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风中泪轻弹
一天的考核之后,两仪阁道场的人也散了,他们议论最多的无非就是华风和北望天那一场,北望天输得很冤枉的样子。似乎是在打假赛,华风走后门一事,越看越真了,连拜将长老的弟子,都要跟他打配合,输掉比试。
衣官庆背了一个小包包,走在华风的身后,包包里面装得,自然是钱。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剑潭园,入了华风的宿舍。衣官庆擦了擦自己脖子里面的汗,坐下来,拍了拍小包,道:“原物奉还。”
“师叔,是不是吓到你了?”华风问道。
“没有,我衣某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是我觉得这次考核,你给我挣足了面子,但是呢,我又什么都又没教过你,心中过意不去,所有决定补偿你一下。”衣官庆道。
“你真好!”华风很是感动地说道,将小包包收了过来,打开一看,一沓沓的钱,像是睡着的婴儿一般,安静而美丽。
“哦对了,给你说一下,我会向首座请求,让你拜入其他长老的门下。”衣官庆道。
“为什么?退了钱,就不认账了?”华风惊道。
“我们本来就是名义上的师徒,当初我是收了你的钱,才觉得不收你为徒的,只图个名号。现在把钱退给你,名号我也不要了。”衣官庆道。
“那刚才你说这钱是补偿我的,而不是断绝师徒名义退的钱,那好,这事一码一码的来,你不当我名义上的师傅也行,退钱!”华风伸开了手掌,道。
“哎哟,我滴哥,你这还是想倒打一耙啊!”衣官庆喊道,一张肥脸,似乎都要烂掉了。
华风一看,随即大笑:“师叔,我逗你玩的。”
“啊!”衣官庆顿时定了定神,方才松了一口气,“那便这样定了。”
“可以,反正我觉得现在拜师,应该差不多了。”华风点头。
衣官庆走后,华风把钱掏出来,一摞一摞的数清楚,不多不少,正好。不想乐町又进来了,又看到了这一幕,她又问道:“你又卖东西了?”
“没有,收账。”华风笑道,还是这句话。
乐町坐了下来,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道:“你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北望天不敢还手?”
“秘密。”华风还是这两个字,而后问道:“是不是可以下山一趟了?”
“明天道场上长老应该会说,后天便可下山了。”乐町点头。
“哎,真好,准备回去看看啊!”华风伸了伸懒腰,走回了屋里。
果然第二天,拜将长老在道场上说了关于放假的事情,不过只有七天,要是离家太远的人,恐怕就回不去了。华风特意问了一下,东峰那边也是一样的,看了可以看到胭脂了。
第二天,华风背上了包裹,提着黑白绘,走出了山门。大风就在脚下呼啸着,站在山门外,一眼望下去,群山臣服,天地茫茫。要是能飞天就好了,也不用一步步的走下去,华风只想了那么一下,便飞奔下山。
路上已经有不少弟子和他一样,背着小包包,拿着剑,都是要回家省亲的人,彼此打了个招呼,便各自赶路。
华风来到界碑那里,看到很多人都等着了那里,也是在等人,他看到了不少学院的同学,上去招呼了一声,寒暄了几句。华风找到了邵远,却没看到胭脂,便问道:“胭脂呢?”
邵远叹息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她怎么了,你快说啊。”华风一看,邵远的脸色很不好,似乎胭脂出了什么事情,他摇着他的手臂道。
“我们过去说。”邵远带着华风,走到了僻静人少的地方。
“说啊。”华风很急。他亲身经历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死亡,他很害怕,害怕再次失去一个那么熟悉的人。
“她是不是死了?”华风急切地问道。
“没有。”邵远一听,急忙摇头,“只是,她在东峰过得不怎么好。”
华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很好,仿佛这一生,他听到最好的消息,就是这个了。
“胭脂上山之后,和我们一起在下院,你知道的东峰那边,都是些顽劣之人,加上胭脂生性高傲倔强,便被那些前几年的弟子针对,害她吃了好多苦。后来,西峰那边又来了两个女的,他们好像跟胭脂有仇一样,仗着自己修为高点,天天欺负胭脂。”
“绿之竹和苗物?”华风冷声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邵远奇怪地问道。
“那两人是因为我才被下放到东峰的。”华风道。
“原来是这样。”
“后来呢,难道那些师叔长老,都是不管事的吗?”华风问道。
“你知道的,胭脂的性格,被欺负了她也不愿意打小报告的,只是一个人藏着,也没有跟我们原来学院的同学说。但是后来有一次,胭脂和绿之竹起了很大的争执,胭脂出手,割掉了绿之竹一只耳朵!”
