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路在这种时候,没有将战事大包大揽,反而放低姿态来请宁非烟,可见这蛮邪一族,当真已经到了超乎寻常难以对付的程度。
宁非烟应了传召,但是观面上难得凝重的神色,百里安也猜知今日战事怕是让她也感到了棘手,他说:“我同你一起去。”
宁非烟并未拒绝他的提议,很快,两人在内官的指路下,很快来到内政大厅。
大厅陈设奇特,设于一片错落有致的极广宫殿之中,宫殿也玄色为主,殿中悬空虚浮着一座巨大的圆形镜面,镜面之中可观得魔都皇城四方战场画面,倒也极为方便。
坐在一张殿椅上的弥路看到宁非烟身边的百里安,一双充斥着戾气的眼睛珠子不受控住的滚动了一下。
他眉间极为不悦,嘴唇一低,似是准备说一些刺人讽言来。
将弥路少君表情尽收眼底的弃人及时出声道:“殿下,一河大人来得也正是时候,正好能为今日守城一战,献上一份心力。”
弥路心脏一抽,这才意识到对方的身份,他并无资格下令让他离去,甚至因为百里安的到来,论照规矩,他屁股底下的主座之位都应该让给他来坐。
一张本就戾气深重的脸一下子变得更加阴沉起来。
好在百里安对他屁股坐过的椅子并不感兴趣,挨着宁非烟凑一边坐下后,目光便投放入了战场的镜面之上。
宁非烟单刀直入道:“为何蛮邪一族会反?”
说话时,她的眼睛时直勾勾地看着弥路的,目光之中,有少君殿下从未见过的审视之意。
许是宁非烟那目光太过于直接,让弥路眼底戾色大盛,以至于悬浮在展望台上的那尊悬镜镜面也产生了不稳的波动幻象。
“你这是在质问本少君!”
如今不过是借着君归宴的机会换了个新主子,算是让他们二人之间的那纸婚约给作废了。
可奴才就是奴才,这些年来,若非仰仗着他这层关系,她这四河之位,又岂能坐得如此安生?
弥路觉得宁非烟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放肆无礼,往日在他面前何尝不是俯首帖耳的低姿态,哪里敢像这样这般目无尊上的直言质问,几乎恨不得要骑到他头上来了。
宁非烟目光在那悬镜镜面上虚虚一落,对弥路眼中的戾气视而不见:“殿下,您若是来请我指挥战局,还得请你莫要刻意隐瞒战报,毕竟臣的性命只有一条,可若不得殿下这般大意挥霍。”
宁非烟的态度不算尖锐,依旧是不温不火的软刀子模样,这让弥路那张覆满戾气的脸瞬间又阴郁三分。
咔嚓一声,他硬生生掰断玄铁而制的椅子扶手,他冷冷说道:“一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罢了!本少君宠你,你在六河之中尚有一地之席,若失了本少君的扶持,你这一条微不足道的性命与那些卑贱的魅魔又有何分别!本少君挥霍便是挥霍了,一个天生为我祭献的奴命,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不成?!”
“还望弥路少君谨言。”入殿以来,一直安静观测镜中战场的百里安收回了目光,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地看了他一眼。
弥路冷笑道:“这与你有什么干系!”
百里安沉默了片刻,然后将身子坐直了些,朝着宁非烟伸出一只手臂,道:“烟儿,过来。”
如今这座议事大殿内坐着的可不仅仅只有弥路弃人,七十二狱法魔将的中坚的古老人物也安坐其中,百里安这番堂而皇之的一番唤,让场内众人面色纷纷怪异起来。
宁非烟那双深色眼眸里的质色一收,俏脸微红地轻提裙摆,轻颤的睫毛含着几分女儿家的娇羞,软软的腻了过来。
百里安瞧她入戏还挺真,在弥路异常难看的脸色下,他顺势揽过宁非烟柔软的细腰,让她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宁非烟也极为配合,双臂勾着百里安的脖子,倒不像是坐在他大腿上,反倒更像是一只粘人的懒猫挂在了主人的身上。
虽说宁非烟在外界颇具风流多情之名,瞧人的目光素来含情又大胆,但事实上谁也未曾见过她在公共场合与人发生任何的肢体暧昧。
许是这女人太过于有手段,无需多余的举动,暧昧的触碰,有时候一个暧昧的眼神就会叫男人浮想联翩,以至于眼下看见她竟然真的应了这声唤,极致温顺的让那少年抱着,不禁叫在场众人心中升起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尤其是弥路。
他后槽牙几乎都要被咬崩血了!
他与宁非烟定下婚约已有数千年,这只肥鸭子莫说吃到嘴了,就连身体都未曾叫他触挨过,如今这婚约刚毁,竟是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是故意要气死他吗?!
百里安察觉到了弥路大起的杀机,他目光淡淡一滑:“原来弥路少君娶亲都是用来挥霍的,只是少君莫不是忘了,现在她的性命你可没有资格挥霍。”
弥路胸口一堵,阴森森道:“好!好得很呐!”
“少君。”弃人忽然打断道:“大战将近,可不是与人争风吃醋的时候。”
仿佛是在验证弃人所说的战事吃紧,悬镜之中,蛮邪率领的大军其势如林,动之如火,来势汹汹,极快地就已兵临城下。
令人震撼的是,那些蛮邪大军似是不畏死亡般,竟以自身血躯炼咒,自爆于城墙之外,将自身精血涂于界墙之上,不多时,那些千年屹立不倒的结界光墙开始滋滋泛起大片的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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