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初步堕落
帝辛留宿皇后寝宫，打破术士定下的禁忌。
术士告诫他，要想真正不做恶梦，斩断因果链。
必须三年内不得跟其他娘娘同寝。
姜皇后的激将法，逼迫帝辛打破规矩。
帝辛为了证明自已选妃不是好色，坚持住宿正宫。
半夜时分沉沉睡去的帝辛以为彻底摆脱了恶梦的侵扰。
刚刚闭上眼睛。
他便发现自己穿戴整齐，站在屋内。
一朵轻雾般的祥云在脚下升腾，耳边传来女子的呼唤。
“大王，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还不赶快来。”
帝辛神智很清醒，知道这是做梦。
那个可怕的梦境又来了。
他暗道不妙。
大声呵斥。
“我不管你是谁？我是人皇，跟天神平起平坐，你们休想害我，我不会去的。”
“嗬嗬，大王，你对我的仰慕，我接受了，这场宴会是我特意给你举办的，几乎所有天界的神明都会来的。让他们见识一下，人皇都对我如此着迷。”
“你搞错了，我的仰慕出于对神灵的崇敬，不掺杂半点儿私人感情，请你不要误会。”
“不会的，快来吧。”
那个女子不断的催促。
帝辛咬着舌尖，保持着神智的清醒。
坚决不肯抬腿迈上祥云。
“人皇，不要做负心人哪。请人皇上去。”
帝辛感觉两只胳膊被神秘的力量挟持着，架上祥云。
他奋力抗拒，拼命挣扎。
“放开我，我不去。”
勇武有力，天下无对的帝辛，面对神秘的力量无能为力。
任由被强按在祥云上，带到了天界。
还是那个热闹的场景。
无数的神灵排坐桌旁，喝酒聊天。
对于帝辛的到来。依然熟视无睹。
帝辛怒气冲冲，用力甩开那只强按着他，叫落座的无形的手。
目光从神灵身上扫过去。
他要找始作俑者，那个所谓的圣人女娲。
他要问问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当面解释清楚，免得对方自作多情。
从这头到那头，没有女娲的身影。
“我来了，你在哪儿？有些话当着诸位神灵的面说清楚。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要再来骚扰我。”
“嘻嘻，好绝情啊，刚写完表白诗，就翻脸不认账了。”
那个声音在耳旁响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帝辛差点吐血。
“什么表白诗，明明是颂诗好不好？不过是最后两句调侃了些，都怪费仲，跟神仙开什么玩笑。你不知道神仙都是古板正经人，开不起玩笑的么？”
“做了就要认。人皇有什么好，留在天庭永享长生，多好啊。”
“江山能否永固？百姓能不能安居乐业？人族的前途是否光明无限？这才是我——一个人皇应该做的，而不是贪恋天界的荣华长生，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永远不会留下的。”
“是嘛？你心里真的没我？”
“没有？”
“那为何选妃呢？你这不是心虚嘛。”
“随便你怎么说，我走了，宁愿跌落尘埃，粉身碎骨，也不会留在这儿。”
说话的工夫，宴会进行了一半。
天界七彩霞光上方堆满了乌云，祥和欢乐的气氛被阴森恐怖代替。
与会的神明大变模样。
光鲜亮丽，御风飘摇的他们皮肉尽烂，腐化成僵尸骷髅。
琼浆美酒变成了浑浊的污水和肮脏的臭血。
仙花仙果，美食丹药不见了。
桌子堆满了腐烂的血肉，成堆的蛆虫蠕动着，令人作呕。
丑陋的癞蛤蟆、色彩恐怖艳丽的毒虫爬来爬去。
堕落为僵尸骷髅的神明似乎察觉不到自身的变化。