“这可是要被软禁的重罪,残害同门。”华风骇然道。
邵远点了点头,“胭脂便被关了起来,后来两仪阁的调查了此事,认为绿之竹也有过错,便将觉得将胭脂关押九个月,以示惩戒。”
“现在呢?几个月了?”华风急忙问道。
“前几天刚刚放出来,我们都去看了她,精神不是很好,不知道会不会下山来。”邵远道。
“我去找她。”华风说完提着剑上了东峰。胭脂在东峰真是受了不少罪,他甚至有些自责,自己为什么要去西峰,那隔着一道天堑,就仿佛隔着一个世界。
上到半山腰,他忽然眼中一闪,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提着一把剑,正从山路上走下来。她的脸色很不好,却依旧是美丽的,有种病态的美,身子也瘦了一圈。头上几缕散落的头发早被晨里山上的露水打湿,沾在白如蝤蛴的脖颈上。她走得很急,被监禁的九个月,这一年的时间,几乎是白白浪费了,修为并没有什么长进,走起陡峭的山路来,并不是很轻松。
“胭脂。”华风轻轻喊道。
她认真盯着地面的眼睛顿时抬了起来,一瞬间就红透了,眼中含着盈盈秋水。她脚下却不知道何时,已经踩空,咔的一声,脚踝都崴了。
华风几个飞跃,跳了过去,将她扶住。
她疼得咧着嘴,却又发出了开怀的笑,明媚无比,但是神色一转,又好像气馁了起来,低声道:“风哥,对不起,我没能去西峰。”
华风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没事,我都知道了,你受苦了。”
胭脂闻言,顿时伏在华风怀里,小声啜泣了起来,她似乎好久都没有哭过了,哭了很久。那些风,将一滴滴泪水,都吹走了。
“这一年,你没有想我?”胭脂抬头问道。
“想啊,我天天就在看东峰那边,心里想着,胭脂怎么还不过来啊,她过得好不好啊。却只看到一些雷落到东峰上,生怕落在你的身边,把你吓着。”华风打趣地说道。
“你就会说笑,雷才不会落到我身边的呢。”胭脂打了华风一拳,嗔骂道。
华风揉着她的脚,很软,一点都不像是修道人家,终究还是那个大小姐,她的脚脱臼了。
“怕不怕疼?”华风问道。
胭脂摇了摇头。
“真的?”华风不等她说话,“咔”的一声,已经将她的脚捏了回去,她果然没有吱声,只是咬着手指,唇间流出些血来。
怪不得被人欺负了也不吱声,她骨子里果然是有很高的傲气。
就在这时,山上走下来两个人,“哼,我说得没错吧,果然是一对不知廉耻的东西。”
华风眯着眼睛一看,真是冤家路窄,又是绿之竹和苗物,她们背着包裹,看来也是要下山的。绿之竹果然只有一只耳朵了,切得整整齐齐的,被几缕头发遮挡着,却躲不过华风的眼睛。
“她那只耳朵,你切得?”华风看了眼胭脂,问道。
她看了一眼两人,好像并不认识她们一样,眼中没有任何的波澜,听到华风说话,只是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切得真漂亮!”华风一说完,一手搂着胭脂,另外一只手已经拔出了黑白绘,隔着七八丈远,一剑斩了出去。
“啊~~~”绿之竹惊叫了一声,捂着另外一只耳朵,手指间的血在涌出,惊恐的脸上染满了血,一只白皙的耳朵落到地上,不见了。
“你们!”苗物拉着绿之竹,急忙倒退!
“你们惹我可以,不要去招惹胭脂,西峰的事我不计较,东峰的事,我要你一只耳朵!”华风冷声道,而后看向胭脂,“走了,我背你,回蓦然城去。”
“好啊。”胭脂点了点头。
身后是一阵阵凄厉的嘶吼,在东峰的半山腰响起,谩骂,愤怒,一个女人,没有了耳朵,那便成了一个怪物,任凭她再怎么美丽,再怎么遮挡,都于事无补。在西峰上,这两个人陷害自己,没有什么,人之常情,东峰上针对胭脂,这便是报复!
显然,有些人失去了一些东西,记性却并不会见长,那便再让她失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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