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这样的评价，不可谓不高。
修炼史，生命史，几乎可以攘括世间一切了。包含了所有纪元，所有生命，而亡帝，就是其中最顶尖的存在，最强大的生命体。
关键，还是从另外一位帝者口中说出来。
“我觉得你可能是在避祸，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而已。”风瞅着这个老头，他自己美其名曰进帝墓寻找对抗亡帝的办法，实际上可能是在逃命。
要不他也不会在此蹲了差不多两个纪元。
“呵呵，你果然有邪物的特质，一两句话就想坏我的道心，邪啊邪……从未变过。对了，我记得在我的时代，也出过一位大邪人。”空虚皇帝老脸一笑，不知道是为了化解尴尬，还是真的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哦，这个大邪人后来怎么样？”风故作有兴趣，心里却道：关我什么事，傻鸟老头。
“嗯……这个邪人也有些本事，当时他挑起了百多家道统的乱战，想坐收渔利，从混乱之中吸取力量，并且扩充自己的邪道大军。可惜啊，最后还是被高人识破，数百万修士将他围堵在大邪山……”
空虚故意说到此处便打住，似笑非笑地看着风。
“怎么滴，除了自灭，再多的修士还能那他如何？”风没好气地说道。
“聪明，世间根本没有他的立足之地，除了自生自灭，他还能何去何从？”
“你想说明什么，是说我要是在你的时代，已经死了千百次了吗？”
“我没这样说。”
“哼，纪元更迭，芸芸众生在演变，邪亦在演变，彼时百万之众能灭邪道，此时我未尝不可诛戮苍生！”风火气上来，管你什么帝，什么皇，又何惧，厥词张口就来?
空虚愣了愣，微微点头，“有些气魄，这似乎却不是邪的心性……”
“过奖。”
“你把我拉过来干嘛？”风言归正传。
“一起看海……”空虚挥手示意那广袤的星海。
风怪怪地看着他，道：“你不觉得你很无耻?我看你八成是离不开这片星空，想找个垫背的！”
空虚老脸含笑，轻抚长须，道：“心里明白，何必说出?来，一起参详参详这道宇宙法则，说不定可以走出去。”
“没空，本大爷要找‘契机’！”风心里早骂了他祖宗一万多代了，参详你妹啊，你堂堂帝级存在，参了差不多两个纪元，我一个禁忌，参什么鬼?
“哦？你当真要找?”
“不找我进来干嘛，外面还有一个近帝级的大邪物，我不找个好东西，能干得住她?”风大喊道。
“你可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空虚看来知道那道“契机”的所在，扬眉问道。
“什么后果？”
“你来时没看到那九个棺材?”
“看到了，怎么?”
“可知道其中装的什么？”
“啥都没有。”
“错！”
“难道我眼神不好使了？”
“那是始帝留下的手段，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窃取这道契机，让其能够顺利出世。你看不见，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被牵连到！”
风心头一跳，这不像是在说笑，那九口棺材之中，装着自己看不见的东西，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
“说清楚点。”
“妖莲这件帝器，不仅仅征战宇宙，曾经也杀过很多帝者，斩灭帝道。而始帝从这些死掉的帝者之中，选出了九位，用来盛放他们与妖莲之间的因果与业报。若有人胆敢窃取妖莲新身，那么他将承受这九位帝者死亡所带来的一切因果报应！”
“嘶……”
风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这老头缩在这里不敢动，这是一项极其棘手的活，真的是没几个人敢去招惹。
不过自己是邪，怕什么，一切关于自己的，能和自己扯上关系的，越乱越好！
“可怕！”风拍拍胸口，故作惊恐地说了一句。
“还敢不？”
“嗯？你是瞧不起我?怎么不敢，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九帝孽因，能把我怎样？本邪自生自灭，大不了自碎这颗邪心，也不要被人小觑！”风吼道。
“我知道它在哪里！”
“走啊，还在等什么？”风闻言，心头一震，一步上前，抬起二指，舐其白发，沉声道：“我可不想想你一样，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白发苍苍的空虚却摇头，道：“我知道时间珍贵，但我不能给你指引，否则也会沾染孽因！”
风闻言，顿时跺脚哀嚎起来，指天怒骂道：“老天，你是不是瞎了眼了，居然能让这么怂一个人成帝，真是生灵的悲哀啊！”
空虚闻言也没什么怒意，只是左手揣右袍袖口，右手揣左袍袖，道：“年轻人毕竟不一样，我可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风看着他隐蔽的双手，有些心虚，怀疑他随时可能突然出手，掐死自己。
“那你说出来干嘛，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别藏在掖着的。”
空虚眉目动了动，问道：“你有没有子嗣？”
“干嘛，不知道！”风摇头。
“你若许我一世王朝，我便带你去找那道契机。”
“哦？你想续命你的皇道？找我干嘛，只要你愿意，你伸个手指头，就能在世间开辟一个王朝！”风不解。
空虚却慢慢摇头，道：“你错了，帝者不能太久地待在内天地之中。”
“为何？”
“有两个原因。其一，生命一旦达到帝级，需要的力量已经是内天地无法提供的，而帝者自身的消耗极其庞大，若长久地待在内天地，会被活活‘饿死’。其二，那些进入过星空之后的帝者，也绝对不会轻易回来，这会很危险。”
“什么危险？”
“始帝为了白莲，回过一趟无尽世界，结局就是他自己也陨落了。帝者在星空之中沾染了庞大的因果，他若回到此世界，宇宙的力量会循着这条线，找到这个世界，到时候所有生灵很可能会被打断过往未来，世界就此覆灭。”
“这么凶！”风大骇不已。
“所以踏入星空的第一条法则就是：不要回头，活着出去，死了回来！”
“那你属于哪一种?”
“前一种，我是在这里成帝的，我尚未踏足真正的星空宇宙，这片宇宙只是始帝炼化过的，用来灌溉妖莲的土壤！”空虚说道。
风懂了，却又问道：“为什么不是我帮你建立一个王朝，而是要我的子嗣？”
“我说了，我不想与你产生太多的因果。”
“不对！”
风猛然喝道。
“你知道你若给我指引，你便逃不过这段九帝孽因的牵连，你是在转嫁因果！”风指着他，吼道。
空虚正了正身子，笑道：“当然，也可以这么理解。”
“哼！你的皇道有问题，想拥一世王朝，简直是白日做梦！”他口中的一世，就是世间一世，一个纪元！
空虚不得不点头，他在始帝炼化过的宇宙之中成帝，皇道确实有些问题，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唯有希望入得真实宇宙之后，再图拨正。
“一世也好，半世也罢，我已步入晚年，命不久矣，若能有王朝续命，能多一点，便多一点吧。”空虚叹道。
“怎么样？”
风心里早已开始谋算，所谓九帝孽因，绝大部分应该会落到自己身上，自己若不怕，自己的后代凭什么还要害怕，若后人真如此不肖，也不配做自己后人，早点死了绝种算了。
何况，自己有子嗣吗？
好像还没有。
“行！”风点头。
“你确定你有子嗣？”
“当然！”
“好！”风话音刚刚一落，空虚皇帝袍袖一挥，扬起手臂，裹着风，离开了陨石，在星空之中快速跳跃。
这速度太快，一跳就是一片星辰，一跃就是一片星海，如此遥远的距离若靠风一对邪翼飞过，不知道要多久。掌握了虚空法则的帝者，果然实力非凡。
最后，空虚带着风落入了一片云遮雾绕的世界。待过眼云烟后，抬目一看，那是一望无际的汪洋与蔚蓝，空间之中，有风撩动，带着丝丝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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