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此地月色独好
月光老人说要镇压九门，那便是真的镇压，不会像是西山剑派那般，随便派点人，就想灭掉九门。
而且太白乳下从小鬼的手上获取了些许屠杀者和黑衣人的血液，在加上狗盘，要在这片大海之中，找到这两个人，并不困难。
好久没有回内海，华风也不清楚，江北的具体情况如何了。屠杀者是无敌，但是还有大黑手，和神秘人，都是些兴风作浪的高手，但此刻，这些人似乎都显得无足轻重了，因为华风已经站在了小月宫这条船上。
船逐月而行，聚纳月光灵气，这是一种罕见的手段，让这里的修士都沾染了特有的灵性。灵性，对于一个修炼者而言，无疑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在深悟诸道之时，显得尤为重要。
登明尊好像就是这小月宫的大管家，诸事安排妥当，领着他们一行人参观了小月宫的三座大山。
服古虽然是主山，但是景色最为漂亮的要属于胎道山，山上的云海清澈无比，仿佛至清流水，月光垂来，月影时聚时散，美不胜收。人入其间，软绵绵的海气过膝，冉冉飘荡而起，宛如仙境。山上古松挺拔，岩层如画，更高处，殿宇明媚恢弘，古意滋生，于此修道，真是再好不过了。
且听登明尊言，此山不仅美，而且还有一座洞天，名为“水月洞天”，乃十大上古洞天之一。只是此地被列入小月宫禁地，一行人只在外面隔空观摩了片刻，无缘一探究竟。
所谓洞天者，都是连着某些特殊空间的古洞，但是华风所见过的山海洞天，神魔洞天，却并没有这种契机，却不知道为何。
胎道山上，最美的时刻无异于看那海上生明月，随着红日西落，明月初生，云海气息被月亮引动，似蒸似腾，月如水，天高且无痕，无论何时的月，无论何种的月，于此情此景下，都显得美妙无比。
见到此景，人也变得轻灵起来，这是天地随意的展示，却给人以无穷的妙想。天地之大，天地大道之深，可见一斑。道无穷尽，人却是寿时有终，即便是海帝，夺取天地造化，掌一海运道，他所得到的也不过是天地中的九牛一毛。人的悲哀，在于此，人的奋斗不息的意义，也在这里。
华风坐在山崖上，有些发呆地望着那片海，那抹云，温柔的月光，总是会让人沉静，甚至是很少想一些事情，就是简单的安静而已。
夏郁走了过来，顺着华风的目光望去，看到的也不过是海，是云，是月。
“风少爷，你在想什么？”她晃了晃脑袋，问道。
“我在想，一个人要历经多长的岁月，才能了解这天地。”华风道。极道子说过，这天地中，人的生命太短了，根本不够触及到仙道的领域，这也正是那些海帝都苦苦挣扎的根源。千年万年，仿佛永远都活不够，永远都参不透。
“估计要很久，但也可能是一刹那。”夏郁道。
“哦？”华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她仿佛也吸收了月光的灵气一般，不过一两天，整个人竟然变得晶莹了起来。月光老人的话，一点都不假，这里的人会越活越漂亮。
“据说有个须弥宇宙的地方，那里的修士可以于刹那明悟，从而得道，成就无上神通。”夏郁道。
华风一愣，他知道有仙穹宇宙这个地方，却也从未听过须弥宇宙，这个女子真是有些令人匪夷的认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华风笑道。
“我书看得多，自然知道得多了。”夏郁也笑道。
她笑得很自然，月光拂面，齿如瓠犀，颜似陈露娇花，华风不禁问道：“你为什么愿意留着这里，这里虽好，不过却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牢。”
“因为我知道，你想和小月宫做成这笔买卖。”夏郁认真地道。
“仅此而已？”华风心中一荡，问道。
“仅此而已。”夏郁点了点头。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就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华风感叹道。
“这样，不好吗？”夏郁问道。
华风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很好。其实我在太危城第一眼看到你，就仿佛着了魔一般，便永远舍不得你从我身边走开，很奇怪的感觉，我自己都有些错愕。”
夏郁闻言，却也是脸红了起来，垂下了头，道：“你这么说我虽然也是欢喜得紧，却也太突然了些....”
这些话华风本来也不想说的，只是此情此景，分别在即，他看过太多的无常，怕现在不说，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知道我自己也很唐突，其实我来这里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却又无法面对真实的内心。”
“她人呢？”夏郁闻言，只轻轻问道。
“被我弄丢了，我有负她的一片深情。”华风此刻自责颇深，语调竟已有些无力。
“唔~~她倒也是个命苦的人儿。”夏郁叹息了一声，说道。
“她救过我的命，我对她却是感激多过感情，她的身世已可怜到了极致，我却并没有照顾好她，惭愧，惭愧啊。”华风从未与人说过关于羲如的事情，此刻却忍不住把这些年心中所压抑的吐露了出来。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人世无常，谁都无法说能和谁相守到永远，只是，在一起的时候，不负这可贵时光便好了。”夏郁轻抚着华风的背，说道。
“你不怪我？”华风问道。
夏郁摇了摇头，眼色转而有些哀怨地道：“哎呀，你这些话要是说早些，我便不会应了月光老人了。”
“你若反悔了，这生意不做也没什么了，我们一起出去便是。”华风怔了怔，说道。
她又摇了摇头，“可不行，做生意的怎么能失信于人呢？”
华风闻言，有些好笑，摇头道：“其实我也不是什么生意人。”
“哦？那你是什么人？痴情人？”夏郁竟然调笑道。
“我....”华风已被他弄得苦笑不得，只是那“痴情人”三个字，想来自己却是无法担当的。
不知不觉已经月入中天，无人说话，便是万籁无声。
左庄和慕容飘飘在远处，慕容飘飘看着两人的背影，道：“你师父好像很喜欢那个夏郁。”
“是啊，师傅中了魔道啦。”左庄没好气地说道。
“额....你呢？”慕容飘飘问道。
“我？我清醒得很哩。”左庄抬了抬眉毛道。
“还在想你哪位赵姑娘？”慕容飘飘有些失落地问道。
“自然。”左庄重重地点了点头。
“若是永远见不到了呢？”
“那便永远想着。”
慕容飘飘闻言，低头好一会儿，才道：“回去之后，我便回小石山。”
“呵，你自己要回去的，可别回去后就打小报告，说我们山庄待你不好啊。”左庄道。
“你们待我自然好，好吃好喝好玩的，只是.....”她话没说完，便独自一人走向了远方，那背影，说不完的落寞，言不尽的无声。
左庄看了一会儿月亮，这里的月色独好，只是一个人看，有什么劲？
“破月亮，亮啊亮，美啊美，等待日出之时，看你还能亮几时，还能美几分。”左庄无端在心头骂了一阵，远远地蹲在旁边，等师傅。
第二天，那林空居然找了上来，华风跟他好好的叙了一番旧。两人浅交一番，那林空居然自认为华风的知己，言明日后要多多接触。
华风倒是非常的乐意，转来转去，终于转到他这里来了，也不枉当时在船上输给他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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