主，皇上已经格外开恩了？怎么还不领情吗？”
经过延安提醒，余庄主这才回过神来，点头答应:“多谢皇上，这个诚意玉泉山庄还是拿的出来的。”
“很好，延安，让人带余庄主去大理寺见一见女儿吧！朕也并非不讲情面，只是怕兵不厌诈，什么时候余庄主完成了朕交代的事，什么时候来接女儿回去，当然，朕也不会亏待了余姚，必然叫人好生伺候着。”
北君澜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若是让余庄主现在就将余姚给带回去，以为他没了筹码，顿时反悔不敢的话，此番他岂不是做了无用功吗？
少庄主觉得北君澜实在太过分，忍不住道:“皇上，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玉泉山庄岂是出尔反尔之辈，我家妹妹已经被你们关在牢里这么多时日了，也该够了吧！她虽对皇后娘娘动了杀心，可并未成功，你……”
“够了，怎可对皇上无理？”余庄主看着北君澜的脸色越发难看，顿时呵斥了少庄主一声，转头又跟北君澜赔礼道歉:“皇上，小儿脑子不好，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他计较。”
北君澜声音一寒，“那不知余庄主可否识趣了？”
“皇上放心，余某说到做到，小女便先暂且在大理寺做客，待大捷后，再来接她便是。”
“爹……”少庄主还有话要说，被余庄主一瞪，顿时就没敢继续开口，将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北君澜有顾虑，担心他们出尔反尔，少庄主何尝不是如此，万一他们付出代价帮北君澜稳固了江山，北君澜过河拆桥，将妹妹处死，那他们不就白费心思了吗？
北君澜就像是没有听到少庄主说的那句话，也没有看到余庄主的动作，道:“好啊！既然余庄主这般识抬举，那就很好了，朕也绝不会食言，定然将余姚当作座上宾，延安，领他们去见见余姚。”
要想马儿跑，自然得给马儿吃草，当然得给一点好处了。
余庄主这次没有再坐着不动了，起身后，又朝北君澜抱了抱拳，方出了屋门。
少庄主再不甘，也只得跟在余庄主身后离开。
大理寺，邱亭已经将客院收拾了出来，让人将余姚从地牢带了出来，还让丫鬟服侍她沐浴更衣，一番打扮，虽然比起刚抓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确憔悴了一点，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余庄主在暗卫的带领下进来，看到女儿如此，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
余姚看到自家爹爹来了，整个人哭的不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少庄主冷哼一声:“妹妹已经是生儿育女的人了，还那么不计后果的任性妄为，如今闯下这么大的祸事，还连累了玉泉山庄上上下下都给你擦屁股，你还有脸哭呢？”
余姚一顿，用衣袖一抹眼泪，看着了少庄主一眼，不解道:“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冷静下来后，余姚总算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道:“对了，爹，你们怎么来了？此前女儿一直待在地牢里，今日却反常的将我放了出来，还沐浴更衣，给了好茶饭……你们答应了皇上什么条件？”
余庄主看着女儿消瘦的身影，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话让她伤怀的，“这些事与你无关，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待在此处养身子，耐心等上一段日子，爹定会亲自来接你回家。”
“爹，你还护着她呢，什么都替她兜着。”少庄主实在是不平衡，他爹不说的话，他说，于是将与北君澜见面谈下的约定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余姚没想到余庄主竟然为了她做到这个份上，顿时眼泪珠子就跟断了线一样，不停的往下掉:“爹，对不起，实在是女儿太蠢了，明知对方是块硬骨头还非要啃上几口，为了我，做到这般，实在是不值得。”
余庄主叹了一口气，道:“皇上是心狠的，能够灭了玉门，那就一定能够灭玉泉山庄，囚禁你逼迫为父来来见他，不过是为了逼为父服软做出选择罢了，你也不必自责，只是为父希望你日后莫要再冲动，凡事三思而后行。还有你，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称职，你妹妹已经被折腾这个样子了，你不说心疼，反而将这些事说出来，叫她徒增忧心，你倒是忘了，你有事的时候，你妹妹可有袖手旁观？”
儿女都是债，惹了祸事，他这个当爹的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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