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宁非烟笑吟吟地目光,百里安忽感微妙的不安,正色认真问道:“怎么?你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宁非烟眸光清媚,眉眼垂下轻笑,纤细的手指摸上百里安落字印的侧腰。
修长的指甲刮得百里安肌肤微痒,他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宁非烟。
她眼下眼神清明,并未有任何发乱的迹象,她为何……
云容也面色古怪起来,手指紧了紧,似要阻止她那调戏的行为,却见到百里安并未拒绝宁非烟的触碰,心中一时无力。
她又有什么身份立场来训斥她的行为。
如今的她,可是连一声夫君都不敢唤出口来的人。
宁非烟面上带笑,眼眸深处却压着丝丝冷寒之意,她掌心不轻不重地揉了揉他的腰,淡声道:
“小爷既然将自己恩许给妾身为食,妾身自是不胜欣喜,万分感激珍惜。只是数日不见,这样漂亮精致的食物竟给陛下糟践成了这副模样,妾身有些生气呢。”
她余光轻瞥,看着阿娆的目光里,不再带有任何伪装的敬意:“正如陛下所想,魔族素来领域意识极强,而对于魅魔而言,对食物的要求更是极高,是陛下动了妾身用以进补身子的食物,陛下觉得这份账,妾身应该同谁清算呢?”
未挑起她与云容之间的争端,反倒引火上身了。
这让阿娆目光冷漠至极,像三九天的冰,寒得刺骨,“你还没有资格让他成为你的食物。”
宁非烟叹息道:“陛下还真是自大呢,难道陛下还没有看出来,小爷并不属于魔界,更不属于陛下您吗?”
宁非烟收回手掌,朝着云容施了一礼,态度周正道:“方才姐姐说得不错,这只灵化的魅魔的确是我的妹妹,如今她命在旦夕,唯有借姐姐的人一用,方可护她不死。”
云容正自出神,听她这般说,忙摇首解释:“他……他不是我的人……”
反驳到一半,终究是心有不甘,悄悄偷看了红妆一眼。
在过往,她虽还曾主动提及过给夫君纳妾娶平妻,可今时今日,受人如此大大方方地请求借她夫君一用,心情还真是微妙。
更何况,这位魅魔姑娘的尊容实在是……惨不忍睹了些。
云容犹豫片刻,迟疑道:“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宁非烟见她纠结挣扎的表情着实有趣,忍不住笑道:“事情倒也不是容姐姐想得那么复杂,她受腐妖的影响身体灵化,只因魔元近乎枯竭,受到妖力侵蚀,只需食他几口元气,温补魔元便可自行恢复,并不是要二人真正发生些什么。”
听到这番解释,云容这才勉强接受,只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夫君又不是灵丹仙药,怎么谁都想上来吃两口。
正自笑着的宁非烟额头忽然一痛,被百里安屈指弹中。
她捂着额头一回头,便看着面色铁青的百里安:“你方才摸我摸那么久,就是为了把我喂给你妹妹吃掉是吗?”
这个女人当真是要气死她了,一点干醋也不吃也就罢了,竟还真将他当做盘里的食物对待,哪个饿了便送上去给人啃两口。
在云容面前擅于言辞的宁非烟看到百里安气急败坏的样子时,竟是有些词穷,她缓缓垂下眼帘,不说话了。
百里安还要继续生气,宁非烟迟疑着伸出手,捏住他的小指,轻轻地拽了拽。
她仿佛刻意在逃避着什么,将自己的能言善道本事都给了云容,在他面前却是连一句央求之语都说不出来。
百里安被她这副撒娇而不自知的模样猝不及防地给撩到了,怒气冲冲地小心脏仿佛忽然被一只软乎乎的猫爪子肉垫给拍了拍,什么怨气都被安抚了下来。
注意到百里安神情变化的宁非烟忽然反应过来,捏着他小指的手飞快缩了回来。
明明可以大大方方抚摸他腰都不会害羞的宁非烟,忽然就别扭了起来。
她将那只手藏在身后,眉眼抬起,恢复了往日的玩世不恭:“也是,红妆如今怎么看都是个面容丑陋可憎的女人,小爷可是陛下钦点的凤君,身份高贵,怎可屈尊降贵受如此委屈,也罢,我再寻他人解红妆困顿好了。”
这北渊森林里,除了那藏在暗处里无迹可寻的望夷,哪里还有什么其他人,宁非烟明显是在闹性子。
百里安拉住她转过去的身子,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纵容:“就这一次。”
倒也不是他小气,魅魔天性使然,红妆素来被宁非烟保护得极好,但若开此先河,她怕是就会遵从本能地记住他的气息,日后再面对红妆,怕也极是麻烦。
宁非烟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小小举动就让他退让了,心情微妙地竟是有些高兴。
可转念一想,要将自己最喜欢的‘食物’亲手送给她最讨厌的人分享,胸口有是好一阵郁堵。
她提小狗似的拎起红妆的后颈,下手没轻没重地在她脖颈间捏出数道指印,随手扔到百里安的面前。
红妆摔得闷哼一声,陷入深度昏迷状态的她嗅到了男子的气息。
出于魅魔的本能,她发出细细呜咽声,身体比意识先醒过来,凑起纤颈,像是一只嗅着肉骨头的小犬,无意识地慢慢爬到百里安的身上。
鼻尖抵着鼻尖,微张小口,开始吸食他的元气。
洁白的气丝如雾,自百里安的口鼻间缓缓汇至她的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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