空洞的眼窝中冒出蓝火，没有血肉的嘴巴咔咔地一张一合。
发出的声音依然悦耳动听。
它们举起盛满了污浊血水的酒杯，倒入口中。
以自认为最优雅的姿态，将桌上的毒虫、血肉塞进无牙的骷髅嘴里。
心满意足地咀嚼，似乎是世上十分稀少的美味儿。
帝辛大呕，弯腰大吐不止。
“尊贵的人皇，你为什么不入座？”
几个骷髅来到帝辛身边，关切地拍打他的后背。
帝辛一下子退开几步。
看着骷髅脸上丑陋的笑容，一股恶寒从脚底升起。
全身犹如蚂蚁爬动。
“人皇，你脸色很不好啊，是不是病了？来来。喝了这杯酒，一切烦恼，病痛自然治愈。”
一只干枯的手伸到他面前。
那只手上端着一酒杯，杯中物腥臭发黑。
刺鼻的臭味儿钻进帝辛的大脑。
嘣地一声。
脑海中仿佛有一根紧崩的弦断开了。
帝辛坚强的抵抗意志一下子松懈下来。
原本厌烦抵触的血水在他眼里成了无比渴望的美味儿佳肴。
“喝了吧，这是医治一切的灵丹妙药。吃了他，你不用再背负着沉重的人皇之壳了，人族的命运跟你有什么相关？你是封神榜上的神灵，有自己的神格，他们是死是活跟你无关。”
骷髅声音轻柔，循循善诱。
如同慈爱的母亲劝导顽皮的孩子。
帝辛想起人皇的责任，想起自己的努力，伸出去的手犹豫不决。
喝下它，加入它们，烦恼永远离开自己。
人族寄托在人皇身上的命运怎么办？
如果他放弃了，人族犹如断线的风筝，不知飞向何处。
也可能被其他种族捏在手里。
成为他人的奴隶。
不喝？
那个诱惑太大了，即便帝辛咬破了嘴唇，强烈的喝酒的欲望仍然越发强烈。
“来吧，天庭是每个人的终究梦想，你做了再大的贡献，百年之后不过是一抔黄土，冢中枯骨，谁还记得你。众乐乐不如独乐乐，你若不相信，不妨问问尘世的每个人，如果给他们选择，都会选择留在天界，而不是追求飘渺空虚的所谓前途命运。自私的凡人都想摘果子，没人想种树。人皇，你虽然伟大，却敌不过贪婪的欲望，这里才是你永远的家。”
帝辛眼神迷离，抵抗的意志越来越薄弱。
抢过酒杯一饮而尽。
沉重的身体顿时轻如羽毛，从未体会过的舒泰遍布全身。
“这就对了嘛，只要自己过得舒适，人族的命运跟何你干？再来一杯。”
又一杯血水送到面前。
“连喝两杯，你就可以永远留下来享受永恒的逍遥福气。”
帝辛迟疑的伸手去接。
“快喝下去，喝下去马上就能解脱了。人皇骨和天运图算什么？谁爱要谁要。”
那个声音温柔的劝说。
催促他赶紧喝。
提到人皇骨，轰然一声剧震。
脑海突然清醒过来。
我做了什么？竟然抵不住诱惑，喝下了对方的迷魂汤。
他扬手打掉了酒杯。
“滚开，你们想夺取人皇骨，剥夺人族的地位？休想。”
“可恶的人族，寿命短暂如蝼蚁，却控制着神族的生存命脉，神族对人族的祈祷回应稍迟，人族便将神族抛弃，不提供信仰之力。神族是伟大的自由的种族，岂能受制于小小人类。交出人皇骨和天运图，乖乖做神族忠实的奴仆，才是人族唯一的出路。”
腐烂的骷髅恼羞成怒。
尖锐地叫嚣。
跳步上前揪帝辛的衣襟。
帝辛明白了对方的真实目的。
所谓的神族早就对人族不满。
人族寿命短，身体弱，地位却是三界中最重要的。
神族生存所需的仙质是信仰之力转化而成。
提供信仰之力的主力军便是弱小的人族。
做为回馈，神族须对人族的祈祷及时回应，护佑人族，解决人族生存中遇到的难题，比如消除恶劣极端的天气，遏制凶猛残暴的野兽。
混沌初开，人神分离，人与神看似天差地别，其实是生死相依。
甚至信仰之力的产出者——人族还更重要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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