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波澜的水路
“影大，你这是在做什么。”大总管惊呼。
影大看向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娘娘的命令，你难道要看着陛下自残吗？”
大总管哑口无言，看着他的背影良久，只能默默跟上去。
影大回头看了一眼失魂落魄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男人，冷声嗤笑，“娘娘是在保护你，不要一副被亏欠的蠢样。”
不知情才是最好的保护伞，若是武一知而不报，他以后再无全程，甚至主子都不会留他一命。
在宫里当值就是陛下的人，忠心是最首要的。
影大扯了扯嘴角，面瘫的脸上没有半点变化，他的安慰看起来更像是嘲笑，奈何本人并未发觉，甚至觉得自己做的不错。
这真是一场格外美妙的误会呢。
火光消失后的黑夜就像是被抽走了光芒似的，群星藏匿在厚重的云层之后，透不出半分光亮，没有半分生机。
连夜赶路的沐苏苏亦然没有好到哪里去，即使他们选择最稳妥的水路，但是笨重的身子依旧难以承受颠簸，身心俱疲。
“少主，把药喝了就不难受了。”知舞心疼地看着自家少主，轻声说道。
沐苏苏一饮而尽，只是这次再苦她都没有再喊半分，托盘上的蜜饯她停顿了很久也没有动，眸眼却仿佛扫过某个熟悉的身影。
“娘娘，润润嗓子。”知舞递上蜜饯，她知道自家少主怕苦。
沐苏苏微微闭目，“不必了，无事你也去歇着吧。”
知舞踌躇片刻，还是默然退到门外，遥望着外头行船留下的涟漪，眼里透着期盼。
迷瞪起夜的小小看着木桩子一般的知舞，愣了片刻，回屋之前将兜里的暖炉塞到知舞手里，板着面色说道，“你又不听姐姐的话语。”
知舞看着那双翠绿的眸子，心里软成了一片，“乖孩子，回去睡吧。”
为了安抚小孩的关心，她睁着眼睛说道，“我稍会就在这里睡了。”
小小皱着秀气的眉头探头看了一眼知舞身后漆黑的屋子，又歪着头看着知舞，似乎有些不理解暖乎乎的屋子不睡而跑来睡地板的爱好。
但是听话的小小还是点点头，思考过后说道，“我把秦明哥哥的杯子给你。”
毕竟秦明哥哥身上很暖和，她抱着哥哥睡觉都不需要杯子的，与暖炉热多了，她就勉为其难将被子借出去吧。
理解话里意思知舞面色黑了一瞬，她很早就发现小小对秦明的粘人劲头，她听少主受过小小被带走的那次是因为难得闹脾气没跟秦明睡觉，现在虽然没了心里阴影但是她更加执着这件事。
想要严肃地跟小姑娘科普一下男女有别不能再赖在秦明身上，但是看到小姑娘澄澈而暖糯的眸子，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回头再去收拾一下秦明。
睡得跟猪似的连被爬床都不知道的秦明还不知道明天一早就会迎来一场单方面的暴揍，而小小更是心满意足的抱着暖乎乎的手臂当大型暖炉。
这条路他们规划时间不短，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人开路，守卫前行，保证一路畅通无阻，但远离故土的滋味并不好受。
便是小小都有些不安，在陌生的环境她成日粘着秦明不肯分开，就连秦明上厕所她都十分认真地守在门外。
差点被逼到便秘的秦明苦不堪言，偏生旁边还有看笑话的人，简直是一生黑。
“小小，你不能这样知道吗？”秦明再一次将人拉到跟前数落。
“不能哪样？”小小十分认真地讨教道，一手攥着的衣角一手捧着书看，这是她的常态。
秦明细数小小近来一切粘人的行为，“就是哥哥也不能天天睡一起，不能成日黏在一起的，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小小终于从随身的古籍中抬眸，不解地问道，“那谁能和哥哥天天睡一起？”
被问到的秦明愣了一瞬，凶巴巴的刀疤脸难得露出丝丝窘迫，“当然是哥哥的媳妇。”
小小摩挲着顾及磨砂质感的封面，格外乖巧地告诉自家哥哥，“那没事的，猴子哥说过，我是哥哥的童养媳，能一切睡的。”
秦明被雷得话都说不明白了，看着根本什么都不懂的小小，胸膛剧烈起伏，“死瘦猴说的什么鬼话！”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一直都是拿小小当妹妹养着的，怎么可能有那种龌龊的想法，该死的家伙对着小孩子说了什么胡话。
气急败坏的秦明反反复复地说着，唠唠叨叨，苦口婆心得像个奶爸一般，而捧着书的小小就像个乖孩子听得认真，每每开口却让秦明怀疑人生。
赶巧站在窗边透气的沐苏苏忍俊不禁地看着面前的两人，眸眼带着细碎的笑意，柔和而温暖。
“那是我的媳妇，是你的嫂嫂。”秦明板着脸试图掰回小小的想法，将其带入正途，“听明白了吗，你要喊嫂嫂。”
而在小小眼里，这两个莫名的词语她都不理解，在她看来，媳妇能和哥哥一起睡，嫂嫂也可以，她仿佛找到了正确答案，“明白了，小小可以是媳妇，也可以是嫂嫂。”
在秦明即将吐血三丈高的时候沐苏苏喊了一声，“小小。”
小小回眸看到沐苏苏，眸光亮晶晶地跟上前，“姐姐醒了。”
因着沐苏苏身体不适，时常都在睡，而且睡眠质量并不好，睡得太浅总容易被一点动静给惊醒，所以知舞不让他们靠近，也怕他们惊扰了到沐苏苏。
沐苏苏看着身边乖巧的孩子，同样也看到秦明欲哭无泪，得到救赎一般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小小以后就会明白了，凡事顺其自然莫要强求。”
秦明瘪着嘴，他直觉得清白不保好吧，他就不明白小小怎么会喜欢粘着他这个臭烘烘的汉子，“您说得对，那晚上。”
沐苏苏清了清嗓子，她也听说小小的壮举，一来是不安，二来是这边靠北夜里温度骤降，小家伙将人当人形火炕了，她也没辙。
看明白沐苏苏的意思，秦明无语望天。
沐苏苏忍着笑拉住想要上去安抚人的小小，看到小孩不解的目光，她不知道怎么告诉这孩子，这时候上去可不是雪中送葬而是雪上加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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